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月满楼的门,林暖变看到了那个眼里只有他的牡丹花和魏长秋的太子殿下。
见她出来,他走上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莫非殿下还想着要我赔你的花和花盆?殿下可以随我去将军府,我让爹爹拿银票给你。”一想起他和魏长秋站在一起的模样,心里就难受。
“我……”太子站在风中,看她气恼的神色,又看了看站在她身后一直没说话,只深情注视着她的月陌。“我送你回家。”
林暖看着他,他背后的夕阳将半边天都印成了金黄色。那金色的光辉打在他的背上,让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金光之中。
他刚刚说,要送她回家。
送她回家拿钱吗?
“送未来的太子妃回家,不应该吗?”见她没反应,他又说了一遍,而且刻意加重了太子妃三个字。他要让月陌听见,林暖,是他的太子妃,是他不可觊觎的。
即使他没那么在乎,可是也是他的。何况,他开始在乎了。
月陌抬了抬眸,没有说话。
林暖不知道为什么太子忽然就变了态度,她绕过他,往将军府的方向走去。兰儿、翠儿不敢动,等太子开始走了才和阿木一起,远远的跟在两人的后面。
五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慢慢的走着。
太子就这么不急不徐的跟在她身后一两步的距离,林暖停下,他也停下,她继续走,他也继续走。
“你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终于是忍不住,她停下来问他。
“说过了,送你回家。”他停下来,眼睛往下,看着她被包扎得规整的手。抿了抿唇,还疼吗三个字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林暖看着他,有些好笑。刚刚还在跟别的女子亲亲我我的人,如今跟在她身后要送她回家,是该说太子爷多情还是薄情呢?
“太子不必送了,前面就是将军府。”再送就送到门口了,到时爹爹或者王姨娘看见了,还得请你进去用膳。
似乎是猜到了她的心思,太子嘴角动了动,“今日就到将军府用膳吧。”
他竟是跨过了她,径直往将军府走去了。剩下一脸愕然的林暖,凌乱在风中。
知道太子要在将军府用膳,整个将军府都热闹了起来。
王姨娘赶紧的又让厨房管事多加了几个菜,小厨房忙里忙外的张罗着菜品,膳食。都知道太子喜欢月满楼的桂花酒,她又让玉儿去买了一壶。
林至贤在厅内坐着陪太子说着话,无非是舞狮大赛总决赛改到下个星期,太子准备得如何,来年的春考太子有没有打算参加,近日天朝国周边的形势等等。
林暖心里听着,这是第二次她听到春考这两个字,有机会,她得问问父亲这春考又有什么讲究。
“哎呀,让殿下久等了,老爷,饭菜准备妥当了,可以用膳了。”王姨娘一脸的媚笑,本来二八年华稚嫩的一张脸,硬是活生生让她演出了一幅府宅夫人老练成熟的样子。
“太子殿下,请……”林至贤引着太子进了饭厅,上座。
留下两个位子,一个在将军右侧,一个在太子左侧。很显然,父亲右手那个位置是给王姨娘的,而林暖,自然是要坐到太子身侧那个位置。
“暖暖……”见林暖傻傻站着,林至贤有意无意的给她使了个眼色。
“暖暖,太子今天好不容易来府上吃饭,别害羞了,快坐下,啊。”王良人起身将林暖拉着坐到了太子旁边。
林暖斜了斜眼看了看身旁这个一本正经的人,她有害羞吗?她不过是不想跟他坐在一起罢了。
“来,殿下,这是夫人刚刚叫人从月满楼买回来的桂花酒,喝一杯?”林至贤今日高兴,自陛下赐婚以来,太子每次到府都是碍于皇命不可违。
可是今日,他可是自己主动到府上用膳,那意味着他对暖暖的心思就不同了。那坊间传闻,可就不攻自破了。
他明日上朝,可就是脸上有光啊。他可是太子未来的岳父,日后太子登基,他就是国丈,这么一想,林至贤那嘴就更合不拢了。
“将军不必多礼,叫我离尘就好。”太子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离尘,尘离,出尘离染,洁净无暇。
好一个干净纯粹的名字。
“离尘,好!来,以后常来陪我这个老头子喝两杯。”林至贤开怀至极,转眼间已三杯下肚。
“林将军征战沙场多年,从无败绩,离尘有太多的东西要向将军请教。”太子陪着林至贤喝酒,也是三杯。
可是林暖觉得这酒在他那里,怎么像喝水一般,那样轻松。
桂花酒……真想尝尝。
吧唧吧唧嘴,林暖最后还是……喝了一口汤。
喝酒误事,她谨记。
“暖暖,今日你怎么这么安静,也不和太子说说话?”王良人眼尖,看林暖埋头一个劲的喝汤,不免想要捉弄她一番。
莫名其妙被点名,林暖差点被呛着。
跟他,有什么好说的。
斜看他一眼,林暖淡淡的说了一句,“太子的名字起得不错。”
离尘看她一眼,知道她心里还不痛快。便夹了一只猪蹄给她,“以形补形。”
什么玩意儿?看着碗里的猪蹄子,以及被月陌包扎得规整的手臂,林暖气得狠狠的咬了一口猪蹄子。
“爹,今日我打碎了太子送给魏姑娘的牡丹花和紫砂花盆,价值千金。太子今日来吃饭,想必是怕我赖帐。等会儿吃完饭,还麻烦王姨娘将银票给了太子,免得日后遭人诟病。说我们将军府,连盆花都赔不起。”林暖说完,放下筷子,“我吃完了,先回房了。”
俯身施礼,踱着小碎步,挺直了身板走了出去。
我让你上门要账还骗吃骗喝,还嘲笑我的纤纤玉手是猪蹄,哼!
林至贤算是听明白了,今日太子上门,那可不是因为暖暖入了他的心,而是因为暖暖打碎了魏国公长女的生辰礼物,太子这是问罪来了。
林至贤心下一沉,脸上一僵,筷子一放,朝王良人一喝,“还不快去拿。”
“拿什么?”王良人还没缓过神,这气氛怎么说变就变。这林暖如今还敢指使她做事,真是越发难以对付了。
“没听见么?拿一千两的银票,不,拿黄金。”林至贤气极,可纵然心头似有万千匹草泥马奔腾,也不敢对太子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