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威与朋友,玉琼蓝选择朋友。
她说话的音量并没有刻意减小,除了玉琼蓝身后的人,南于府的每一个人都听得很清楚。
南于府上共有七大长老,除去大长老灵尊修为,其他六个皆为灵宗强者。
他们从侍卫群中穿梭,走到南于家主身后,大长老满脸不悦:“公主殿下,您确定要为了一个朋友,就跟我们南于府作对吗?”
连玉琼蓝的父亲——如今北梦国龙椅上坐着的皇帝!都不敢直接跟南于家硬碰硬!
玉琼蓝的声音润如玉珠:“我确定,再确定不过了。”
她父亲擅守成,交给她的也是平和治国的为君之道,北梦国四大世家为了利益互相制衡,一旦动其一就会打破其中平衡,引起其他三大世家的兔死狐悲,稍有不慎就会联合反扑王室。
所以多年来北梦王室以怀柔拉拢四大世家为主,敲打压制为辅。
玉琼蓝跟北梦帝虽为父女,可他们不一样,北梦帝的为君之道源于他乐观平和的性格,而玉琼蓝从出生以来就在学习北梦帝的处事风格,她并没有北梦帝那样圆滑平和的好脾气。
如果有,那也是假的。
真正的玉琼蓝,天生带着距离感,常眼角含笑举止端庄,心却似千年冰雪。
从山陵都去帝都,来回也须一日。
婢女抬来鎏金椅,玉琼蓝大方端坐,“既然现在南于家主不让本宫进去接人,本宫就坐在这里等,南于家主也陪本宫在此处等吧,若让旁人来接待陪伴本宫,本宫这一不高兴,伤不了南于家主,但其他人还是能伤得了的。”
她闯不进去,不知容七情况如何,玉琼蓝能做的,就只有拖住南于家主这老狐狸,在她眼皮子底下,南于家主才不会有对容七下手的机会。
南于家主也知道这一点,明明胸腔里的怒火炸得血液几乎逆流,他却能虚伪的笑,让人抬椅在玉琼蓝对面坐下。
“公主驾临,我亲自陪公主也是理所应当的,听说陛下和皇后娘娘正在为公主准备择夫,小儿南于鹤清举爽朗,说不定会跟公主有缘,哪日就成了公主的东床快婿呢。”南于家主滴水不漏的笑道。
这老匹夫,休想!玉琼蓝轻轻一笑。
公主要拖,那就拖,他来迎接公主之前,就已经吩咐将食水蛇倒进水牢里,拖上一日,估计水牢里的那个硬骨头真的成了一副骨头了。
南于家主无比相信自己的儿子,更相信食水蛇的能耐,必定能让水牢里那女人松口得到凤凰,若是得不到,被食水蛇啃光了血肉,那样骇人的天赋,省得被琼蓝公主救走。
南于家主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完全不知南于鹤已经被吓得离开了水牢,更料不到凤卿旁边还有黑蛇阿珈的存在。
风平浪静下,藏着无数吃人的漩涡。
*
天边挂着残阳,黄昏西下。
小黑飞啊飞,它越来越觉得自己飞的路很熟悉,一路凭着直觉飞,眼前的深林过后,它看到了远处云上岛的影子。
那好像就是爹爹在的地方,小黑疲惫的身躯瞬间充满了动力,加快速度飞去。
砰——
空气出现层层蔓延的水纹,光华璀璨的凤凰撞上一层透明的结界,小黑疼得想掉眼泪。
“是谁敢闯我修罗殿?”在修罗殿外的白鹤最先听见声音,他迅速赶来,发现是神兽凤凰,他吃了一惊。
“小凤凰,你看起来是有主的,为何独自擅闯我修罗殿?”白鹤知道,神兽天生异禀,能和人沟通,遂干脆直接地问。
在白鹤身后,绿罗裙下,蛇尾摇曳而来,乐苏看到彩色凤凰,面含笑意:“白鹤,说不定是仰慕修罗殿的威名,欲来此找一个主人的呢。”
白鹤刚才在跟乐苏一块,他鼓起平生所有的勇气,正欲跟乐苏表白心迹,就听到了结界的动静。
“这凤凰不太像。”
小黑不死心地一头撞上结界,结果它的头更疼了,不止疼,还很晕。
撞不过去,那就只能求救那一男一女了,小黑张嘴就问:“你们知道我爹爹在哪里吗?我是来找我爹爹救娘亲的,你们要是知道,就赶紧告诉我好不好?”
白鹤乐了,没想到这只小凤凰还有爹爹,“一般人想找到修罗殿可不容易,修罗殿里有门徒上千,无一人契约了凤凰的,你爹爹怎会在此处呢?”
乐苏却猛地抬眼,仔细打量小黑,她心底莫名地想起那个女人,那女人的身边有一只小乌鸟,难不成这凤凰是那女人的?
小黑急了:“我爹爹就在这里,我上次就跟我爹爹娘亲来过这里,我娘叫我爹爹宸华,他一定在这里的!”
宸华二字一出,白鹤一惊,“难不成是上次尊主带回来的那女人?有尊主与她立下的三生咒在,她能遇到什么危险?”
三生咒能储藏尊主的三道力量,遇到必死一击时便会激发出来,白鹤实在想不通。
“我娘亲被坏人抓起来了,那些坏人长得很丑,你要是知道我爹爹在哪里,就快带我去找他!”因为着急,小黑说话间嘴里呼哈呼哈的喷着烈焰。
“原来是被抓,难怪不会触动三生咒,此事必须尽快告知尊主才行。”白鹤抬起手,欲打开结界,他的手背却被另一只女子柔软的手给覆住了。
白鹤瞬间红了脸,“乐……乐苏,你拦我做什么?”
乐苏蹙眉道:“白鹤,你忘了?尊主在火浆泉里修养,诸事不能打扰他,须泡整整三日,现在还差一日。”
“可是那女人被抓了,谁知会发生什么事?尊主将那女人看得这样重,不止下了三生咒,把命都绑在一块,还带回修罗殿,让我们都改口唤她夫人,三生咒只能在性命攸关时启动,倘若那女人手脚被废,丹田被毁呢?尊主岂不是要发疯?”
乐苏心里想看到的,就是如白鹤话里所说的那种可能一样,她忽然伸手将白鹤抱住,白鹤一愣,反应过来后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