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马上在微博上发了新闻,“最新消息,周岁已经携岳父转院。”
司机漫无目的地开在路上,已经问了好几次,“D总,我们去哪儿?”
Demon 透过后视镜往后面看了几眼,“什么时候把他们甩掉再说。”
“好!”司机得令,加足马力。
开过了三个借口,四个红绿灯,后面的车还是像牛皮癣一样黏在他们后面。Demon不由得怀疑起自己司机的专业能力。
司机表示自己很委屈,“D总,当初我来面试时,你跟我说,安全和稳定第一,不用求快啊。”
Demon 翻了个白眼,“非常时期,特殊时刻!拿出你的实力来!”
“好!”
司机狠踩油门,轰隆一声,一闪而过。
“不愧是gtr啊,” Demon感叹道:“我怀疑你之前就是没有认真开!这不,这么快就超过了。”
司机更加委屈了,“D总,我不是看着车上还有病人吗?”
Demon赶紧给鲍年年递了一个眼色,鲍年年这才反应过来,她差点都忘了,立刻叫护工阿姨把帽子摘了。
“辛苦你了,阿姨。这是一点小心意。”Demon递过来一个封好的红包。
鲍年年震惊了。
震惊于Demon做事情竟然这么周到,她何德何能得到这些人的帮助,如果不是因为她跟周岁交换了身体,她不可能受到这么多的关注,爸爸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做手术,接受专家问诊。
这些都是周岁带给她的东西。原本不属于她的东西。
鲍年年越想越觉得心里难受,车上刚好坐了五个人,她坐在后排最中间的位置,左边是文芳,右边是护工阿姨。这车后座够宽敞,坐三个人也不觉得拥挤,Demon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她解开了衬衣的一颗扣子,想要透透气。
“怎么了?” 左边的文芳首先注意到她的异样,“是不是阿姨挤到你了?”文芳说着,往旁边挪了挪。鲍年年赶紧说,“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有点闷,司机大哥能开点窗户吗?”
Demon很严肃地说,“不能,你不怕被外面的狗仔拍到?”
鲍年年:“……”
行吧。
甩掉了跟着他们的狗仔之后,Demon叫司机把车开到了他家的小区里。“我们待会儿再换一辆车出去。两位阿姨可以先回医院,我跟周岁随后就来。我会安排两个车。”
鲍年年:“……”
“你究竟有几辆车?”
“emmm……” Demon想了想,“不太清楚。跟你差不多吧。先回我家休息一下吧。”
什么叫跟我差不多?
鲍年年刚想反驳,就看到身旁文芳震惊的眼神,“周岁啊,阿姨知道你有钱,但是钱也不能全乱花了……”
得,又来了。
典型的说教,鲍年年一个字都不想听。
“好了,阿姨。我们先不说这个,先去Demon家坐一会儿吧。”
“什么猛?邓蒙?邓猛?”文芳听了好几次Demon的名字,但始终没有概念。
Demon听到别人这么叫自己,笑得直不起腰:“阿姨,我的英文名叫Demon,我的确姓邓,但我不叫邓猛或者邓蒙,你叫我小邓就行。”
“好好好,小邓,小周。”
怎么又带上我了?鲍年年心里咆哮,但脸上面无表情。
在Demon家休息到吃过晚饭,文芳和护工阿姨才先行回医院。Demon让司机先送她们。
临走时,文芳对Demon家的一切依依不舍,Demon邀请她:“阿姨,有空来玩!不用介意!我跟周岁是最好的哥们!”说着,Demon的手就搭到了鲍年年的肩膀上。
“谁跟你是最好的哥们了!”鲍年年打开了Demon的手。
司机载着文芳跟护工阿姨回医院了,Demon和鲍年年才空闲下来有时间商量研究陈任今天发表在社交平台上的视频。
周梦果打来电话说十分钟内就到,让他们等一下她。
两人喝了点茶,等着周梦果来。
周梦果没有迟到,只是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人。
周岁。
鲍年年很是惊讶,但周梦果只是耸了耸肩,“她自己非要跟来,我也没办法。”
“行吧。”Demon摆摆手,“赶紧坐下。”
