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冷,落雨晴独自在山脚下,静静地感受着夜色朦胧中的山野气氛,等待着王文寻的到来。突然冷风倏起,落雨晴察觉有些异样,急忙回头看时,却见王文寻手握一把森冷宝剑,正缓步走来,月光落在宝剑上,映照出王文寻的脸,冷漠中带着几分孤傲,落雨晴愣了一愣,过来一会才缓过神来,忙拱手道:“王少侠。”
王文寻也不搭话,落雨晴又拱了拱手,问道:“逸大哥在山庄上吗,他身上的毒是否已经好了?”
王文寻走到近前才停下脚步,冷声说道:“三十招,若你能不败,你尽可开条件,否则,今生不许再踏入此山。”
落雨晴不明所以,道:“王少侠是否有所误会,我只是来打听逸大哥消息的,今日只是碰巧遇到有人来挑战贵山庄庄主,我与那位鹿鸣居士并不相识,今日观战纯属巧合而已。得知逸大哥安好就行,若是贵庄不便探访,我自离去即可。”
王文寻道:“你所说的我都知道,即使你认识那位鹿鸣居士也没关系。听闻我欧阳空师弟与你一战平分秋色,我亦想见识见识。”
落雨晴道:“家学疏浅,不敢班门弄斧,前日冒昧,出手亦是情非得已,有冒犯处,我在此道歉。”
王文寻道:“我们非小量之辈,你亦无冒犯处,更无需道歉,你若是真心要得知逸师弟的状况,那就动手吧。”
落雨晴想他是有所误会,又解释了一番,但王文寻不加理会,只是执意要进行比试。想起逸尘寰曾说过他这位师兄极好武学,落雨晴暗忖,这竹剑山庄有如此多武痴,前次遇上欧阳空硬逼着自己动手,这次的王文寻也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气势,身为江湖中人,若是一再退却,便显得甚为懦弱了,更何况是他乘兴而来,不如就与他比试一番,若三十招不败也可得知逸大哥的确实状况,甚或能见上一面,思虑至此,落雨晴也不再苦苦解释了,拱了拱手,说道:“恭敬不如从命,既然如此,还请多多指教。”说着缓缓拔出了佩剑。
王文寻道:“爽快,请。”说着已是出剑攻了上来。
落雨晴未料到王文寻出剑竟是如此之快,不及挥剑相应,急忙向后掠去,险险避过剑锋,王文寻一剑斩空,剑路一转又刺了过来,落雨晴亦运剑对上了王文寻的剑招,一招下来,落雨晴已感受到王文寻的剑法内力高出欧阳空不少,应和逸尘寰在伯仲之间。落雨晴饱提功力,行剑中配合了家传的高超身法,勉强应付了几招,已是险象环生。落雨晴见王文寻招招狠绝,只得全神应对,尽展所学,不敢有半分疏忽,但接了还未到十招,却已是冷汗直出,被迫地连连后退了。
二人又过了几招,落雨晴的剑路被完全笼罩在了王文寻的剑势之中,而其精妙又迅捷的家传身法,在王文寻深厚的功力牵制之下,亦变的甚为迟滞,胜败甚至生死或许就在几招之间了,落雨晴此刻似乎明白了王文寻刚才突然出现时带给自己异样感觉的原因。
“如此对付一个小姑娘,果然是竹剑山庄的作风啊!”一个声音突然传入了战至紧要关头的两人耳中。王文寻乍闻言手上行剑不觉略有一缓,落雨晴乘机避过一险,连忙跃出战圈,二人都停下手来,向声音来处看去。
洁白的月色下,一人手中提着个酒葫芦,正缓步从旁边的树林中走了出来,此人正是白天和竹剑山庄庄主大战一天不分胜负的鹿鸣居士。
王文寻先是微微一愣,才开口道:“我竹剑山庄行事但由人言,或诽或谤,皆不在意。你既然已经离开,又怎会出现在此?”
