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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相知,计划

后来德妃被赐死之后,皇帝又开始在后宫中大肆宠幸宫人,当时的言更衣已经放弃了再次得宠的念头,只想守着自己和心上人的回忆在这深宫中度过一生,却阴差阳错的再次被先帝宠幸,而第二次获宠,便怀上了龙种。

当时候宫中虽然已经有了太子,但是皇子仍旧太少,先帝对这一胎也十分期待,虽然不对他寄予厚望,但是太子总需要一个玩伴的,因此便晋了言更衣的位份,成为了言顺仪,言顺仪自己更希望腹中胎儿是个女孩儿,这样就不需要受到皇后的虎视眈眈的威胁了。

可是天不遂人愿,在怀胎七月的时候,太医便断定腹中乃是皇子,于是先帝龙颜大悦,又一次晋升了言顺仪成为言嫔,言嫔在先帝活着的时候,也就是这个位份,没有再晋升过了,作为先帝的唯一的两个儿子之一,言嫔作为三皇子的母亲,从三皇子降生的那一天起,就承受了来自皇后的打压。

可是皇后又不肯往死里打压,言嫔的日子过的也很不好,而三皇子,虽然被寄予厚望,但是上头有个太子皇兄,太子受太后教唆,并不将言嫔母子看做宫中的主子,而是将他们像普通奴才一般对待,当着先帝的面对三皇子孝悌有加,可是背着人的时候,对三皇子是动辄打骂。

司徒勤羽从小就是陪太子读书的那一个,不论是上头的主子还是底下的下人都很明白,司徒勤羽永远都不是宫中主角,不必去讨好,而太子和皇后还要做出一副大度宽容的样子。

司徒勤羽从小受到那样的苛待,还要对长兄的主母恭谨尊敬,也许从小开始,司徒勤羽就已经准备谋夺这万里江山,因为从小皇宫中的众人都在告诉司徒勤羽一个道理--只有拥有绝对的权利,才能拥有绝对的尊敬。司徒勤羽外祖家并没有什么可用之才,而在他懂事之后,他就懂得了什么叫做韬光养晦,什么叫做胯下之辱。

司徒勤羽从来都是勤勤恳恳做事,面上对皇后和太子越发尊敬起来,他们说一不二,从来没有自己的主张和观点,只要皇后和太子说好,就算****司徒勤羽也会夸香,这样隐忍了多年,司徒勤羽终于攒够了一定的人脉力量,有夺嫡潜力的时候,先帝忽然驾崩,太子顺利继承皇位,司徒勤羽的计划也只能搁置一边。

然而司徒勤羽从没放弃过夺嫡的念头,这么多年来的悉心谋划,其实很多人私下都已经投靠了荣亲王,而之前的王妃萧氏,也是司徒勤羽当初为了获取萧家的支持而进行的联姻,萧氏的确给司徒勤羽如虎添翼,然而这么多年下来,司徒勤羽也留了后手。为了遏制萧家一家坐大,司徒勤羽甚至动用了当年皇后和太子对付他的手段,边拉边打,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打了巴掌给萧家,给的甜枣是萧氏的,因此这么多年来也都相安无事。后来为了慕容雅白,把前头的王妃废了,为司徒勤羽的核心力量倒是带来了一点影响,但是经营这么多年,荣亲王的班底又不是只有一个萧家。

而现在,谋划多年的大业如今也快到收网的时候了,因此司徒勤羽根本不容有差,萧家为了打压司徒勤羽一脉,悄悄的在皇上跟前上眼药,如今的兄弟情深也差不多到了要撕破脸的程度了,朝堂上的氛围波谲云诡。

司徒勤羽这些日子没有上朝,一方面是为了陪慕容雅白,另一方面也是给皇帝施压,皇帝这么些年来依靠司徒勤羽作为左膀右臂,一时间少了司徒勤羽,简直又是左右支绌,司徒勤羽对皇帝的态度也不甚明朗。

一方面颇有敷衍的意思,另一方面又积极为他的寿宴准备,皇帝对荣亲王的态度也暧昧,所以一时朝堂风云变化,局外任根本不知是为何,司徒勤羽甚至可以断定,就是身在局内的皇帝,此时也不知自己面对的是一只什么样的力量。司徒勤羽原本打算将皇帝权力架空,一点一点进行权力的过度的,可是萧家这一派的反水,激发了司徒勤羽,他决定不再小火慢炖了,而是决定来一场激烈的夺嫡大战,如今的局面已经控制在司徒勤羽手中,司徒勤羽眼下对德妃的安排,只不过是一支瓦解皇帝政权的先锋力量,只要德妃在众目睽睽之下认了皇帝这个儿子,皇帝名正言顺的血统就会被瓦解。

而皇帝处理这件事得态度也有很大文章可做,若是皇帝接回生母,严惩养母,司徒勤羽就可以发动舆论说当今皇帝虽以孝治天下,却对自己的养母太后,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母亲。对一手将他扶植起来的人这样无情,皇帝便是冷血无情,而若是他没有严惩养母太后,司徒勤羽也可以放出话来,皇帝生母既认,对于当今的太后,害的生母多年颠沛流离的人,理应严惩。