四人挨着在沙发上坐下,顺序自然是周梦果-Demon-周岁-鲍年年。
实际的顺序是周梦果-Demon-鲍年年-周岁。
鲍年年跟周岁无论怎样两人都是挨着一起坐,鉴于才吵过架,这种场景还挺别扭的。
Demon搬出自己的电脑,打开了陈任录的那段视频。
由于今天实在太过混乱,所以在场除了周岁其余三人都只知道发生了这么一件事情,并不知道陈任具体说了什么。
视频点开,穿着黄色卫衣的陈任坐在了视频前。
“大家好,”他打了个招呼,自我介绍道:“我是陈任,一名狼人杀主播。现在开始,我要坦白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可能会让我的粉丝和支持我的人,包括一直培养我的公司,照顾我的父母感觉到非常失望。但我感觉到我非常有必要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大家。我不想再背负着良心的罪恶活着。这件事情跟近期的周岁作弊事件有关。其实作弊的不是周岁,是我。
事情是这样的。
在去年参加wolflie节目的录制时,我鬼迷心窍地,发现可以偷偷挪开面具,露出一个眼睛,看周围的情况。因为我坐的那个位置比较暗,关了灯后,镜头应该拍不到。为了确保不被拍到,我在试玩局开始前,专门去几台机器后面看过。当时是看不到的,不过我忘了很重要的一点,现在的摄像机都是有红外线功能的,能够捕捉到人在黑暗中的任何动作,更何况我那个位置只是相对于其他位置暗了一点。
一切都是因为我自己又蠢又笨,还起了坏心思。其实我也有过可以悬崖勒马的机会,但我没有珍惜。
那个机会就是,坐在我旁边的周岁。他发现了我比赛时的异样,并且试图在天黑之后提醒我不要作弊,他原本是为了确认我是否作弊摘下的面具,被镜头记录了下来,成为了之后wolflie平台方要挟他的工具。
其实在这件事情上周岁没有任何错。错的是我,太自大,太狂妄,觉得不会出事。因为我已经这样干过很多回了。因为作弊,我在去年的wolflie节目里表现得不错,其实我现在也分不太清楚到底是因为作弊我才表现得不错,还是因为作弊给了我底气。周岁虽然从来没有明确地跟我聊过作弊这个问题,但他暗示过我很多次。我知道他是不想伤害我。
但最终他却选择了伤害自己。
因为直到节目结束,我都没有收到来自节目组的任何警告或者提醒,平安地度过了那一季节目的录制,还赢得了不少鲜花和掌声,粉丝也多了不少。我为此沾沾自喜,觉得周岁是在杞人忧天。
我也因为在wolflie里通过作弊得到的成绩而有些飘飘然,以至于在这次狼人杀大师赛败北之后,一直郁郁寡欢。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有人爆出了周岁作弊的视频。
我深知作弊的是我,不是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很慌张。后来我得知,这事跟我的一群狂热粉丝有关系,也许是wolflie内部走漏风声,总之所谓的周岁偷看视频,铺天盖地地出现在了网上,覆水难收。
我很紧张,也很害怕,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直到我晕倒后,我的一群朋友,也是周岁的朋友,他们想办法查到了真相。
周岁的确没有作弊,他是为了我,跟wolflie签了不平等协议。协议的内容就是,节目组保密不泄漏我作弊的事,如果我被爆出作弊,wolflie帮忙转移视线说作弊的是周岁,然后周岁就赔偿他们3000万,并且自此退出wolflie,不影响wolflie声誉。
这是什么鬼协议?我必须要站出来了。我宁愿堵上我的前程,不要了,也不可能让周岁被这样的人坑。
我要说的就这些了。作为朋友,周岁这一路帮了我太多。我没想到自己最后竟然会害他陷入如此困境。我对不起他。
我作弊,周岁没有作弊的证据稍后附上。
最后,我陈任宣布退出直播界,退出狼人杀界。并且我已经报警,我将协助警方处理此次争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