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黎帝近来因为边关战事频繁的事情,国事愈发繁忙。
就算有心看完全程,也只待到墨憬衍和傅于归的比试结束,便离开了。
剩下的事情则全权交给熙妃处理。
反正看到这里,对于最后胜出的人,胥黎帝的心中已经大致有了人选。
至于接下来的文试还是武试,胜出的人选,也基本上可以预测得出来。
无非就是墨憬衍和傅于归中的一人而已。
其他的人,陪跑罢了,不足为惧!
对此结果,胥黎帝心中还是满意的。
虽说不管是定远侯府,还是太傅府,对胥黎帝来说,都不是顶好的人选,但是比起将皇甫谣嫁入沈家,任由沈熙雅,给长孙府,递出同仇敌忾的橄榄枝。
胥黎帝宁可让皇甫谣与剩下的两家结为姻亲。
至少,不管是定远侯,还是太傅……
都还只在权力外,不像沈家,几年而已,根基已经蟠根错节,内里的牵连比有些世家还来得错综复杂。
胥黎帝的眸光暗沉下来,或许有些刺,是时候该拔了!
……
皇甫谣来的时候,胥黎帝刚好批阅完奏章,听闻萧泉禀报皇甫谣求见,胥黎帝的脸上平添了几分诧异之色。
“皇儿怎么来了?”
胥黎帝皱着眉头有些疑惑,却还是没有耽搁太久,对着萧泉催道。
“快宣她进来!”
萧泉领命,很快便走出去,将皇甫谣带了进来。
皇甫谣因为脖子上的伤口,所以走得缓慢,不敢有大动作,就怕一不小心会被胥黎帝发现异常。
待步伐轻缓地走到胥黎帝的身边,皇甫谣这才乖巧的说道。
“父皇,孩儿没有打扰到您吧?”
皇甫谣的乖巧,让胥黎帝很是受用,就算是真的被打扰,他也不会承认。
何况这个女儿,与他除了先前在大殿上见过一次,后来生病他去看过一回以后,中间可是隔了六年没见。
胥黎帝心中感慨的同时,不仅不会对她有怒色,反倒可以说是宽宏大量。
盯着她看了半晌,和颜悦色的说道。
“当然没有!只要是皇儿来找,朕就是再忙,也会腾出时间的!”
这话可是旁人所没有的待遇,可见在胥黎帝心中,皇甫谣这个女儿还是略有不同。
不过同时,胥黎帝虽然对皇甫谣宽宏大量,却也没有忘记自己先前的疑惑,所以顿了顿,复又话锋一转,沉声问了句。
“只皇儿这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皇甫谣早就料到她突然前来,会引发胥黎帝的怀疑。
好在她早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这会胥黎帝询问,她也只是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药膏。
“孩儿听闻父皇近日来,为了边关的战事操烦,一直没能好好休息,恐您的头痛病又犯了!所以便去找温太医学了按摩之法,还要了盒七叶神安膏,想着来给您揉一揉穴道!以缓您这头痛之疾……”
说到这里,皇甫谣似是想到了什么。
下意识的咬了下唇瓣,神情有些懊恼的说道。
“只孩儿这性子急,说风就是雨的!想着给您按摩穴道,也没管您忙不忙,就跑来了!父皇,您不会怪孩儿吧……”
皇甫谣说得懊悔不已。
本是一番孝心,却变得这般拘谨。
胥黎帝见了,自然是心疼不已。
同时心中也忍不住感慨,岁月不饶人。
几年光阴而已,他这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不仅各方面都出类拔萃,给他无尽的惊喜和慰藉。
还愈发的懂事乖巧,性子沉稳不说,还懂得心疼他这个父皇了。
胥黎帝想到这里,心中自是高兴得紧。
所以尽管他并不觉得皇甫谣的按摩,真能替他缓解头痛多少,但终究是没有拒绝她的一片孝心。
点点头,应了下来。
出乎胥黎帝意料的是,在皇甫谣的按摩下,他的头疼症,还真缓解了不少。
原本压抑昏沉的大脑,感觉到轻松得同时,竟也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于是闭目养神,渐渐的,呼吸开始沉稳。
皇甫谣觉察到他的变化,手上的动作也跟着轻缓起来。
为的,便是让他能多休息一会,多睡一会觉。
胥黎帝的意识已经消散,但弥留之际,还是能够感觉到皇甫谣的贴心。
心里不由得对这个女儿,愈发感慨疼爱起来。
只这样的和谐与岁月静好并没有持续太久。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嘈杂的声音。
“陛下,臣妾有事要向您禀报陛下……”
说话的人,离着正殿似乎有些远,但是隐隐约约还是可以听出来是一道女子的声音。
尤其是那声臣妾的自称。
皇甫谣多半已经猜出来人的身份了。
不过她却没有点破,而是皱了下眉头,对着静候在一旁的萧泉说道。
“萧公公,劳烦你出去看一眼,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何这样吵吵闹闹?父皇操劳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睡着,若是再吵到了他的清眠,未免太不应该……”
皇甫谣的声音里带着愠怒,只她生气的点,却恰到好处,丝毫不令人讨厌。
尤其是伺候胥黎帝多年的萧泉。
在看到大公主,如此懂事,为胥黎帝着想时,心中更是一阵感慨。
大公主……
真的长大了!
这样想着,萧泉倒也没有迟疑,应了声便出去了。
很快,他便了解好情况,回来了。
只那面色,却实在有些不好看。
“回禀公主,外面候着的人是姚夫人,她说有重要的事情,一定要现在当着陛下的面告诉他!”
纵使萧泉极力克制,但还是可以从言语中,觉察出他对姚书柔的行为颇为微词。
毕竟胥黎帝才刚睡着啊!
有什么事,比皇帝的睡眠还重要吗?
竟是一刻也不能等!
就是边关战事的告急,都没这么大的特权。
还能把皇帝从睡梦中叫醒!
尤其是姚书柔在外面吵嚷不休,即使告诉她胥黎帝在睡觉,也不能等的行为,与皇甫谣想方设法,学习按摩之术,为胥黎帝排忧解劳,帮他进入睡眠的行为,两相对比下,谁忧谁劣,实在是一目了然。
诚然,萧泉想归想,有皇甫谣在,他终究只是个伺候的奴才,就是天塌下来,也还轮不到他做主。
只能将事情说明,再交由皇甫谣定夺。
“姚夫人?”
皇甫谣的秀眉微蹙,声音听不出情绪,“她有说是什么事吗?”
“没有!姚夫人只说事态紧急,要当着陛下的面才能说!并且她还说……”
萧泉沉下声音,似是有些为难,半晌,才又开口说道。
“若是见不到陛下,她就挺着肚子,站在那里不走了!”
这一招,可谓是挟肚子以令陛下。
如今的皇宫里,谁不知道,姚夫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胥黎帝的心尖宠,委屈了谁,那都是在往胥黎帝的心尖上划刀子。
只这往胥黎帝的心间划刀子,和睡不好比起来,究竟是孰轻孰重,还真是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