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听到斡赤斤的命令,士兵即刻入帐为丘处机引路。
出了斡赤斤的营帐后,在士兵的带领下他们走着,这些蒙古包感觉都长得一个模样,四周经常出现巡逻的军队,若没有人带路,真悟感觉自己铁定要迷路。
刚这般想着,前方突然整齐走来一排相貌姣好的女子,其中一位梳着繁复小辫,朱唇微点的俏皮女子正好迎上了真悟的视线。方一对视,真悟赶紧别过脸,他差点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那女子不知为何,总觉得分外眼熟,正要回头,前方的小兵便提醒他们到了。
刘仲禄几人并不与他们共用一个蒙古包,于是一行人分成了两拨入了各自的帐内,开始收拾行李。当真悟正专注着收拾干粮以及坏掉的蔬果之时,奎安突然使者眼色,凑近真悟身边:“二师兄,你瞧见方才走去的那些女子了吗?”
果真有女子在这军营之中,还真不是自己看错!
“瞧见了,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怎么了?”
奎安凑到真悟耳边轻悄悄地说:“我方才与那带路小哥打探,据说那些女子是斡赤斤特意为铁木真所选的秀女。”
真悟笑道:“原来是选给铁木真的秀女,怪不得一个个长得都有鼻子有眼儿的。”
听到他二人正说悄悄话,道坚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废话,没鼻子没眼的那还是人吗,说什么闲话,赶快收拾东西吧!”
见道坚这般古板,真悟又起捉弄的坏心思:“大师兄,这可不是在说闲话,原本就是大汗无故让我们改道前往斡赤斤的营地,到了之后就发现斡赤斤正在给大汗选秀女,你说,大汗的意思是不是,让我们把选中的秀女带上,一同去见他呢?”
道坚惊讶:“你胡说什么,大汗怎么肯能会为一个秀女,特地让师父前来迎接相送!”
“哈哈哈哈,大师兄你别动气呀,我与你说笑呢!”见道坚那副认真地模样,真悟笑得肚子疼,可偏偏这时连丘处机一本正经地搭话:“这么说,大汗让我来此处还真有可能与这秀女有关呢……”
“师父,怎么连您也这样……!”
玩笑归玩笑,对此事真悟也并未多想,他向士兵讨了两盆水,师徒四人洗漱后又换了一身干净干净的衣裳,聊着话,等着即将到来的晚宴。
待火热的氛围点亮这片暮色之际,刘仲禄几人同样换了一身行头,来到丘处机帐中,一同出发前去宴会。循着人群熙攘与越发热烈的火光,丘处机一行人来到了斡赤斤跟前,见贵客到来,众人纷纷引路,真悟很快随着师父一同入座。
有斡赤斤坐在帐中,气氛不比那外头升着篝火吃喝跳舞来得欢乐,但碍于丘神仙徒儿的身份,真悟此刻却是老老实实地安坐着,这一路以来他总算是明白,自己可不能在外人面前给师父丢了脸面。
他往席间扫视了一圈,发现一同在座的几位都是斡赤斤手下的得力干将,不过其中位于斡赤斤左下一名胡子拉渣的大汉,竟是一脸挑衅的意味看着他们几人,真悟心中不悦,就算你大爷不喜我们汉人,那我们也是你们大汉所邀的贵客啊,这才落座,只怕这顿晚宴吃得不会顺当。
今晚的主角到场,晚宴也正式开始,棚外烤得焦黄酥皮的全羊被台上桌宴,惹得真悟与奎安直流口水,在刘仲禄巧舌如簧的说辞下,溢着奶香的酒杯满了又满,在灯火与酒精的骚动下,每个人都打开了话头,方才入座时的打量之意在此刻已烟消云散。
斡赤斤端了脸盆大小般的酒碗走下台来,此刻他面颊微红,正是起兴时刻,可嘴里说出的话却不似那般友好:“今日我等有幸见得大名鼎鼎的全真教掌教丘处机,实乃三生有幸,你们都知道,我这粗人明日最厌恶就是三教九流之事,不过丘真人不一般,他是我大哥认定的‘神仙’,那一定是有真本事的大人物啊,来!敬‘神仙’!”
所有将领们随之附和:“敬‘神仙’!”
酒入咽喉,酒碗随即“哐当”碎地,这如火般的热情却令真悟几人十分不自在,但人家说的终究是“恭维”的话,即使是带着刺的,丘处机依旧冷静地干掉了杯中的酒水。
才喝完这一杯,方才那名将士又紧接着端起第二杯:“在下莫日根,听闻神仙乃受万人景仰的大人物,今日有幸得以一见,不知神仙可否为我等露一手,也好叫我等粗人开开眼界!”
