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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切勿罔顾国运

“皇上,花神血泪,视为不祥,请皇上处置大公主!切勿枉顾国运,继续纵容大公主身上的煞气威胁宁国的社稷江山!”

……

张充仪的话音刚落,周围文官百姓,王公贵族便纷纷跪了下来,匍匐在地上,此起彼伏地重复着熙妃的那段请求。

络绎不绝的声讨声不绝于耳,有事先准备好的,有盲目跟风的。

但不管怎么样,此番征讨所激起的涟漪都是不容小觑的。

从胥黎帝愈发冷冽和严肃的面容中就可见一般。

臻妃也在触到胥黎帝的眼神时,偃旗息鼓,张了张嘴,到底没再碰触皇上的逆鳞,继续给皇甫谣求情。

“传召,长乐公主身体染恙,需到静慈庵静养祈福,花神祭结束后,即刻动身!不得有误!”

沉稳的声音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铿锵有力地传入了身边每一个人的耳里。

甚至都没有询问一句皇甫谣的意思。

显然是胥黎帝已经有了决议,不容人置喙。

皇甫谣说不清此时心里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或许是她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

误以为重活一世,便能凭借着原有的记忆活得顺风顺水,不想命运的齿轮,早在她重生那日就悄然发生了变化。

臻妃没死,她和父皇的关系没有闹僵,还略微有了好转,熙妃几次三番对她的谋害都没有得逞,反倒赔了夫人又折兵,几番下来反倒惹了父皇厌弃。

皇甫谣觉得她还是太天真了。

怎么就以为熙妃被逼到这番地步,就会忍气吞声,不会反击呢?

而这,就是她轻敌的代价。

被逼得进退维谷,退无可退!

除了皇甫谣,长孙一族的人面色亦是大骇,皇甫谣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不用说也清楚。

不夸张的说,国舅府和大公主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今大公主被胥黎帝三言两语打发到了庵堂,谁也保不准下一刻他的矛头是不是就会指向他们。

所以在片刻的怔愣后,长孙一族的人也纷纷伏地。

“皇上!大公主不过才九岁之龄而已,此前又是金枝玉叶,十指不沾阳春水,此去庵堂如何能忍受得了庵堂的清苦?若是皇上真认为大公主是不祥之人,臣等一家愿意交出兵权,辞官隐退,然后带着公主一起离开京城,避开是非,但求陛下成全!”

为首的长孙浩然用清朗的声音说道。

作为盛极一时的常胜将军,却在这个时候交出兵权,无异疑是将一把利刃递到胥黎帝的手上。

这其实并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但是为了这唯一的外甥女,长孙浩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反正先前早就有了交还兵权的念头,若是此举能减轻胥黎帝的疑虑,对谣儿网开一面,倒也不失为幸事一桩。

若是不行,也不过是将长孙一族的结局提前而已,君心难测,盛极必衰,早在多年以前手握重权时,长孙一族就想到了这点。

也不是没想过退出名利场明哲保身,只是那会元贞皇后因生产意外身故,留下幼女大公主在那充满尔虞我诈的后宫名利场中。

他和父亲皆是不忍大公主一人孤苦无依,所以才迟迟没有主动交还兵权,因为他们清楚,只要他们父子还在战前朝堂之上有些许用武之地,圣上便会顾及他们父子,善待大公主。

奈何许多事上人到底算不过天,自边关平定下来后,权倾一时的国舅府便成了多人的眼中钉,包括皇帝本人。

也愈发忌惮他们,为了保全家人,他也开始和父亲商量着将兵权交还,带着族人退隐,反正公主已经长大,再过几年及笄也该嫁人,只要夫家忠厚正直,应该就能安稳过完一世,他就算到了那九泉之下,也无愧于自己的胞妹。

可惜……

一切还是走偏了。

繁华的背后其实满目疮痍,看似平静的湖水下也暗藏玄机,一场本该祥和虔诚的花神祭,只不过弹指之间,便将他们逼得无路可走。

长孙浩然不清楚胥黎帝在这场预谋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是不是早就默许了这样的诬陷和嫁祸,就等着将他们国舅府一网打尽?

若真是这样的话,长孙浩然真不知道他们长孙一族该如何面对这样的浩劫?

“爱卿不必再说,此事朕的心中自有决断,谁也不许再替大公主求情!”

“皇上……”

长孙浩然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皇甫谣抢先道。

“舅舅莫再多言!谣儿相信父皇此番决定定有他的考量……”

皇甫谣对着长孙浩然烁目示意,旋即往胥黎帝的跟前一跪。

“儿臣谢父皇恩典!”

“谢朕什么?谢朕不念父女之情,将你送去静慈庵里吃斋念佛,每日受苦吗?”

胥黎帝的脸色不是很好,在他看来,皇甫谣的这句话其实是在暗示他昏庸无道,封建迷信,所以为了保住皇权,连最宝贝的女儿都要利用!

“儿臣并不怕吃苦,而且能为宁国的百姓祈福,是孩儿的荣幸!只是孩儿此去经年,不能常伴父皇左右,还望父皇多多保重,莫要辛劳太过!”

皇甫谣的语气悲切却深情,情到深处时更是忍不住落下一滴剔透的眼泪。

看着这样的女儿,胥黎帝原本刚硬的心复又柔软下来,神色稍霁,缓声说道,“朕知道此举委屈了你,但在社稷江山面前,容不得朕有半分迟疑或儿戏!谣儿,福祸相依,既然你生在皇家,这就是你的责任与命!朕的心里也痛,但为了天下百姓,为了这皇位还是皇甫姓,朕只能忍痛割舍,因为朕先是一个君主,才是一个父亲,你可明白?”

这算是安慰,也算是胥黎帝内心的自我剖析。

至于皇甫谣信了多少,谁也不知,只见得她低眉敛首,恭敬地回了句。

“父皇放心,孩儿全都明白!”

闻言,胥黎帝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抬手将皇甫谣扶起来,怜爱地摸了摸她的长发,到此,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

熙妃冷眼旁观地看着这一幕,包括皇甫谣如何云淡风轻的将去静慈庵消灾解厄,说成是为百姓祈福。

她倒要看看,没了皇上和国舅府的庇护,皇甫谣还能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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