离开南地广场后,天色已经半黑了,不能继续赶路,于是凤卿找了最近的城镇歇脚。
这个城镇叫江州,当初逃亡时,凤卿也曾匆匆路过,再一次来到江州,她只觉得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们入住了客栈,坐在一楼大堂里用着晚膳,小二送上一道菜,菜肴中间放着萝卜小人,还有薄薄的丝织成衣锦给小人披上,很是精致可爱。
“几位客人,你们是本店的最后一位客人,咱们店有个规矩,每天凡是最后一位客人,就能获得我们店掌勺的一道独门密菜,恭喜几位。”
“这菜叫什么?”凤卿问,筷子按住快忍不住扑上去的小黑。
小二笑答:“叫仙人过境,尝过这道菜的人,基本都成了我们店的回头客,甚至有人还央着咱们的掌勺拜师收徒呢!”
有意思。
凤卿一声轻笑过后,忽然望见小二变了脸色,双目直直地望向她身后不远处的大门口。
凤卿诧异,一把抓住小黑抱着,顺着小二的视线望去。
一个白白嫩嫩高高壮壮的大胖子,几乎将门挡了一大半,在大胖子身后,还有两个露着上半身的壮硕男人,一层层冒着青筋的肌肉,附在两人胸腹手臂上,看了就叫人下意识地觉得害怕。
这三个人挡住了大门,大胖子一脚踏进来,横肉颤巍,凤卿感觉座下的椅子都在微微震动。
凤卿嘴角抽了抽,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这么胖的人。
“小二,我是最后一位客人,还不快将你们这的仙人过境呈过来。”大胖子叫道。
凤卿微微叹息,看来这道看起来就很美味的菜,她是没有口福了,“小二,按照你们客栈的规矩,既然我们不是最后一位客人,这道菜你就捧过去吧。”
说完了,凤卿才发现小二的腿抖如糠筛,她心生诧异,又喊了一声小二。
那边的大胖子得意一笑,“算你这娘们识相。”
此话一出,凤卿的眼睛忽然眯起来,手指摩挲着两根筷子,只需她想,下一秒这两根筷子就会戳穿大胖子的嘴巴。
就在这时,小二身后,柜台前的掌柜站起来了,抚着两角羊胡须快步走到凤卿一桌人的前面。
“几位客人,这道菜是你们的。”
闻言,天歌与凤卿对视一眼,皆是浓浓的不解与疑惑,而另一边的大胖子,却眼睛喷火,怒不可遏。
刚坐下的大胖子拍桌而起,整座客栈都仿佛跟随着他的肉在颤抖,“掌柜的,你什么意思?我们是最后一位客人,你为何不给我们?莫非,你这自己定的规矩,今天不作数了?”
“闫公子,您就放过小店吧,我们每天派人都送一道仙人过境给您,您今日为何又来了,我这小店,经不起您的闹腾啊!”
大胖子冷笑,“我可不管,今日这菜,你给我上!”
掌柜和大胖子说这些话的功夫,凤卿也在问小二,“小哥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小二悄悄红了脸,也忘了之前的害怕,低声说道:“几位客人有所不知,这闫家的小公子,分明是来闹事的,之前就一直在我们客栈关门前一刻进来,大爷似的一坐,白吃白喝完了,点名道姓就要仙人过境,从未给过一颗灵石。”
“这也就算了,掌柜心善,不愿招惹闫家,也不愿破了客栈的这条规矩,就每日让后厨掌勺的多做一道仙人过境送到闫府,因此还多付了一倍的灵石给掌勺,今天的仙人过境也送到闫府了,没想到闫公子不满意,居然又来了。”
“闫家很厉害吗?”凤卿想起之前小二怕得要命的模样,问。
“闫家厉害啊!这方圆百里,修为最高的人就是这个闫公子的父亲,而且闫公子的亲姐姐,还是殷少主弟弟的第二十三房妾侍,跟殷家扯上了关系,那就没人敢招惹闫家了。”
殷少主弟弟的第二十三房妾侍,这关系,还真够亲近的,凤卿想道。
正当凤卿这般想着,只听掌柜走向大胖子,态度有些坚定,“闫公子,我已经破例每日送你一道菜,这是我与后厨掌勺的底线了,今日的仙人过境已经送去闫府了,这一道菜,是给本店真正的最后一位客人享用的。”
大胖子眯眸,然后将手中桌子掀翻,一脚踢中桌板,桌子飞出。
掌柜首当其冲,面迎飞来的桌子,他已经来不及避开,只来得及闭上眼睛,绝望地等待着桌子砸到他身上。
在真正对上闫公子的时候,掌柜就已经做好受伤甚至是死亡的准备,因为闫府不好惹,但他的店他的规矩,同样不能破!
一根筷子从掌柜背后极速飞来,从桌板中央穿过,那张飞起来的桌子登时四分五裂,地上布满残肢碎骸。
掌柜悄悄睁开眼睛,立刻朝后望来感激的眼神。
大胖子一脚踩在椅子上,出离愤怒,“放肆!敢插手本少爷的事,好大的狗胆!”
凤卿缓缓起身,她微微一笑,“想吃菜,是吧?掌柜,找一找有没有什么馊饭剩菜。”
“你什么意思?想让我吃馊饭剩菜?呵!你不跪着向本少爷认错,以后可就没有这个机会了,闫大闫二,给我上!将这娘们砍成肉沫,我要拿来包饺子喂狗吃!”
大胖子身后的两名魁梧壮汉微微颔首,一人双手拎起两把大刀,刀面蹭蹭发亮,另一人将裤带一解,将裤带拿在手心里,这时众人才发现,这条腰带材质不一般,是精铁锻造的软绳,一鞭打在人身上,可是能断骨肉碎的。
闫二挥出软绳,在空中好似一条游蛇,精准迅速捆上凤卿的脚腕,闫二面露笑意,将软绳一扯,没扯动,他的笑意僵在脸上,张口就道:“闫大,住手——”
可是闫大在闫二挥出绳索的那一瞬间,执着双刀朝凤卿劈头盖脸的砍来,那两把看起来就沉重不堪的大刀,被闫大舞得虎虎生风,轻巧顺手。
在闫二说完这句话后,凤卿轻笑一声,煞气顺着脚腕软绳逆流而上,所过之处,软绳成灰烬,瞬间就烧到了闫二手心,闫二惨叫一声,另一只手将执绳的手劈断,鲜血疯狂地涌出,喷洒在地,织成一片殷红的锦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