呵,原来打的这个主意,让师父在众人面前表演,岂不是拿师父当猴耍嘛!真悟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就听到一向护师的道坚首先开了口:“师父一向深居浅出,只怕不愿在众人面前做这种显摆之事,倘若让师父在此讲座念道,又只怕扰了各位雅兴,不如就由我这个大徒弟来为表演一段我全真剑术,来给各位助助兴吧!”
没能请出丘处机,莫日根有所不甘,但既然丘真人的大徒弟自觉出列,他一时也不好吭声,反倒是斡赤斤首先开口:“既是如此,那小道长有请了!”
赵道坚手上一挥,一道银白色的光线从他衣袖之下轻轻拂过,只这一晃神的时间,剑已出鞘,斡赤斤嘴角已扬起一丝微笑。
一步轻盈跃入席间,这一出手,不愧是全真教头号大弟子,平日里一向勤练苦学,此刻才能将这一招“分花拂柳”耍得这般英姿飒爽,待他收剑之时,席间掌声叫好声连连响起。
“好!耍得好!”……
真悟与奎安偷偷冲道坚比了个大拇指,看丘处机的脸色,似乎对道坚的表现也很是满意。
可即使表现得再好,想挑事儿的人总有办法来挑刺儿,莫日根有意无意地说道:“小道长这招式是耍得不错,只是不知道实战起来有几分真本事,该不会是唬人的花拳绣腿吧。”
这话说得可就过分了,奎安一排桌板,就第一个就不答应:“谁说我们全真教的功夫是花拳绣腿,有本事出来比试彼时,你宋大爷我让你好好领教一……呜@…!#¥&”
“奎安!”真悟急忙捂住奎安那张嚣张的嘴,但落人口舌的话已经说出口,莫日根岂有放过他们的意思:“既然小道长说了要比试,我们蒙古人岂有拒绝的道理,比就比!”
有热闹看,众人皆兴奋,这回斡赤斤也丝毫没有阻拦之意,只见他大手一挥:“刀剑无眼,只怕伤了我们的和气,要比就比射箭,来人,上靶!”
奎安与真悟同时瞪眼看向惹是生非者,可奎安偏偏还来了劲儿:“喂!铁木格,说好比武,怎么比试的内容你还随便定下了?”
巴图私下小声凑到真悟耳边:“他们是有意为难你们,要知道,莫日根这个名字的寓意可是神箭手啊!”
刘仲禄面色为难,但终极还是开了口:“铁木格,这样是否有失妥当,不如让宋道长与莫日根比一比力气便好?”
“怎么,宋道长莫非不敢比射箭?”
莫日根这一句话偏偏就刺激到了奎安:“谁说我不敢,射箭就射箭,把我的弓拿上来!”
真悟与道坚同时叹了一口气,就连丘处机也不禁揉了揉太阳穴……
箭靶与弓箭很快便备好,直到真的上了比试台,奎安这才开始心里发怵,要说比武他可真不怕,可蒙古人是出了名的马上民族,射箭对他宋小爷来说的确是为难,但此刻若是反悔,只怕更是丢脸,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比试一局定胜负,莫日根从箭筒中取出箭,却并不张工,反而对着奎安做了个“请”的手势。奎安面上装作淡定,心里却直打鼓:“我先就我先!”
他同样取了箭,搭上弓后轻松拉开了弓弦,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沉下心来,瞄准靶心后,终于松开了手,离弦之箭飞向靶子,可惜只射中了外圈,引来一阵发笑。
莫日根一脸无谓地耸了耸肩:“早知道小道长箭法不湛,我就不与你为难。”
他虽这样说,手上却张开了弓箭,看来势必要给奎安一个难堪的意思。
底下看戏的真悟与道坚皆是不平,见那莫日根正瞄准靶心,真悟终于再也受不住本分:“大师兄,我有法子,去去就回!”
不等道坚回话,真悟早已悄悄溜走,既然不能让奎安赢得正大光明,那就只能让你莫日根输得不明不白了!真悟绕到箭靶后方,手中捏着捡来的石子儿,候着时机准备出手,莫日根松开了手中的箭,就是现在!真悟随即运气扔出了手中的石子,却不料在这个时候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射出的箭受了风力影响偏了方向,而真悟扔出的石子也击倒了箭靶。
寻常人都以为这只是一股突然而起的大风,可丘处机几人却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可是一股妖风!
“是谁!”人群中有一道诡异的身影,真悟用手挡着那股夹带着沙土的妖风,追上前去。那一身红裙和细长的小辫,在回眸之际再度与真悟对上了眼,这双闪着星星的眼睛,是她,是那名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