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浅白了他一眼说:“什么时候学来的轻嘴薄舌,听说你刚刚和我那些堂哥表哥喝的很高兴。今日婚宴上的酒虽然比不上我手里这坛子,但也算得上是上好的佳酿了,你也不算亏。”
苏炎哈哈一笑说:“哪里就轻嘴薄舌了,你那些个堂哥表哥哪个是省事儿的,又是神族和魔族,我夹在中间真是为难,只好陪他们喝酒,把他们全部喝倒了,这才能早点来陪你。”
苏清浅几乎能想象到那个画面了,忍不住笑到:“也亏得你想出这个主意。说来我表哥们大多没什么心眼,可是我那些堂哥可不是省事儿的,你是怎么应付过去的?”苏清浅太清楚苏家人的脾气了,各个滑的和泥鳅一样,苏炎竟然能像应付寒家人那样应付了他们。
苏炎摇摇头,可能又觉得有些晕,于是用手扶着脑袋说:“苏家人哪有这么好应付过去的,不过是耍了些小手段罢了。”
苏清浅拿出两个小小的青铜酒杯,上面没有任何花纹却样式古朴,她将酒小心地倒进酒杯中,斟满两杯,然后便将酒重新封好放在了旁边,一边催着苏炎赶紧往下说。
苏炎禁不住她磨,只好说:“岳母大人说苏家人都怕她,只要提她的名字,他们便不会为难我,再说好歹从前江家和苏家也有些交情在,总不至于他们在大婚的日子里难为我。”
“哈哈哈哈哈。真损。你是不知道啊,其实我也是听说的,从前我母亲在苏家的威名那可是…啧啧啧,连我那一向看起来方正都大伯都怕的。”苏清浅说着举起杯子和苏炎碰了一杯,各自饮下,苏炎只觉得这酒甘甜醇香,一点辛辣的气息都没有,反而一杯下肚口鼻间都是满满的花香,忍不住要再去倒一杯,却被苏清浅拦住。她说:“这酒今日只能喝一杯,你别看它喝下去没什么感觉,后劲却大,这是我儿时的一位小姐妹亲手做了送给我当贺礼的,不过她可能没想到我今日才成婚,如今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小世界里待着,连大婚都找不到她的人。”
苏炎放下酒杯,想了想问道:“这酒如此特殊,想来这做酒的人也必定是技艺纯熟,让我想起当年家里父亲珍藏的“竹叶青”和“胭脂醉”来。”
苏清浅一听就笑了,说道:“那倒是有缘,原来你们家和她也有些渊源,你说的那两种酒啊,想来也是出自她们家,这普天之下叫‘竹叶青’的酒虽然不少,叫‘胭脂醉’的恐怕是不多,那酒是不是用黑色的大瓦缸盛的,瓦缸上还有一个‘篱’字?”
苏炎惊讶地说:“你认识‘篱下居’的主人?听说他们家的酒闻名六界,但是却从不轻易给皇亲贵胄做酒的,听说我们家也是曾经有托于他们,这才结识了有了一些交情。”
苏清浅回答道:“也没什么,我父亲和篱下居的主人有过命之交,曾经我们在凡间被人追杀的时候是他帮助了我们,后来他们惹上了一个大人物,我父亲听说了消息亲自赶到凡间倾囊相助,刚好他们家有个女孩子,我们也算是一起长大的。所以他们一家人离开之前,她特意交给了我这坛子百花酿,说是未来给我成婚的贺礼,连这两个酒杯都是她送的,果然是不俗吧。”
苏炎啧啧称奇,一时事毕,苏清浅重新收拾好东西,房间里安静下来,苏清浅不由得有些紧张,虽然一直以来她和苏炎都同住一个屋檐下,却从来未曾有过什么逾矩的行为,然而新婚之夜,她也是知道会发生什么的。
苏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去了外面的大衣,只剩下里面的窄袖喜服,他走到她身边,替她脱去外面的大礼服,摘下头上繁重的头饰,苏清浅只觉得脑袋一轻,长长地输出一口气来,她伸手拔取头上多余的发簪,又褪去金光闪耀的耳环和首饰,她的一头青丝就那样披散开来,显得她的脸更小了几分。
苏炎将她轻轻揽在怀里,她伸手抱住他的腰,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声,只觉得心中无比的安宁。
桌子上的酒坛子已经重新上了封,酒香却依旧飘飘荡荡地弥散在整个房间里,让人忍不住醉去。
于是苏炎低头慢慢地吻住苏清浅的唇,锦被红帐翻滚,只有那一对龙凤花烛的光燃烧到了天明。
第二日一早,苏清浅在苏炎的怀里醒来,昨夜的光景历历在目,不由得有些害羞,正巧苏炎也醒了,隔了很近的距离幽幽地看着她,她不由得脸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烫,干脆用被子蒙住头又继续装睡,苏炎却显然不会让她安睡,两人一直闹到天彻底亮了才起来洗漱,携手去正厅给各位长辈见礼,大家一起吃早餐。
