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文武不想谈这个话题,他的眼睛在客厅里飘忽不定,想找一件能转移话题的物件,但家里很穷,客厅里没有值得一提的物件,这让他非常落寞。
他低头时,目光瞥见在一旁瞪着大眼睛凝视他的我。他见过我,每每我跟玲去奶茶店,他有空时就都会来逗我,见到我凝视他,他确信刚才他冒昧的人,确是玲无疑。
“姐姐,你能代我向她解释嘛。我并不是有意冒犯她。”
“不用说我也会替你解释,但你要自己取得她的原谅。她一定被吓到了,我现在就去看她,你刚到家,先休息一会。”
……
夏莉敲响玲的房间门,许久后,门才缓缓的打开。夏莉虽过弟弟的解释,看见受委屈后的玲,她心里还是十分的过意不去,进房间后,她就立即代她弟弟向玲表示道歉。
然而到要解释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说她弟弟想要给她惊喜什么的,十分的羞耻,她顿时语塞到无所适从。
考虑到弟弟的名誉,以及玲受到的委屈,她决定放弃自己的羞耻心,“其实……其实我弟弟没有那个意思,她仅仅是把你当成了我。”
夏莉硬着头皮说完,以为会迎来一顿指责,然而玲说出令她感到非常震惊和愤怒的话。
玲之所以生气,并不仅仅是董文武错把她当成姐姐,无意间冒犯了她。而是她在洗澡的时候,察觉到有人在窥视她。
“浴室里灯光很暗,都是从外面透进来的,有人挡住光线这样的事情,我绝对不会看错。”
事情变得复杂起来,夏莉也不好一味替她弟弟说话,跟不可能否认玲的见闻。
“我弟弟一直都很正直的,我不相信他是那样的人,当然我也不怀疑你,这件事显然已不是我能从中周旋。”
“夏莉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玲没有把话说下去,见夏莉要转身离开时,她抓住夏莉的手,“夏莉姐,我大概是看错了,晚风那么大,灯火摇曳,难免会把树影当人影。”
……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有亮,我在迷迷糊糊中被玲抱起。外面迷雾朦胧,玲抱着我来到小镇尽头才把我放下。
我跟在她后面,穿过一条狭窄的小径,走上一条宽敞泊油路,经过一早上的跋涉,我们来到另一座小镇。
这座小镇现代化的高楼鳞次栉比,人烟稠密,一片繁华景象。玲穿她一身破旧不堪的衣物,走在繁荣的街道上显得格格不入,要不是她的脸非常的干净,她看起来跟个要饭的乞丐没什么区别。
一早到现在,玲都没有吃过东西,她又渴又饿又累,恨不得找个碗,在某个人多的桥下席地而坐。但庆幸她没有碗,只得不停地沿街道向前走去。
她不认识道路,胡乱在街上窜,直到看见警察局,她才确信自己脚步要迈向什么地方。
警局很简陋,值班警察不多,办事窗口只有一个,但好在警局里没有来办理业务的人,进入警局大厅后,玲就直奔警察局,把阿金在沙滩上失踪的事情报给警察。
玲把事情表述的很紧急,然而她并未把船上遭遇的种种事情,向警察详尽的描述,只轻描淡写的说她跟阿金遭遇风暴,俩人在海上漂流两天两夜的事。
“这位姑娘,你不用紧张,我们已把你的话记录在案,我们很快就会派人调查。……请问你的家人呢?我们是否可以帮你联系他们?”
“我能喝口水嘛?我口干舌燥。”
警察向他的同事招招手,“小刘,给这位姑娘倒杯水。”
不知道他的同事回答了他什么,只见他眉目皱了皱,“我们的水用完了,送水的师傅还没来。……你喝茶嘛?”
“谢谢,我不介意。”
等茶的功夫,警察问玲的名字、惯籍、电话、身份证件等,玲除电话外,其它都能提供。
“岛上有会环形岛的船嘛?码头在什么位置。”
“你不是说环形岛遭遇台风,你那么着急回去?我们弄清楚情况之前,你还是先在这里待着。”
“什么意思?”
“为你的安全考虑,没有别的意思。”
“我不能离开?”
“我们会联系你的家人。”
“我没有家人。我是来报案的。”
“喝杯茶。”警察向玲作出请的手势,一名比玲稍微大几岁的女警站在玲的身旁,她手里一次性杯子装的茶正冒着腾腾热气。
“谢谢!”接过茶水,玲狼吞虎咽,完全不顾一个女孩子该有的体面。
“还……还有嘛。”
玲喝完第三杯,登记报案的警察说到,“你有监护人嘛?”
“监护人?”
“就是照顾你的人。你这样子在外面很危险,我们需要通知你的监护人。有监护人的电话嘛?可以写在这里。”
玲没有接过警察递来的纸笔,本打算再要水喝的念头也打消了。
警局外烈日炎炎,街道上熙熙攘攘,玲穿过喧嚣人群来到僻静的小镇尽头。这时我们方才进小镇的位置,也是我们即将离开小镇的地方。
路边摊有一间包子铺,玲刚来到小镇时,眼睛就注意到它的存在,不是玲善于发现,而是白白胖胖的包子们实在是显目。
“老板娘。”两百斤的胖女人压在一把藤椅上,玲叫她时,她把盖在脸上的杂志拿开,眯着眼睛很仔细的看着玲。
“小姑娘。”她的嗓门很粗,声音很散但听的清楚,“买什么呢?”
“我……我。老板娘,我已一天没吃东西,我……我能不能先从你这里那个包子吃,等我以后有钱,我立即给你。”
胖女人并不是眯眼睛,她只是以为玲是顾客,才向她露出微笑,听玲是要向她乞讨,她的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
没等她的嘴巴也张开来,玲一溜烟向小镇外跑去,把她的嘲弄和挖苦屏蔽在她的视觉和听觉外。
我去跟上玲时,听到那个胖女人絮絮叨叨到,“等你有钱,谁知道你有钱的时候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