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怎知她没有说过这样的话?”白鹤气愤,道。
看着好兄弟如此犯蠢,青山一时语塞。
白鹤撇过头,“你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但是她也休想无缘无故,只因一己私欲就把乐苏逐出修罗殿。”
青山心情复杂,要不是殿主派他去查过乐苏的来历,恐怕他也会认为乐苏此女纯良无害了。
这些事,他本想不告诉白鹤,但看白鹤一次次犯蠢,青山属实没有耐心了。
与其等白鹤主动揭开蒙住眼睛的布,不如他这个做兄弟的来给他当头一锤!
青山张嘴,正想说话,迎面却匆匆走来一个满脸惊恐的人。
“青山青山,还有白鹤,你也在啊!快去看看古羽,他好像疯了一样,捧着一本小册子一路傻笑,跟中邪一样!简直太可怕了!”
“你说的人确定是古羽?”青山眉头一跳。
古羽那个闷性格,一头扎进炼丹炉里就能忘却所有事,只有炼丹炉能勾起他的兴致。
捧着一本册子傻笑这种事,发生在古羽身上,简直令他们惊悚……
青山暂时把乐苏的事搁到一旁,匆匆去寻古羽。
古羽如旁人所说,捧着册子走得小心翼翼,一路放声大笑,隔着大老远,都能听见他的笑声。
“古羽!”稳重如青山,看到古羽的模样,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古羽咧着一口大白牙,乐呵呵地道:“青山,你找我啊?有事等我有空再聊,我忙着呢。”
“你这是怎么回事?这本是什么?”青山朝古羽捧在胸前的册子伸出手。
古羽反应极快,呲溜一下退后数步,“住手!别来碰它!”
“这可是丹婴前辈的丹方抄录,还有主母的手记,你们别乱碰!”
青山尴尬地收回手,疑惑问道:“主母?”
“对啊,这可是主母给我的,主母人可真好,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去研究炼丹,去去去,别挡我的路。”要不是两只手都用来捧册子,古羽恨不能长出第三只手来挥走青山他们。
青山让开去路,有些无语,又有些好奇。
对炼药师来说,丹方手记这种珍贵的东西,不是都留给自己的传承人的吗?
主母怎么随随便便就给古羽这小子了?
难道,收了古羽为徒?
被猜想的凤卿,正在跟夜宸华去见华夫人。
走了一会,便到了华夫人住的阁楼,被粉衣婢女迎进去。
“你们来了?正好,卿儿快来瞧瞧,这嫁衣合不合身。”华夫人笑容满面。
一声卿儿,酝满长辈的亲切和蔼。
凤卿好奇地看华夫人从身后拉出来的大木盒。
木盒被揭开,华夫人让出位置,让夜宸华和凤卿能清楚看见里头装的东西。
流丹嫁衣整齐地摆放在盒子里,嫁衣的领口用金丝绣着细密的牡丹,恍若嫁衣上真长出了一朵朵的国色牡丹。
华夫人将嫁衣从盒子里取出,雾绡红纱落地,伴随着层层嫣红的云霞缎,嫁衣被华夫人缓缓展开。
金线在朱红嫁衣上绣出比翼双飞的鸾凤,镶着金粉,栩栩如生,仿佛能呼之欲出,精巧的绣功落在大红的霞帔上,惊艳了凤卿的眼眸。
这嫁衣……是她看到过最好看的,而且,还是华夫人这位长辈亲自为她一针一线制成的。
无论是心意还是模样,都令她惊艳无比。
“卿儿,你去换上这一身嫁衣,看看合不合身。不过,宸华,你出去,别在这里板着,你现在可不能看,只能等到大婚那天看。”华夫人将嫁衣送进凤卿怀中,作势要推夜宸华。
夜宸华满心期待,他笑道:“好,我这就走了,我不偷看。”
“快走快走。”华夫人挥手赶人。
凤卿捂嘴偷偷笑,她抱着嫁衣,进了里间,在华夫人的帮助下,穿上了嫁衣。
鬼煞罗面被取下放在一旁,嫣红的颜色映衬着她绝世的芳容,三千青丝散落在身后,比世间万花都要美艳,这种美中,隐隐带着凌厉,似带刺的玫瑰。
华夫人被惊艳到,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脸上笑容愈深:“不错不错,嫁衣尺寸正好,到了大婚那天,保准把夜宸华那个臭小子迷得神魂颠倒。”
凤卿羞涩垂首,将嫁衣换下来。
华夫人着人去准备茶水,拉着她回到小厅里。
华流光就是在此刻蹦跳着跑进来,“欸?娘!嫂子!不是说试嫁衣吗?”
“等你这只泼猴回来,都试完了,想看,老老实实等到大婚那一天吧。”华夫人笑骂,递了帕子给华流光擦汗。
华流光一副大失所望的样子,不高兴地跺脚撅嘴,懊悔不迭:“我去找容慕玩了一下而已,怎么就错过了呢!”
华夫人不理会她,转头与凤卿说话:“夜宸华把你带回修罗殿时,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你注定是夜家的媳妇了。”
凤卿脸上发烫,她没有跟长辈相处的经验,难得的手足无措,低低地应了一声。
华夫人轻叹一声,拍了拍凤卿的手背,“有些话,我这不说,心里就不畅快。”
“夫人,您说,我听着。”凤卿道。
“还叫夫人呢?先前我就说过了,让你跟夜宸华一块,喊我姨母,这都给忘了是不是?”华夫人嗔笑,眼角笑起皱纹,看得出年轻时的美艳动人。
凤卿脸颊更烫,她小声地唤道:“姨母。”
“这才对嘛!”华夫人笑完,不知想到什么,又是一声长叹。
她握着凤卿的手,感慨万千,“上一次,宸华带你去禁地,想来,他跟你说过了他父母的事。”
凤卿点头,她听他说起时,心中惊讶、心疼,至今她还记忆犹新。
“这些都是上一辈的事,但宸华这孩子,却实打实的遭了孽受了罪。他甫一出生,就因为旁人的毒手,失去了母亲,小小的一个孩子,就要经受长年累月的毒素折磨。”
“他那个父亲,自己把自己困进了陵墓里,修罗殿不管了,孩子也不管了。他是我亲眼看着,带着他长大的。”
“只有我一个人教他,爱他,可我再怎么对他好,终归不是他的亲生父母,给不了他真正的父爱母爱,或许因为这样,他年幼时,懂事得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