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修炼魔气的都是冷血无情的大魔头,以人为食,难道我们今天其中就有大魔头吗?”
“天啊!快把那个大魔头找出来!别让他危害我们!”
“听说那个第三十任院长的徒弟,就是因为修魔杀了自己的师傅的!六亲不认的大魔头实在太可怕了!”
有人鄙夷、有人恐惧、更有人蠢蠢欲动想做斩杀魔修的英雄。
无数议论涌起,华流光和玉琼蓝走到凤卿身边,容慕也在朝这边匆忙走来。
凤卿心里有股不安的预感,她总觉得,今日这一出是冲她来的。
她的预感十有九准,果然,天昔的目光朝她移来,其中恶意昭昭。
只听天昔大声道:“院长,快让学生们去验魔石墓碑前一验究竟,就从今日领导祭祀的代表容七开始,不验一验的话,人心难安呐!”
学生们的情绪都被天昔挑动,纷纷要院长快点头同意,一想到他们其中很可能有滥杀成性的大魔头,有心思脆弱的少女甚至害怕得哭起来了,一片人心惶惶。
“要是真有魔修,本小姐一个就能打十个!”华流光张扬说道。
“姐姐别怕,我现在已经可以保护你了。”容慕道。
凤卿的心一暖,可也不禁沉思,要知道,她身边可有一个正宗修魔的阿珈,她走到验魔石前,定会被验魔石探查出来阿珈的存在。
她看似若无其事,心里却生出焦急。
她被发现有异没有关系,但阿珈却不能有事。
院长阴着脸,心里对将此事大声喧嚷出来的天昔反感,魔修之事事关重大,应该暗中探查,而不是光明正大的来打草惊蛇。
但现在此事已经被揭穿出来了,为了稳定人心,他扬声道:“众生排好序列,排好队去验魔石墓碑前验身。”
学生一个个整齐有序地排好队,凤卿却屹立不动,按理来说,她是第一个要去验魔石前检验的。
澜鹊的心沉下去,他皱眉:“容慕,你先去做个示范,只要在验魔石墓碑前停留一下就好了,顺便给先辈鞠个躬。”
容慕应是,正要行动,天昔却似一阵风拦住了容慕的去路。
看见凤卿站在原地不动,天昔已经想好了将凤卿出去的说辞,他得意万分,面上更是气焰嚣张:“应是容七第一个,容七,还不赶紧去验魔石前验明正身?你不动,莫不是心虚吧?”
天昔的话,带来更加汹涌的风浪。
“容七师妹,快去啊!你该不会真的是像天昔长老所说的那样,是心虚吧?”有人为容七着急,忍不住出声催促她。
但更多的,是惊疑恐惧、还有鄙夷憎恶的视线。
迎着无数质疑的冷眼,凤卿依旧如松树挺直伫立,她轻轻呼气,转而笑道:“我只是发了一下呆,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看着我,是要做什么吗?”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拖延一下时间,她手藏在袖中,指尖运出一道灵力,轻戳着熟睡修炼的阿珈。
“没怎么,就是现在要你去验魔石面前验一下清白,既然现在清醒过来了,那就赶紧去吧,后面还这么多人等着呢。”天昔说。
银铃说,容七身上有魔物,这魔物藏在她身上,跟她朝夕相处,验魔石一定会对容七产生反应。
到时候,就是天昔逼澜鹊大义灭亲的时候了。
天昔光是一想那个场面,就满怀激动。
凤卿沉着冷静,在数千双眼睛里踏上一道道石阶,与此同时,阿珈被戳醒了。
他不知发现了什么,轻轻咦了一声:“验魔石?”
阿珈迅速反应过来眼前的处境,他道:“阿卿,快将我放到你的姒灵玉里,虽然我会难受一点,但你的姒灵玉可是个宝贝,能将我的气息完全隐藏。”
“真的?”凤卿低喃问。
姒灵玉能掩藏阿珈的气息,实在太好了!
“我怎会骗你。”
凤卿借着袍袖掩盖,将阿珈传进姒灵玉里。
阿珈没有说的是,他进入姒灵玉里会难受,那是许久以前的事,铺天盖地的浓郁灵力犹如化成尖锐的刀从四面八方扎进他的身体里,阿珈刚进入姒灵玉,玄黑蛇身冒出无数血点,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他疼得翻滚,却忍不住哂笑:“真不愧是姒灵玉,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这么令孤厌恶。”
他厌恶姒灵玉,倒不如说厌恶很久以前这块姒灵玉的主人,但他却喜欢姒灵玉现在的主人。
如此一想,阿珈更是想笑,笑这世事无常。
姒灵玉外,凤卿忽而转身,面对一众惊疑的视线,她轻声笑问:“天昔长老,我方才没有注意你们说的话,验魔石在哪儿?”
“在你的右边,第三十任院长的陵墓前。”天昔断定凤卿是心虚害怕,才磨磨蹭蹭的,他迅速给出了答案。
第三十任院长,那不就是赠她斩天剑的那个前辈吗?
凤卿脚步一转,往右走,风吹起她的发丝,飘逸地散在空中。
验魔石是通身黑色的,黑色的陵墓,在白墓群中尤为显眼,上面刻着无情之字,透着古朴的气息。
远方高楼之上,银铃立在碧海城最高的阁楼,隔着热闹的街市清冷的学院,目不转睛的看着后山的方向,她脸上带着诡谲阴鸷的笑容,她想她该是藏在暗处的布局者,一点点将她看中的棋子逼进死路。
这种感觉,让她愉悦。
那头野猪,是她驱使令其跑进学院的。
魔气,自然也是她的。
若容七只是个普通师妹,再出彩银铃也不会管她,只可惜,谁让容七不知好歹,妄想跟她的主人朝夕相处。
无数双紧盯的眼睛里,凤卿走到了黑色墓前,她恭恭敬敬地给此墓之主鞠了一个躬。
凤卿在心里暗道:前辈,感谢赠剑,她会让斩天剑焕发出该有的光芒,执剑行走天下,只要她在,不负此心,不负此剑。
忽然,黑色的墓碑忽而绽出万丈利光,刺得所有人睁不开眼,凤卿以手遮眼,她腰间悬挂的斩天剑在那样强烈的光亮中嗡嗡震动,发出同样盛亮之光,似在呼应什么。
只可惜,除了凤卿,无人察觉到它的异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