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持续地吹,满天雪沫飞扬。时间长些,雪逐渐稀薄起来。
几个起落间如疾风之飞雪,如狡兔之回窝,在光洁的广场,飞起满天刀影,似乎能追云逐月,腾挪转折似乎没有痕迹,结束时仰天长啸跟狼嚎声一样。
小伙伴们看到虎王练的功夫都惊呆了,没有灵气有如斯速度,如此快的刀法。
这年头修炼已经成为鸡肋,修炼需要大量灵石,穷人修不起。不修炼又不能应付生活。村里大阵支撑不起,只有寻常迷惑阵,经常有妖兽侵入,如今大部分靠着老辈人击杀妖兽。
妖兽身体强横,普通人砍十刀八刀根本砍不死,而妖兽一爪子就能报销一个普通人。每次妖兽入侵都是一场灾难。村子里总会损失几个人或者受伤几个。村民越来越少,妖兽越来越多,人们只能麻木,生活没有前途。
当虎王修炼成为一景,村里有识之士意识到:这是一条修炼的新途径。村长亲自到小音家跟樊福安商量让虎王做全村半大小孩子的教习,每家出一斗粮食。樊福安当然同意村长的意见。“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十五岁的樊虎王成为孩子头,一帮子从六岁到十六的孩子都跟着虎王炼体、炼刀功、练步法。有些东西他一点就通,似乎身体里有某种传承,他的骨头极其坚硬,关节可以反向转动。这种身体素质是千年不遇的练武奇才。但有的小孩子还凑合,有的简直了,一个动作教十八遍,仍然懵懂。他最后只好放弃,让学会的孩子教他。
转眼两年过去,他领着十几个十五岁以上的少年也开始击杀妖兽。开始是不入流的小兽,因为修习一样的功法,虎王稍微调整一下,在自己的命令下动作整齐划一,如同一人,已经可以击杀筑基妖兽。妖兽也缺灵气,所以也空有境界,大部分靠肉搏。
当一头大型妖兽扑过来时,虎王喊:“退!”大家整齐后退一步。然后虎王喊:“头!”
所有的武器瞄着头打下去,如果不能凑效立刻喊:“肚子!”把妖兽开膛破肚。很迅速就结束战斗。在战斗中虎王发现有些动作特啰嗦,就简化成这三步,然后每日协作练习,务必精益求精,一击必杀。上万次练习后,他们这队人可以同时砍出一刀,也可以不间断砍在妖兽脖子的同一个位置。量变引起质变,默契的配合和击杀无数妖兽,这支队伍有了军魂,只身上带着的杀气就吓得妖兽瑟瑟发抖。
虎王给这支队伍起名“精虎队”。下面的孩子陆续长大,队伍越来越强大。虎王命令精虎队最初的二十人,每个人都训练二十人。从二十人比武永远的第一名开始培养自己的二十人小队,一直到武力最低那一位。
没有人喜欢当最后一名,都偷偷提高自己的身体素质,家里以前有点家底的也都赔上去。素质明显又提高一个档次。虎王本来以为下属每个人的二十人小队很久也不能凑齐。
结果很多村子挡不住妖兽侵袭纷纷来投。四百人队伍都各自训练成功后,四百人一起配合。其实也简单,每个人管好自己的二十人队伍就行了。
四百人队伍可以联合可以拆分,特别灵活机动,几乎战无不胜。投靠的村越来越多,逐渐成为镇子。四百人每个人又负责训练二十人,队伍已经扩充到八千人。
八千人的队伍已经不需要都守护镇子,他们经常外出主动猎杀妖兽,也能碰到天外物种,天外物种虽然肉体强悍,但只会单打独斗,散兵游勇很容易被军队所灭。而且虎王队伍又不修炼灵气,天外物种也吃不到灵力补充,身体也就比同境界人类强些有限。常常被团灭。
天外大能一看都是些凡人,他也不屑于出手,自己也不能跟养孩子一样把自己星球的普通兽类养成废物,只靠他们逐渐在战斗中找到方向。
“精虎队”已经在灵界赫赫有名。人数已经扩充到十六万,征战天下,战无不胜。
人多了,聪明人出谋划策,造了大炮,强弩、连环索等等打仗武器。虎王登高一呼,天下归顺,他成为灵界凡俗的王。
虎王的事迹天下皆知。连不太出门的白生生都听说了。听说他是樊小音的儿子。他老听老听觉得这么熟悉,忽然想起:当年他被拉入樊家岭当上门女婿的事。他就怀疑:樊虎王是他儿子。
人一端产生怀疑就如同心里有个痒痒虫,非得弄清楚不可。他去了樊家岭几乎不认识了,原来一个简单的小村庄,如今变成通衢的大都会。可他跑到赫赫神山那里,就明白:大都会的地方就是原来樊家岭所在地。
进城里看到一个似乎熟悉的老头打听樊虎王的来历。老头挺警惕不肯说,不过看了他一会儿才问:“你是不是白生生?”
白生生说:“你怎么知道?”
老头给了他一个耳光:“白眼狼留下娃从来不回来看!”
白生生被镇住了没敢吱声。老头背着手走了,白生生乖乖在后面跟着,看着他进了一个普通四合院,里面传来一声清澈的声音:“爹,你回来了,怎么不多逛逛?”
白生生一听这声音虎躯一震,某些声音即使你觉得你忘记了,其实刻在骨子里。他大步跨进院里,看到一个妇女正端着一盆水预备出来倒。虽然风霜染上眼眸,但唇边的酒窝依旧,果然是“樊小音”。
他一时没能说什么,小音一盆水泼他脑瓜子上,他没防备,淋成落汤鸡,不过他转瞬就蒸干了。他炼丹身上有火灵气,他又不差灵石。他只好拉着小音的拿盆那只胳膊说:“我不知道有儿子,我以为你们只为了骗灵石,心伤透了,不敢想你对我究竟是不是有感情?”故意拉着这只胳膊,防止再挨上一盆子。
小音冷冷地说:“不用来认亲,我儿子已经世界王,想给他当爹的排队都有十里长!”
白生生苦笑一下,拉着她的胳膊不松手不说话。虎王正好回家,看到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人拉着他妈妈的胳膊,他奇怪极了。无数人想靠近妈妈,她都不搭理,这人是谁?我另一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