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她又鬼鬼祟祟溜了出去,还没重新变回王妃,却被一个宫人抓住,边把她往歌舞楼拖边急切说道:“快献舞了,你怎么还不去准备?”
清绝受了惊吓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拽着宫人的袖子妄图让他停止,“不是,我不是跳舞的花姬。”
宫人并没有停,仍是一边走一边说,语气里都是嘲讽,“你不是花姬谁是?上个节目马上就要结束了,你还在这里乱逛,若是出了差错,小心你的小命。”
清绝百口莫辩,被宫人拖着又进了歌舞楼,与急的团团转的芙凌碰了个正着。
化身花魁的芙凌看到被宫人拽住的清绝时眼里的讶异都能倒出来,以为她在送药水的路上被识破,为了解围,她向满口怨言的宫人说道:“公公误会了,只因为我衣服上的小物件掉了,只好央求花姬帮忙找,谁料后来找到了我忘记跟花姬说,才害她走了那么远,误会一场,公公别担心,我与花姬马上准备,绝不会出任何差错。”
宫人听罢放开了清绝,又将利害关系重复一遍,这才走出了歌舞楼。
“怎么回事?”宫人一离开,芙凌就问清绝。
“我送完药水,溜得太晚了被那个人发现,他又不听我的解释,以为我是花姬,把我拉了回来。”
“那药呢?”
“就在桌子上。”她手指上桌子,才发现那一堆瓷瓶里根本没有装药水的瓶子,她走过去一个个捞起来查看,“奇怪,我不久前才放进去的,怎么没有了?”
这下她和芙凌同时担忧起来,双方互看一眼,紧接着开始翻箱倒柜寻找,却仍是一无所获。
“这可怎么办?”清绝都快急哭了,连声音都开始打颤,要是因为她的失误导致芙凌被识破,她就成了罪人了。
芙凌到底是圣女,大场景见了无数,即便目前的状况火烧眉毛,她也丝毫不慌乱,她走到桌边,目光掠过那些小瓶子,突然拿起其中一个,说道:“这是花姬的药,她染了风寒,故而大夫开了三四瓶药水,本应该在跳舞前就喝上的,怎么还好端端的在这放着,”她说道这里恍然大悟,“妹妹,宫人因为没见到花姬,所以误以为你是,真正的花姬应该呆在这楼里的,怎么到现在也未曾见到她人,妹妹,快和我一起找找。”
花姬都是训练有素的舞女,绝不会在表演前出现差错,这会还不见人,十有八九出了状况,芙凌又联系到丢了的药水和原封不动的治伤寒药,猜测药水很可能被花姬误服下了。
果不其然,她们在角楼里找到了昏睡的花姬,她手里还握着剩下一半的药水,芙凌拿过来喝完,对清绝说道:“我们把她搬到柜子里去。”
“马上要献舞了,不把她叫醒吗?”
芙凌摇了摇头,“醒不了,常人喝了这药,虽没什么致命的副作用,但会昏睡不醒,得睡够两天两夜才能醒来,现在就只能等她自己醒了,我们先把她藏起来,等出宫的时候再带上她。”
清绝听了她的建议,帮着将花姬藏在安全之地后,才想起来什么似的,问芙凌,“献舞时少了花姬,五嫂一个人要怎么办?”
芙凌为难的看她一眼,“宴上的人都是各国臣使,万不可出现马虎,没了花姬仅凭一人跳不了《水神祭》,所以,还得妹妹帮忙。”
“我帮忙?”
“妹妹不是陪我演练过《祭》舞吗?扮的正好是花姬的角色,那些舞步妹妹也熟悉,今夜怕是要妹妹来救场了。”
“啊!”她从来没有想到会在国宴上献舞,一时难以接受,她胆子太小了,送药水也是几番心理斗争之后才得的胆子,现在让她当着众人的面跳舞,她实在没办法做到,“这事关重大,万一出现差错丢的可是国面,我毫无信心,我怯场,一怯场会紧张,一紧张脑子里装不了东西,会忘掉那些步子,我不行,我跳不来。”
芙凌知道她的担忧,便上前一步握着她的手开导她,“妹妹别怕,我知道妹妹担心做不好,但我信你,那些天你只是陪着我演练,却标准严苛,一点点小的细节你都会顾全,认真劲比我还甚,你怯场我正好能救,若是解决这问题,妹妹愿意一试吗?”
清绝知道,要是她拒绝,一时也找不到人替补,也会将国宴搞砸,若是她挺身上,她的怯场说不定也会搞砸。但是若能治她的怯场,她就没理由拒绝了。
可她的怯场和紧张,真的有办法消除吗?
清绝正犹豫着,忽听到号角响起,那是提醒之音,预示着上一个节目结束了,马上就要献舞,她没有时间多做考虑。
“好吧,五嫂有什么办法能解决我的怯场?”
