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小镇外,走在乡间田野上,风吹落的红叶,扰乱田野里的流云。
玲放慢逃离的步伐,观察身旁的景物,她对眼前的景物的印象说不上深刻,却有一点印象。
一路逃离那个胖女人鄙视的目光的同时,玲就不断地思考绝境下的归属,脚步一次次的自我修正向着恪守镇的方向走来。
如今,她来到恪守镇附近的河畔,她才下定决心不再去麻烦夏莉她们。
她从河流的下游向上游走去,目光有所期许的看向恪守镇,直到走到晕倒的那片茅草地,她才掉头往回走。
此时天空阴郁,大雨随时降至,她十分的忧愁,想要转身又觉得不妥,犹犹豫豫间,天空降下小雨,她迫不得已需要找避雨的地方。
好在离她不远的一片树林中有座祠堂,她加快步伐来到祠堂的屋檐下。
祠堂名叫琉璃祠堂,玲很迷信,进祠堂前先向早已没人拜祭的祠堂,拜祭一番,才找一处干净的位置坐下。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顺着屋檐流下的雨水滴滴答答,玲在心中期盼雨能早点停下,但临近傍晚,滂沱大雨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
疏朗的树木后,小镇炊烟袅袅,暮色渐浓,祠堂里一片昏暗。
玲的胆子并不大,祠堂里木雕的神明,本是她的心灵寄托,但披上一层黑夜的面纱,它们的模样就变得异常诡异跟寂寥,令她背脊发寒。
她这时暗暗庆幸昨天夏莉没有讲出那个木屋的可怕传闻,否则她的神经现在肯定会崩溃。她边庆幸边把身体往祠堂外挪,一直挪到祠堂门口外左边屋檐下。
她的心里并未完全的放心,依然盼望雨能快点停下,和盘算最坏的打算。
她环抱膝盖,怀着忐忑心态等待时,听见有人的走路声和说话声,听脚步对方似乎慌慌忙忙。玲直起腰板,朝脚步声传来的方位看去,她并不鲁莽行事,决定先观察对方是否值得信任。
我并没有玲那么顾虑,走进雨中,在祠堂外的台阶上,对着走过祠堂的俩个戴斗笠穿蓑衣的男人发出一阵叫声。我的本意只是想引起他们的注意,适得其反,谁知他们听见我的叫声,俩个大男人竟不顾体面狂奔起来。
他们的举动,我感到非常的纳闷,我想不出什么理由,他们那么害怕我,但我清楚玲此刻一定在胡思乱想。
我回到她身边,她果然变得坐立难安,对这个祠堂充满猜忌。她看向两个男人逃离的方向,又看向祠堂里面,她隐约产生逃离这个地方的念头。
她脑海里浮现昨晚洗澡的事,她确信有人偷窥她,虽然偷窥她的那个人具体是谁,她并不清楚,但董文武那个时间段出现,她怎么能不把他跟偷窥者联想在一起。
可她当时并未跟董文武对峙,再说她的姐姐也没有袒护他的意思,她自己回避问题,虽没有直接指责对方,不辞而别确是默认对方冒犯自己,而不给对方解释的机会。
不知道是不是走投无路,她开始站在对方的一面谴责自己,尽可能得替对方辩护。
但现在这种时候,纠结谁对谁错有什么意义,她根本没有勇气回到夏莉家。她委屈咬着嘴唇,转身走向祠堂里面。
祠堂里实在黑的厉害,她刚踏进前脚,就看见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飞出来,吓得发出一阵尖叫,并快速逃离祠堂门口。
玲后悔了,昨晚她不应该不跟夏莉一起把事情调查清楚,她害了自己,也可能让董文武的名誉蒙上不白之冤。
她看向小镇,不再单单期望雨能快点停出来,渐渐在心底期许夏莉能撑一把雨伞走在通向祠堂的路上,下一刻责备的带她回家。
她久久的凝望小镇的方向,直到夜幕像纱布盖住她的面颊,她眼前漆黑一片时,她抱紧膝盖依靠祠堂的墙壁,心如死灰不再期许。
晚上风很凉,随风吹在她身上的还有雨雾,她看起来身上像是降了一层霜,要是不她因寒冷而时不时抖动一下,我都以为她变成了冰雕。
她的眼睛在这样的眼里没有光彩,思想也停滞了,大概是绝望之至,恐惧感被完全压下,她颤颤巍巍走进祠堂,背靠祠堂门坐下,眼睛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祠堂意义不明的来回扫视。
太黑了,玲一定什么也看不见,正因这样,所以她才不敢有太多想法,甚至伸手的勇气都没有。
由于渐渐习惯黑暗,她由半蹲改成席地而坐,用毅力把周围的黑暗编制成一张虚无的被子罩住胆颤的身躯,在虚假的安全感里抱紧自己。
她的衣物实在单薄,根本无力抵御深秋的寒夜,一旦轻易入睡,第二天就很可能再醒不过来,她必须集中注意力,提醒自己不要睡着。
她想起小时候跟沐扬在野外待过的那个晚上,也是在这样的一间大小相似的破旧房子里,那时外面雷声大作,正值寒冬腊月,她仅靠一块薄薄的塑料当被子活了下来。
想到沐扬,玲气不打一处来,以前她也没有那么恨,现在不知怎的恨透了他,可能是跟肚子里的孩子有关。她脑海里,刚浮现孩子俩个字,就感觉手被碰了一下,她差点惊呼出声。
她把手从肚子上移开,难以置信的瞪大眼,刚才碰她手的分明是肚子里的孩子,但它还那么的小,怎么可能会动。很快她得出一个结论,那根本不是有人碰她的手,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到底是错觉嘛?她在心里怀疑到,虽然她早已决定打掉这个孩子,但如果孩子真的那么渴望来到这个世界,打掉他不会太残忍了嘛?
她把手重新放在肚子上,肚子都还没有鼓起来,怎么可能是有孩子碰她的手,完全就是错觉,她为方才产生打掉孩子有心理负担的可笑想法感到好笑。
但笑容还未在她脸上完全呈现就被失落所取代,因为她意识到寒冷让她神智不清,胡思乱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