反正不管如何,司徒勤羽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两人反目,而自己的母妃和太后一向亲厚,或者说言太妃为了生存,一早就投靠了太后一党。太后愤怒之下,对皇帝失望,这时候司徒勤羽就可以趁机拉拢太后一派,只要自己做了皇帝,太后还是太后,而现在的皇帝,却因太后和生母之间的恩怨,先帝的后宫没法平静,反正都不算亲生儿子,谁做皇帝有利就由谁来做。

司徒勤羽连太后的心思都算计好了,可谓是算无遗策,而对慕容雅白说完这一番话之后,慕容雅白半响都没有说话。司徒勤羽以为慕容雅白是在心里鄙薄自己会有这样的篡位心思,一时间也没有说话,心都凉了一半,刚要出声要慕容雅白回去,不要将今晚的事说出去就好,慕容雅白却率先开口,亲了亲司徒勤羽的额头,司徒勤羽是没有想到的。慕容雅白道:“我只知道你是皇天贵胄,却不知道你也为了生存这样努力,放心,你是我的夫君,咱们是夫妻,只要你做的,我都全力支持你,你赢了,我陪你一起笑看天下,你输了,我陪你共赴黄泉。”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司徒勤羽得了慕容雅白这一句话,便再没有其他的心思,只用力的吻住了慕容雅白,慕容雅白也没有推开他,只细细地回吻,一时间二人情意绵绵,半响之后二人才分开,慕容雅白还不忘询问司徒勤羽。

对于德妃认皇帝一事,应该具体怎么做,需要慕容雅白去做些什么,司徒勤羽听了慕容雅白的话,心里十分感动。对于这样的大罪,一般人知道了就算不害怕也要尽力避开,慕容雅白虽然是他的妻子,可是也能尽量置身事外,只当自己不知道此事,到时候就算事情功败垂成,慕容雅白也可以用自己并不知情,来摘出来自己,皇帝要做一个贤明的样子,也不可能对荣亲王府的妇孺下手,因此慕容雅白可以说是不管成败,性命无忧。可是她却做出一副和自己同生共死的样子,司徒勤羽说不感动是假的,便亲了亲慕容雅白的额头道:“不必,你什么都不必做,只看我如何成功就好了,这种事情,我希望你能置身事外,我知道你心地善良,要你做这样的事,我于心不忍。”

司徒勤羽和慕容雅白碰了碰额头,虽然一再申明要慕容雅白置身事外,但司徒勤羽还是同慕容雅白说了他的计划,从德妃和司徒勤羽说出事实的时候,司徒勤羽就知道德妃绝对不是会息事宁人的人。好在司徒勤羽的计划一向很隐蔽,外人都只道皇帝和荣亲王关系十分要好,所以德妃才会想要让自己去帮她,司徒勤羽告诉慕容雅白,德妃自己是有一套计划的,没跟任何人说,但是司徒勤羽要为了她这套计划的顺利实行除去障碍,司徒勤羽目前能做的,都已经做到了,现在就看德妃怎么运作了。

慕容雅白对司徒勤羽可以说是无一不信任,既然司徒勤羽说由着德妃扑腾,慕容雅白也就不再纠结了,于是转而又问司徒勤羽为皇帝万寿节的献礼是什么。司徒勤羽知道慕容雅白对这件事上心,也算是慕容雅白帮自己做的第一件事,因此也就直接展示给慕容雅白看了,司徒勤羽不能敬献上自己费尽心思得来的堪舆图,却别出心裁的去讨好太后。他用一万零八颗差不多大小的南珠由能工巧匠织到屏风上拼成了一个寿字。司徒勤羽就是吃准了乾元帝母子都爱这些奇淫技巧,因此笃定此物一出,别人不说,太后必定是爱不释手,皇帝和太后还要做出一副母子情深的样子出来,只要太后喜欢了,皇帝是一定会喜欢的,这个礼也算是送到了点子上。

慕容雅白也不得不为司徒勤羽的心思拍手称赞了,二人对于宫中朝中的事,聊了很久,直到更深露重了,慕容雅白才要告辞回自己的正院,司徒勤羽含笑看着慕容雅白道:“也别回正院去了,今儿咱俩就歇在小书房吧,这里什么也都齐备,比你的正院还要舒坦,你陪着我看会儿折子,咱俩再一块儿歇着去。”

红袖添香这样的雅事做起来自然是风流无限的,何况慕容雅白还这样研磨递纸,一应都是风流不够的,司徒勤羽看着慕容雅白优雅的动作,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招来慕容雅白大为嗔怪,又推又搡的,二人到底调笑一番,这才老老实实的看了一会儿折子,不过美人在侧,就这样看一夜折子也太亏了,司徒勤羽到底还是拥着慕容雅白早早安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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