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我们真的要去宁国寺祈福吗?”
回宫的路上,桃夭终于按捺不住地问了句。
她实在想不明白,刚才陛下问公主愿不愿意的时候,公主为什么能回答得那么肯定,前后讨论加思考还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如此的不假思索。
难道她就半点也不会觉得不舍吗?
何况,寺里的生活那么清苦,公主如何忍受得住?
桃夭闷闷不热的想着,对皇甫谣放着养尊处优的日子不要,跑去宁国寺吃苦耐劳的行为很是不能理解。
皇甫谣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状作不在意的勾了勾唇角,随后似笑非笑地调侃道。
“怎么?这皇宫里这么闷,难道你不想出去外面看一看吗?”
“奴婢当然想……可是……”
桃夭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然后欲言又止看了眼皇甫谣,面露为难。
皇甫谣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叹了口气,“傻桃夭,你以为这牢笼一般的红色高墙,就比那宁国寺来得安全吗?”
“至少在这皇宫里,公主的身份尊贵,呼风唤雨,不用去那宁国寺过苦日子。”
桃夭理所当然地说道。
皇甫谣知晓她想问题的思路向来简单,这会倒也没有怪罪她什么。
只是淡笑了下,轻声解释道。
“那你可知道,权力就是把双刃剑,它给我带来无上威严的同时,也有很多人等着挑我错处,好将我一网打尽?”
听到这话,桃夭脑海里的弯终于转了过来,却还是有些不敢面对,她咬了咬唇,面色迟疑地说道。
“可是……不还有陛下吗?”
陛下那么厉害,又将公主捧在手心里疼宠,刚才在了缘方丈面前也说了会派人多加保护公主。
相信这样一来,公主就不会受到伤害了。
桃夭理所当然地想着。
皇甫谣摇了摇头,“你呀!看问题的角度还是太简单了。”
话落,见桃夭依然是一脸的不解,皇甫谣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你想想,我刚在上次的宫宴上出尽风头,赢了皇甫歆,今天的花神祭上虽被视作不祥,最后却又安然无事,还因祸得福,得了个宁国公主的称号!可想而知,这会宫里会有多少人恨我!若是往后我再在这里待下去,只怕会后患无穷啊!”
皇甫谣垂下眼眸,掩去眸光里的沉思,其实有一点她没有说的是。
此时的她实力还是太弱。那宫墙又像是牢笼一样各种限制她的行动。
如果她再继续待在宫墙里的话,于她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帮助。
所以不如借着这个机会,早早的离宫发展,如此往后她若想对付熙妃,皇甫歆,沈文斌等害她的人,才能更有成功的胜算。
皇甫谣暗自想着,与此同时,桃夭嘟着小嘴,虽觉得皇甫谣说的不无道理,却到底是带着几分期许,希望皇甫谣只是一时冲动说想离家,很快就会改变主意。
免得待会还要去寺里吃苦耐劳。
可是事实证明,想象和现实还是有一定差距。
这不她才刚想到这里,就被皇甫谣的声音引了过去。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快去收拾东西吧!别让了缘方丈久等。”
桃夭动了动嘴,还想再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全都被吞咽到了喉咙里。
无奈,只得和莲心收拾东西去了。
趁着桃夭和莲心收拾东西的空档,皇甫谣将影一找来。
“查出了缘方丈是谁找来的了吗?”
皇甫谣蹙着眉头问道。
对于这个了缘方丈,她还是有几分怀疑。
倒也不是怀疑他的实力,只是总觉得他来得太及时了。
就算他真的神通广大,也不该把精力浪费在她的身上才对。
所以她着实有些好奇,到底是谁将了缘方丈请来的?
能请得动响彻大宁国的了缘方丈,这幕后之人的实力,可真不容小觑!
皇甫谣的眼里闪过几分沉思,也不知道这幕后之人是敌是友,若是朋友还好,若是当了敌人,那可就麻烦了。
皇甫谣正想着,却见影一摇了摇头,一脸严肃的回道。
“没有。”
闻言,皇甫谣心一沉,内心有些许失望,但到底没说什么,转而问了句。
“臻母妃那边怎么说?”
“娘娘说,了缘方丈为人光明磊落,向来不喜欢与世俗同流合污,此次前来帮忙解围,若非是机缘巧合。就是背后找他的人身份非比寻常,娘娘还让公主仔细回想一下,可否有这方面的什么人?”
影一想了一下,将臻妃所说的话复述道。
皇甫谣蹙着眉头想了好久,到底是摇摇头。
倒不是她偷懒没有认真想,相反的,她把上一世所有认识的人都仔细想了一遍,但是符合这个条件的人根本寥寥无几,再一排除。
直接就没有值得怀疑的人了。
对于这个结果,皇甫谣也是很无奈,不过她并没有再纠结太久。
很快便被更重要的事情夺去了注意力,对着影一问道。
“对了,臻母妃可赞同我出宫?”
对于臻妃的态度,其实皇甫谣的心中已经有了猜想。
毕竟方才熙妃使坏的时候,在场的人里,可只有臻妃据理力争。
如此坚定地站在了缘方丈这边说话,想来多半是赞同她出宫的。
果不其然,皇甫谣刚这么想着,便见影一面色一正,一本正经地说道。
“臻妃娘娘说现在宫里不平静,公主的实力又还太弱,仅凭一己之力根本对抗不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倒不如去那宁国寺避避风头,一来有了缘方丈拍胸脯作担保,想来宁国寺的人也不敢让公主出什么意外;二来宁国寺的防守虽然碍手碍脚,不利于公主施展拳脚,但到底是一份保障。而且那宁国寺是宁国的国寺,任凭她熙妃的手再长,想来也伸不到那里去。”
影一有理有据地分析道。
一字一句皆是说到了皇甫谣的心坎里。
也将她最后的一点顾虑全打消,不再纠结于留下还是离开这里。
因为臻妃说得没错,与其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将自己放在皇宫这块砧板上,倒不如离得远远的,待羽翼丰满了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