鹿鸣居士拍掌笑道:“好个皆不在意,此言甚得我心,你可是师崇岳的徒弟,叫什么?”
王文寻道:“庄主乃是我师伯,你若是不甘心要再战,我王文寻奉陪就是,无需再劳烦我师伯。”
鹿鸣居士微笑道:“你还不配做我的对手,我只是在山林内喝酒歇息,被你们打扰了而已。你是一个有傲骨的人,这位小姑娘如此忍让,你为何要如此相逼?”
落雨晴见鹿鸣居士说话间笑容渐失,似语带责备之意,担心对王文寻不利,连忙向鹿鸣居士拱手解释道:“前辈误会,王少侠于我有恩,比试亦是我之自愿,非他相逼。”
鹿鸣居士闻言一怔,转头看了看落雨晴,王文寻亦看了一眼落雨晴,然后又向鹿鸣居士拱了拱手,傲声道:“五年之内,我必让你败服在我剑下。”
鹿鸣居士面露微笑,应道:“你已为你挣得了一次上鹿鸣山的机会。”王文寻又向落雨晴拱了拱手,这才转身离去。
落雨晴知道已是无法再去上山打探逸尘寰的状况,心想他既然已被救出来了,又有竹剑山庄的照顾,自己也无须太过担心,当下向鹿鸣居士拱手称了声谢,准备离开,哪知鹿鸣居士突然闪身挡在了面前,落雨晴不解地问道:“前辈何意?”
鹿鸣居士道:“我刚刚救了你的性命,你不留下名字就要离开,是不打算报答我了吗?”
落雨晴拱手道:“晚辈落雨晴,前辈之恩,我心铭记,若有何事需要我效劳的,还请前辈吩咐。”
鹿鸣居士沉声道:“落不凡可是你的父亲?”
落雨晴道:“正是,前辈识得家父?”
鹿鸣居士冷笑一声,道:“落帮主是天下英雄,江湖哪个不识。”
落雨晴看鹿鸣居士说话间一脸的不屑,听他语气又带着讥讽,心中有些不舒服,道:“前辈有话直说。”
鹿鸣居士道:“你父亲虽然是英雄,可惜却不是个好师父,否则我也就没有机会救你了。”
落雨晴道:“是我天生愚笨,未得家学精髓,劳烦前辈搭救了。”
鹿鸣居士呵呵笑道:“你若是愚笨我也不会去救你,在我看来,你的资质可是在刚才那王文寻之上的。说起来我平生并不喜欢施恩,你为我做一件事后,我们自然两清。”
落雨晴问道:“何事?”
鹿鸣居士道:“凭你现在的本事,只怕还完成不了。”
落雨晴道:“若是无害之事,前辈但说无妨,如何完成,不劳前辈挂心。”
鹿鸣居士道:“说你无法完成便是无法完成,注定失败的,让你去与我又有何益。你随我往鹿鸣山,我来教授你武功,等我觉得你能完成之时,自会告诉你的。”
落雨晴见这鹿鸣居士绕来绕去,原来是要胁迫自己随他习武,不禁有些微怒,应道:“你若是要取钱财名器,说来便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我还有事,恕不奉陪了。”说罢就要离开。
鹿鸣居士沉声道:“你是个聪明的人,我若不让你走,你可觉得你能走的了。”
落雨晴怒道:“你到底要怎样?”