大堂里这时已经坐了不少人,苏清浅和苏炎一个个见过,大家都是一副欢欢喜喜的样子,由于如今天宫的局势也不稳,不能没有苏家坐镇,于是一早用了早饭之后苏明天就带着一众苏家人告辞回去了,各族的人却不着急着回去,寒家也不催促,安排了数间厢房提供住宿。
各族人借着在魔界欢欢喜喜的玩乐,魔界各家上铺酒楼也赚了不少钱,这是双赢的事情,苏清浅和苏炎却没有这么舒服,两人吃完早餐便去了牢里。
魔族人一向宽厚,从不耍阴招,由于那女子真的是怀了孕的,所以即便她有意为了破坏苏清浅和苏炎的婚礼而来,用意恶毒,在没有审问之前,也没有格外的为难她。
见到苏清浅和苏炎进去,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突然从地上挣扎着要起来,对着苏炎喊道:“夫君,夫君,你救救我和孩子啊,他们要杀了我们。”
苏炎只是在来的路上听苏清浅大致地讲了讲事情的来龙去脉,却不想一进来就是这样的态势,他总算清楚为什么刚刚进来的时候要让看守的人都出去了,这要是被人看见了,那他们刚刚新婚的名声都别想要了。
苏炎往后退了两步,抓住苏清浅的手,那女子哭的更加声嘶力竭,苏炎气的脸色发白,苏清浅反握住他的手,安慰地对着他点了点头,然后喝到:“闭嘴,这里是什么地方,也能容许你在这里大呼小叫!”
那女子的神情更加凄惶,她见哭喊没有用,就膝行两步,对着苏清浅不停地磕头,嘴里还念念有词道:“小公主,请您饶了我吧,我真的没有想过与您挣什么,只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他不能没有父亲啊,您放心,只要生下这个孩子,我一定给您和驸马爷当牛做马,我,我为奴为婢,这孩子就是你们的孩子啊,求求您了,给我们一条生路吧。”
苏清浅冷哼一声,说道:“收留嘛,到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若你一直这样不说实话,我也就救不了你了,你猜猜如果我现在把你赶出去,你在外面能活多久?”
女子闻言身体微微一抖,然而还是继续说道:“我没有骗人啊,我没有,驸马爷,五个月前,驸马爷有一天独自出门,在天香阁喝酒,后来他喝醉了,父亲让我送他去客房,谁知他喝多了,就,就…原本我也不敢声张的,谁知我却怀了孩子,我一直瞒着,瞒到瞒不住了…小公主你也知道,魔界虽然风俗开放,但是未婚先孕,那我这辈子就都毁了啊,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求求您,求求您了。”
苏清浅微微一笑,饶有兴致地问道:“你既然说是五个月前,那你你就说说,具体是在什么时候,那天驸马爷究竟穿了什么衣服,什么颜色的,你说对了,说不定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过些日子摆些酒席纳你进门,不过如果你说不上来,我现在就送你去怡红楼,你虽然是怀了孩子,想必那里的妈妈们也是有法子的。”
那女子更加惶恐了,她抬眼看了一眼苏炎,由于是大婚,苏炎今天依旧穿着紫金色的锦袍,腰上佩了苏宁天送的一块硕大玉佩,显得十分喜庆,那女子想了想说:“驸马爷那日穿着一身深蓝色绣金边的衣袍,头上束着金冠,腰间正是佩了一块和这块玉相似的玉佩!”
苏清浅“噗嗤”一声终于忍不住笑了,她摇摇头说:“你还是实话实说吧,究竟是谁派你来的,有什么意图,你要是真的不说,我可就没有耐心了,即便你怀着孕,我也不会心软的,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那女子依旧是磕头如捣蒜,一口咬定孩子就是苏炎的。苏清浅叹了口气说:“你也知道我昨日新婚,其实驸马爷有没有碰过你我最是清楚,再说了,你眼前这位驸马爷一向最不喜欢那种花里胡哨的衣服,你看他今日这样穿便以为他是喜欢这样穿,再退一万步讲,五个月前我们才刚到魔界不久,你眼前这位喝的烂醉的驸马爷恐怕那时候自己还重伤未愈呢,万万不可能自己跑出去的。也不知道是谁让你来的,竟然连来龙去脉也不和你说清楚,这不是摆明了让你来找死么,更何况你好歹也是个孕妇吧,这不是造孽么。”苏清浅假装叹了口气,转身就要走。
;" >苏清浅和苏炎对望一眼,往后殿走去,才走了没几步,便感觉到身上的压力一松,想来是暗中的人也已经离开,这才长长地输出了一口气,原来刚刚他们一到这里,就已经感觉到了暗中有人的存在,苏清浅脚下硌到的那枚珠子想来也是暗中人放在那里的,两人正是猜到除了异族之外这里还有一股势力的存在,这才辛辛苦苦地演了这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