“我有药,”芙凌笑了笑,她就知道七王妃会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她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小药丸递给清绝,“这是定神丸,专治无端紧张,妹妹吃下去,保证不会怯场,安心的就似私下里的排演一样。”那只是普通的药丸,并没有这些神效,芙凌只是借机让她正视自己的实力。
清绝信以为真,接过药丸吃了下去,深吸一口气,带上花姬的面纱,对芙凌说道,“五嫂走吧,该我们上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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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默一开始坐在宴上聚精会神听着使臣的谈话,等特定的交流过后,宴上众人就开始专心看舞了,他有点无聊,对歌舞也无甚兴趣,不像旁人那么入迷。
他们这一排皇子按年龄排座,他和五哥之间,正好隔着六皇子司狄,他和司狄关系疏远,平日甚少往来,见了面也不过点头之交,所以无话可说,只好心不在焉的等着宴席结束。
等号角再次响起时,万众瞩目的花魁上了舞台,开始跳起了《水神祭》。
他对《水神祭》也兴趣缺缺,只扫了一眼就将目光收回来了,大臣们举杯庆祝,他也只能随大流端起酒杯,一口酒还没送到嘴边,就听到岐国太子萧央一句,“好,好舞!”
他一边饮酒一边将目光投到舞台上,哪知,这一次,台上的人吸引了他全部目光,让他一个激灵,瞬间紧张起来。
花魁后面伴舞的人,虽然蒙着半张脸,离得宴席甚远,可他就是一眼看穿,那是他的夫人。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他重新起了兴趣,目光自始至终都跟在她身上,心里满带着疑惑,替她暗地里捏着一把汗。
所幸献舞有惊无险的结束了,礼宴一开毕,他就直直去了永安门,宫门下果然站着他的夫人,此刻已是另一番扮相,看到他来,远远的就叫了句‘殿下’。
他驾马载着她去了栖霞山,那里位置绝佳,登高之后,花都夜景尽在眼底,是感受花朝节最好的地方。
他把她带了去,并在她一连串的被美景震到的惊呼中抛出他的问题,“为什么要去跳舞?”
清绝起初不承认,后来在司默了然的眼神里服软,一番解释之后问他,“我在宴上表现怎么样?有没有给你长脸?”
不等他回答,又自顾自说道:“知道躲不过后我很卖力跳了,很认真没有放水,可我还是赶不上花魁,礼宴上又那么多人,两相一比较,他们肯定会觉得七王爷的夫人是个不中用的...”
司默打断她,轻笑着安慰:“管他们干什么,花魁本来就是焦点,整个宴会中她最受瞩目,若是被你比下去了反倒说不过去,我觉得你今日跳的极好,我连一下都舍不得挪开眼...不过,我未见花魁时就听说是绝美舞姬,炎国上下无人能比,今日一见,才觉得果不其然。”
清绝听他这话反倒不开心,较劲似的回司默道:“你娶的夫人还是穿越过来的呢,全世界就她一个,你怎么不夸夸她呢。”
月光照在她身上,暗自较劲的模样被他全看在眼里,他没有再接话,只是忍不住问她:“我可以亲你吗?”
清绝怔住了,偏过头看他,他的眼睛深情不已,黑眸上印着她的身影,期待又迫切的注视着她,“在我们那里,亲都是出其不意直接亲,哪有这样提前问的,我如果说不可以,得多尴尬。”
“那你会说不吗?”
他的声音实在太过温柔,勾的她情不自禁的回答:“不会。”
司默浅笑一下,上前一步,亲了她。
远处是孩童嬉笑声,天上挂着明月,星星也一闪一闪,水灯在河里齐聚,载着人们的祈福,飘向未知之地,风也来助威了,它带着甜甜的花香,拂过他们的身体,接着烟花祭响起来了。
他放开她,看着远处的绽放的烟花,问她:“怎么样?”
“有点甜。”
这话让他放声大笑,他本意再问第一次过花朝节怎么样,可她却回答着刚才的吻,在月光下,他的面前,那个他喜欢至极的女子,正低着头一脸娇羞,娇滴滴的评价着他们的第一吻,那句‘有点甜’,让他好不容易才平息的焦躁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的手不受他控制抚上她的脸,在她面前,他从来都不清心寡欲,他揉着她的耳垂,又开始低沉的引诱她,“那再亲一下。”
借着月光,他看到她的脸唰一下红了起来,竟然作势就向后退,可他的狼性让他反应超群,左手瞬间拦上她的腰,稍稍用力一勾,反将她拉着更贴近自己。
她红着脸,两手贴在他的胸膛前,勾人的目光四处躲闪,口中轻飘飘的说道:“不要了,不亲了。”
这个害羞的状态实在是太挠他的心了,让他忍不住低头在她的耳边又一次威逼利诱:“就一下!”
“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