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避开了,可狴犴却避不开,坚硬的鳞甲直接被魔气穿透,那头凶兽的爪子,直接掏进了狴犴的血肉里。
狴犴痛得仰天长啸,三个头渐渐无力垂落,鲜血从它的背上流出,它的眼睛盯着凤卿,满是焦急,气息渐消,似是在对它的主人说,快逃。
凤卿从地上爬起来,狴犴一死,她受到了一部分的反噬,胸腔里气血翻涌,她死死攥着拳,忍着悲伤愤恨,利落扭头,毫不拖泥带水地选了一个方向跑。
她灵力用尽,速度不改往昔,如瀑的黑发四散飘开。
身后的魔气一时之间迷失了方向,银铃伸手一指,那些魔气朝凤卿的方向追逐去。
很快,就追上了她。
魔气形成四面墙,将凤卿的所有去路给堵住。
凤卿被迫停下脚步,红唇紧抿,面色冷得像块冰,冰层下,是滔天的怒火与恨意。
“跑啊!怎么不跑了?”容婉清从身后跟上来,她猖狂地大笑,已经迫不及待了,“快把她给杀了,免得夜长梦多,即使是现在,我还是担心她会逃出去。”
她之前哪次不是信誓旦旦要取容凤卿的性命?可却都被她逃了。
银铃右手一挥,魔气化成长长的利剑,刺进凤卿的身体里——
少女双手双脚被迫舒展,身体各处被魔气刺穿,数把长剑穿透她的四肢,鲜血溢出,在地面流逝,绽出血色的妖娆,带着窒息的美感。
凤卿的唇被鲜血染红,她仅在受伤时闷哼一声,双目充血发红,素手紧紧攥成拳。
好疼……
不过,这个女魔修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
这样也好,不杀她,她就还有机会。
容婉清快意的笑,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这些魔气贯穿的,都不是凤卿的致命处。
“你……你为什么不直接要她的性命?只需你动动手指就好了,难道……你想放过她吗?”
银铃道:“放过她?怎么可能?我比任何人都想要除去她,不过,她身上的三生咒太碍事了,若我直接取她性命,会触发三生咒。我倒不怕三生咒,不过你,恐怕要当场死在这里。就让她失血而亡,一点点感受死亡的滋味。”
容婉清被吓得后退了一步,她知道银铃不会在这种事上说谎,一时之间,妒恨在心间翻涌。
“这什么三生咒,一定是修罗殿殿主下在她身上的!容凤卿,你究竟有什么能耐能得到这么多人都护着你?”
银铃的手一挥,魔气从凤卿的身体里生生拔出,恍若真正的刀剑一样,带出无数属于她的温热鲜血,洒在周围。
凤卿一震,吐出一口血,缓缓瘫倒在地上。
看到这般,容婉清尤觉得不甚痛快,她左看右看,终于想到了要怎么折磨凤卿。
“你勾搭上修罗殿主,凭的,怕是你这一张狐狸脸吧?生得如此,生来就是勾搭男人的贱种!”
容婉清一边说,一边取出一把银白发亮的匕首,靠近凤卿——
“今天,我就在你死前,把你这张脸毁了,去地下做一个丑陋的孤魂野鬼。不过把你的脸毁了,那位修罗殿主,他还找不找得到你的尸体啊?就算找到了,看到你的脸,恐怕也会吓得不爱你了。”
她被自己的想象逗笑,清冷的脸被扭曲,十分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那副情景。
容婉清手里的匕首,朝凤卿的脸上挥去——
“啊!”
一声惨叫穿透整片迷雾林,原是少女冷眼瞧着容婉清靠近,她的手动了动,在容婉清挥刀的那一瞬间,淌满鲜血的手充满力量,扭断容婉清的手腕,夺去她的匕首,反制住了容婉清,跃起闪到容婉清身后。
那把被夺到她手里的匕首,此刻横在容婉清脖子上。
“容凤卿!你……”容婉清的手腕被生生掰断,她正欲大骂,脖子上的匕首划破了她的脖颈。
凤卿反抓住她的另一只手,喘息声愈重,“闭嘴!”
容婉清不敢说话了,她完全想不到,她在重伤的容凤卿面前,居然毫无反击之力。
这一点,让容婉清娇容更加扭曲,好好的一张美人脸,此刻形如恶鬼。
“伤成这样,你竟然还有能力反击,原来我还是小看了你啊。”银铃眯着眼,看着伤痕累累的凤卿。
被一道道魔气穿透身体四处,每一刻都在流血不停,换作旁人,早就无力起身了。
偏偏她还能反击。
银铃从未见过这么难以解决的人。
凤卿挟持着容婉清,她道:“多谢夸奖。”
年复一年的训练、刻入骨髓的本能反应、一次次的死里逃生,才造就了杀手之王容凤卿。
只要她还活着一刻,还能喘一口气,就绝不放弃,这是她的人生理念。
银铃冷笑,“就算你还能反击,对我来说,也是无益。你以为,你挟持她,我就会放了你,饶过你吗?容凤卿,不可能。惹怒了我,你们两个一块去死。”
容婉清瞪大眼,“救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银铃霍然抬头,望向某一个方向,她不复平静,气急败坏,“该死的!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她伸出双手,魔气在她手中化为长弓利箭,三支魔气箭羽对准容婉清,松手一射!
银铃的动作,发生在分寸之间,凤卿看见了,松开容婉清,反身躲到一旁的树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她眼前阵阵发黑,无力地扶住树干,狠狠甩了甩头,想让自己保持清醒。
那三支箭羽,对准了容婉清,贯穿了她的额头、脖颈、胸口。
她惊骇地睁着眼,死前的最后一刻,完全想不到,自己竟会被‘自己人’杀死。
她轰然倒地,魔气消散。
凤卿转过身,看见容婉清的死,而那个带着帷帽的女魔修,却不见了踪影。
远处的迷雾里,男人疾驰而来,看见凤卿,深若寒潭的鹰眸狠狠一震,整颗心揪起、缩成一小团!
他立刻抱住她,“卿卿,卿卿?!”
凤卿仰头,一张脸毫无血色,看清了男人的脸,下一刻,她不再强撑,放松地任由自己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