鹿鸣居士道:“如我刚才所说,我相信等事情完成后,你不会后悔的。”
落雨晴道:“是何事情,你先说来,我自己知道会不会后悔。”
鹿鸣居士道:“时机还未到,你先随我去鹿鸣山吧。”
落雨晴哪里肯依他,刷的一声拔出佩剑,扔在他跟前,道:“你自取了我性命吧,我也不再欠你。”说罢闭上眼睛,不再搭话。
鹿鸣居士道:“既然救了你,若又再杀你,于我有何意义。你年纪轻轻的,却如此轻生,不怕你父亲伤心吗。我也只是让你助我一事而已,你又何须如此。”鹿鸣居士滔滔不绝,劝说了一大通,落雨晴不看不听不说任由他言。鹿鸣居士看劝说无解,感到有些无奈,只得叹了口气,走到落雨晴身后,一掌击在了她昏穴之上,落雨晴毫无防备,尚未运功抵抗,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一阵轻快的鸟鸣声将落雨晴从睡梦中唤醒,落雨晴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简陋的竹屋内,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落雨晴的身上,一股淡淡的花香沁人心房,落雨晴深深吸了口气,只觉的神清气爽,身体许久没有感到如此的舒畅了。这里是哪里,我怎会在此?落雨晴这才慢慢想起昨日晚上自己被鹿鸣居士击昏的情景,莫非我是被鹿鸣居士挟持到这的?落雨晴不禁打了一个激灵,忙一把抓起案上自己的佩剑,跑向了屋外。
来到屋外,落雨晴顿时被眼前美景所震,远处翠山叠嶂,朗日清空,近处奇花遍野,松柏秀丽,清冽的山泉自高处飞溅而下,溪边山鹿戏逐,仙鹤长鸣。落雨晴环视了片刻,才发现不远处一个人正坐在一块大石上,衣衫破烂,手中攥着一个酒葫芦。
落雨晴缓步走了过去,问道:“这里便是鹿鸣山吗?”
鹿鸣居士转过头,看了看落雨晴,把酒葫芦举了举要递给落雨晴,落雨晴摇了摇头,道:“我不喝酒。”
鹿鸣居士指了指地上盛开着很多的一种白色小花道:“这是嵾露花,花香可助人气血流转,吐纳练功可事半功倍,那边的山泉因有天车子长于旁边,其水常饮可活经固脉。你之内力虽然精纯,但尚浅薄,在此清心修炼,以你的资质,不久便会大有提升。”
鹿鸣居士还要再说,落雨晴连忙打断他道:“我还要许多事情要做,无意在此修炼,你之恩情,他日若我有幸了结诸事后再来酬报,告辞!”说着向鹿鸣居士拱了拱手,便要离开。
鹿鸣居士道:“你认为我那么远背着你来此,是让你来游玩的吗?”
落雨晴道:“那如何你才肯让我离开?”
鹿鸣居士道:“待你学成,到时替我完成一件事后,便还你自由。”
落雨晴道:“若我不肯呢?”
鹿鸣居士道:“我不管你肯不肯,反正在你学成之前,你是无法离开这里的,聪明如你,应当知道惹怒我的后果。”
落雨晴道:“为什么?依你的武功还需要我替你做事吗,若是你都做不到,我又要练到什么时候才行,为什么要选我,你何不找一个甘心拜你为师的人教他,让他替你做事,江湖中渴望拜你为师的人恐怕不少的吧。”
鹿鸣居士道:“若我可以,又何必如此,那些人若行,又何必选你,此刻你认命也罢,不认命也罢,只是命不由你了。”
落雨晴拔出佩剑道:“不由我,也不由你。”
鹿鸣居士道:“你是要与我比试吗?”
落雨晴道:“不错,你的剑呢?”
