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玲一早起来就去四处寻找小千。小叶也帮她一起找,她们几乎把小镇都翻过来,也没有找到关于小千的半点线索。
昨天晚上的时候,玲的母亲向警察提到狼狗的事情。警察去调查,他们也没有调查出是谁把狼狗栓在那里的。
找了一个早上,中午的时候,玲只吃了一点饭,她的母亲甚至一口都没有吃,她一直站在窗帘后面往小镇方向看去。
“母亲,你不要焦急,我们吃完饭就去找,我们一定能找到小千的。”
“我想去找她,她肯定在什么等着我。”
“我知道母亲,可你的体质太弱,你什么地方也不能去。”
玲劝母亲的时候,房门的铃声被急促的按响了。客厅里的我们,听到那么急促的门铃声,每个人都很紧张。
小叶走过去替我们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干瘦的老头。门开后,他就语无伦次的说发现了小千的尸体。
他的话让我们感到很震惊,当下没有人相信他所说的是事实,直到他简单的描述到;校服、粉色书包、两簇小辫子、蓝色丝带、一个幸运徽章等,玲母亲的精神才开始恍惚起来。
“在哪里发现的,快带我们去看看。”小叶问到。
“就在南站附近的制冰厂,那个孩子真可怜,快走,我带你们去。”干瘦的老头说着让玲和小叶跟他走。
小叶先用电话给通知警察,然后才让那个人带路。她们出门的时候,玲的母亲无论如何都要跟着,怎么劝也劝不住。
“玲,我没事的,我批一件长外套,再撑一把太阳伞就可以。我要去看小千,这很可能是我见她的最后一面。”
玲母亲说着快速走向二楼,她下楼时,真的披了一件长外套。她去意已决,玲根本拦不住,只好让她跟着。
制冰厂距玲家有十五分钟左右的路程,一路上她们走的很快,到目的地时,玲的母亲气喘吁吁,靠玲扶着才不至于累倒下。
老头战战兢兢的推开仓库的门,我们跟在他的后面,仓库里很凉。走进仓库后,老头用手指着仓库里面的一块冰说道,“就在那里,你们要是胆小,就不要过去了。”
玲的母亲根本没有听他说什么,她径直走过去,然后倒在那块冰前。
我们走过去时,她正用手抚摸那块冰块。
小千的尸体面朝下躺着,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她母亲隔着一层冰试图抚摸她的面颊唤醒她。
她的情绪很激动,眼泪却没有几颗。她匍匐在那块冰上,用手不停的摩擦,想通过她的摩擦和体温把那块冰给融化。
那块冰很厚,她的举动一点作用也没有,玲心痛她走上前把她抱在怀里安慰。她安慰母亲时,她的母亲没有哭,反倒是她自己哭的非常的伤心。
玲哭泣时,她的母亲精神恍惚的不停重复:她会很冷的,快把她从冰里面抱出来,不然她会感冒的。
她们母女的伤心样子,小叶不忍心看,但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站在一旁等待她们情绪平复过来。
警察先她们情绪平复之前来到现场,他们把她们拖开,然后开始勘察案发现场。
仓库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可以说只是抛尸现场,警察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他们勘察完现场后,就把冰冻小千的那块冰给抬走了。
我们回家后,玲的母亲就开始生病,先是高烧不退,随后呕吐不止。
她的皮肤对光过敏,那条接受过敏原的时间有点长,她的皮肤生起一个个想玻璃弹珠一样大小的水泡,轻轻一碰就碎。
她的病情加重后,医生来到家里,他诊察过后露出一脸的悲伤。在客厅里,医生告诉玲,她的母亲已时日无多,建议她把她送到k国县千市的大医院去诊治。
玲接受医生的提议,但她在劝说母亲的时候,她的母亲并不想接受治疗。小千的去世让她悲观厌世,不论是玲,还是医生,她们都劝不动她。
疾病能治,心病难医。玲的母亲心中悲伤,就算在世华佗也没有办法。医生离开时,她让玲不论如何的要劝说自己的父母去医院接受治疗。
不用医生叮嘱,玲也会这样办,只是她也没有办法劝动母亲。
她们一家人都很执拗,而这执拗的性格来自于她母亲的基因,因此她比谁都执拗。
玲懂得母亲的性格,她打算过段时间,等母亲悲伤的情绪减缓后再劝母亲。她现在要做得事情,跟劝母亲的事情一样重要,那就是医疗费。
从医生那里得知,要只好母亲的病,至少要四十万的医疗费。在月收入不到一千的当下,四十万不是个小数目。
这几年他在便利店挣到的钱,大部分用作生活开销,其余的则给小千交了学费,她根本就没有存到什么钱,现在要她拿出四十万,她根本无能为力。
她的母亲远嫁在岛上,没有亲戚,没有朋友,没有人愿意帮她们。
她能想到的只有她的大爷爷,以及她母亲的哥哥,也就是她的舅舅。
她的舅舅很有钱,但他对自己的妹妹很吝啬,自从她的妹妹,也就是玲的母亲远嫁后,他只有一次来看过她的妹妹,而且还是去年城规部工作人员来过家里后,他才登门拜访的。
既然是希望,玲还是在没经过母亲的同意前,向他的舅舅打去求救的电话。通话接通,她才提到母亲的名字,电话就被挂断了。
她本想去找她大爷爷,可想到他家的情况比自家也好不到那么,她也就放弃了向她大爷爷求救的念头。
她的母亲因为病请加重,她现在连美甲店都去不了,她不仅要担心医疗费的事,每天还要在家伺候母亲。寸步难行让她的处境难上加难。
她近来身心俱疲,原本润泽饱满的嘴唇变得干裂脱皮,盈盈秋水的眼睛变得空虚浑浊。她很少说话,成天的坐着发呆,晚上也极少睡觉。
这些苦恼的事情,折磨着她,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愚钝,木讷,空洞,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