鹿鸣居士道:“剑,剑尚在你的手上。三招,若夺不了你手中的剑,我任你离开。”
落雨晴道:“莫要后悔。”
鹿鸣居士饮了口酒,瞪了落雨晴一眼,突然从大石上一跃而起,双掌直击向落雨晴。落雨晴看对方掌势凶猛,急忙提尽全身功力,飘然侧身避过对方掌力中心的同时翻剑斩向鹿鸣居士的左臂。鹿鸣居士似已料到落雨晴的反应,人尚未落地,已是一个转身反手抓向落雨晴挥剑的手臂。落雨晴未料到鹿鸣居士速度竟是如此之快,急忙收起剑势,手腕急转,斜刺向对方前心,如此则纵使被对方抓到臂腕,这凶狠的一剑亦能刺伤对方。鹿鸣居士见状却仍不收手,右手还是抓向落雨晴持剑的手臂,只运出左掌去挡来剑。
落雨晴只是想逼使对方回撤,那里想到鹿鸣居士竟是用掌来硬接自己斩来的剑,稍一犹豫,鹿鸣居士右手已是扣住了自己的手腕,左掌也将自己挥来的剑震偏。落雨晴右手腕被扣,运气登时受阻,只听鹿鸣居士大喝一声:“松手!”落雨晴只觉一股真气贯穿整个右臂,一阵剧痛传来,右手已很难再把持,落雨晴却还是强忍着,硬催全身功力反抗,鹿鸣居士大声道:“再不松手,你整只胳膊就要废了。”
落雨晴被剧痛刺得几乎就要失去意识,只是一股不愿撒手的意念强撑着,心中还留有一点清明。鹿鸣居士松开右手,落雨晴顿时瘫倒在地,手却还是紧紧地握着剑柄。鹿鸣居士道:“你为何如此倔强,我若是运力稍失了一点分寸,你不但手臂难保,恐也将成为一个废人了。”
落雨晴坐在地上慢慢调息了一会,右臂才渐渐恢复,将剑缓缓收回后,说道:“我只是不愿轻易就认输。”
鹿鸣居士道:“那就让自己不要输,江湖中,只有成为真正的高手才不会轻易地输。”
落雨晴闻言摇了摇头,道:“无论你是怎样的高手,陷入了江湖的纷扰之中,你就已经输了。”
鹿鸣居士哈哈笑了几声,回到大石上,自顾地饮了起来。
落雨晴道:“像你这样的高手,在如此宛若仙境的地方清修,若不是被江湖所扰,又怎会去找上竹剑山庄比武,还不胜其烦地纠缠于我。”
鹿鸣居士喝了几口后,顿了顿,道:“等你能接过我三十招后,我便会让你离开,待机到了,我希望你能心甘情愿地助我一次。”
落雨晴默然不语。鹿鸣居士道:“你若有何话要捎出去,我会让人为你传达。”
落雨晴道:“希望我能打败你时,我不会想杀了你。”
鹿鸣居士道:“你不会的。”
落雨晴道:“为什么?”
鹿鸣居士道:“因为这也是我选择你的原因。”
落雨晴道:“我会很快向你挑战的。”
鹿鸣居士道:“我会一直在这等着的。”
……
时光褪去了冬的清冷,慢慢地带来了春的闹动。人未变,只是舞动的剑少了一分犹豫,多了几分凌厉和果断。“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喝酒。”收剑后的落雨晴瞪了一眼鹿鸣居士递来的酒葫芦,冷冷地拒绝道。
鹿鸣居士独自饮了一口,道:“待会有人来访,为了你能安心练功,免受打扰,我希望你能暂时避开,如果你擅自露面或者偷偷逃走,我便会把来人杀掉,当然还会杀更多无辜的人。”
落雨晴道:“你不用一直拿无辜的人威胁我,我去后山练功,你自接待你的客人。”鹿鸣居士递过一封信,道:“这是你父亲写给你的。”
落雨晴接过信,道了声谢,转身向后山走去。先前托鹿鸣居士找人带话于父亲,将逸尘寰已经被救等消息告诉了他,又推脱自己因有些事情要处理在外要耽搁一段时间,等了那么久,父亲的回信终于到了,不知道他那边一切都还好吗,来到后山,落雨晴迫不及待地展信一读,看到满纸溢出的父亲对自己的担心,落雨晴许久以来的委屈终于有了些许安慰,得知父亲那边一切安好后,落雨晴才算稍稍安下心来,望着远处的山峦,之前发生的种种浮现在了眼前,被自己连累无辜受害的那对老夫妇,火光中冷江月那张心有不甘的凄艳的脸,天真无邪而又命运多舛的钱瑛,被岁月和江湖摧残的苍老而又孤独的离恶,坚毅而又令人感到心安的逸尘寰,以及那个在心头久久挥之不去的柳怀业,思绪翻涌间,落雨晴缓缓收起了父亲的来信。
强制收敛心神后,落雨晴盘膝坐在草地上,开始练习内功心法,在鹿鸣居士的帮助下,自己已将鹿鸣居士的内功心法和家传内功心法相互融合,在保持家传内功之精纯的基础上配合鹿鸣居士的内功修炼方法,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自身的内功修为已今非昔比,据鹿鸣居士所说已入了武林一流高手之列,在运功方法上,鹿鸣居士悉心指导,如今也是比以前大为纯熟了,剑法上虽然鹿鸣居士教导的不多,但自己天生对剑法悟性较高,在看了师崇岳和鹿鸣居士的比剑后,经过这一段时间的领悟,剑法的造诣只怕已经不在父亲之下了,落雨晴思量着自己的进步以及和鹿鸣居士的差距,心中开始默默估算挑战鹿鸣居士的日子。
看看日已西沉,想来访客应已离开,落雨晴练习中有些疑惑,便起身回去打算向鹿鸣居士请教。看到鹿鸣居士已是在那大石之上独自饮酒,落雨晴便走了过去,还未开口请教,却不经意间看到远处下山路上一个身影甚是熟悉,落雨晴心中一动,急忙施展轻功要追赶过去。鹿鸣居士见落雨晴飞身从旁边掠过,摇了摇头,道:“你莫忘了我之前说过的话。”
落雨晴闻言,止住了身形,望着远处的人道:“那个人是谁,我怎么觉得是我一个故人。”
鹿鸣居士道:“世间怎有如此的巧事。”
落雨晴道:“你让我前去看看,我保证不露面便是。”
鹿鸣居士道:“如此又有何意义?我说过的话不会改变,他的性命或许只在你一念之间。”
落雨晴道:“若此刻不去看看,只怕我难以释怀,耽误了练功呢。”
鹿鸣居士道:“休要找借口,不要忘记我的话。”
落雨晴向鹿鸣居士拱了拱手,施展轻功跃入树林之中,隐藏了身影向山下追去。落雨晴一路上施展轻功,感觉身形的控制比以前轻松了许多,速度更是令自己都有些吃惊,心中不禁对鹿鸣居士生出些许敬佩,而她不知的是,鹿鸣居士看到落雨晴全力施展轻功的身法,心中亦是赞叹落雨晴天资之高,进步之神速,欣慰自己没有看错人。
落雨晴如飞燕一般落在那个正在下山之人前面的一颗大树上,拨过眼前的树叶,落雨晴向那人望去,心中一阵惊喜,那人正是柳怀业,他果然没事,落雨晴感念道。在经历过那场劫难的打击后,柳怀业已明显消瘦憔悴了许多,行步间似乎也褪去了之前的轻狂和优柔,瘦憔的面庞透露着冷峻和果敢,强忍着跳下去的冲动,落雨晴默默地注视着柳怀业从眼前走过,直至慢慢地消失在视线之中,如果能当面安慰安慰他,告诉他钱瑛尚安好的消息,他的悲伤或许就会少一点吧。落雨晴纵身从树上跳了下来,又望了望柳怀业离开的方向,才转身向山上走去。
鹿鸣居士看着一脸失落的落雨晴,问道:“如何,果然是你故人吗?”
落雨晴也不答话,只是盯着鹿鸣居士。
鹿鸣居士道:“我是相信你的,可没有跟过去啊。”
落雨晴道:“谢谢!”
鹿鸣居士道:“不用,要喝酒吗?”说着举了举酒葫芦。
落雨晴摇了摇头,道:“一个月后,我希望你有所准备。”
鹿鸣居士愣了愣,问道:“准备什么?”
落雨晴道:“我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