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闻祈丰山上有样能够抵御妖魔入侵的宝物,眼下金兵入侵我大宋,我便想借此物以抵御外敌一用。”
这话看似没毛病,但转念一想就觉得不对,真悟不解道:“玄冥灯既是用于抵御妖魔之宝,为何重阳兄想到拿去抵御金兵,这金兵又不是妖魔,只怕这宝贝用在他们身上反倒成了无用之物。”
王重阳却并未因真悟的提问而露出半分怯意:“我自然是有我的用途,若二位只是为了长生不老一说铤而走险,我在此奉劝一句,及早收手为好。”
真悟自然明白这话其中的意思,王重阳定是觉得他二人来此处纯属胡闹,便想规劝他二人离去,不要再扰了他的计划。可真悟还真不是来胡闹的,他虽不想与师祖作对,但他必须带师父回到现世,从他醒来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了一个白天外加半个夜晚,奎安和刘使者该急坏了,只能对不住重阳师祖了,他决不能在此做出任何退让。
“重阳兄,我不会对你取玄冥灯一事外加干涉,但我确实有急事需借用此灯,你在此地也已等候半月之久,不如你我二人携手,早日取得宝物,待我用完你即可取走。”
王重阳没有想到真悟竟向他提出合作之意,可转念一想却也不是不可以,稍作思考后他又问道:“我怎知你我合力若是取得宝物后,二位说话还是否作数?”
小丘却用事实暴击真悟:“反正我和我三叔也打不过你,你想从我们手中抢走玄冥灯还不容易吗?”
真悟尬笑,他的确打着让王重阳帮忙取得宝物,自己只是借来一用的主意,就凭现在的他,不要说玄冥灯,在到达山顶之前,大概已经死在霄大哥手中。
“你说的没错,我暂且可以相信你们,但你们若是有其他心思,就不要怪我对二人不客气。”
“放心放心,我和三叔对师父您一定别无二心!”
这小滑头,什么时候就厚脸皮地认上师父了,不过让他拜王重阳为师正好顺应了真悟的心意,这话却让王重阳好不自在:“我门下的确有几位弟子,你若真心想拜我为师,还得通过我几番考验才行,师父可不是你随便喊的。”
“是,师父!”
得,这话说了和没说一个样。
第二日天亮时分,真悟嫌弃地推开小丘的臭脚丫子,打开熟悉的窗台透气,正好瞧见了在屋外练剑的王重阳,迷糊中差点将他认作大师兄,刚兴奋地从床上爬起却不慎跌落床下,这才清醒过来,是啊,那人是师祖王重阳,他又认错了。
他走到床榻边坐下,看着躺在床上睡得真香的小丘,仔细看他的面相,与师父确实有几分相似,但又无法一眼确认这边是他的师父丘处机。真悟突然一拍大腿,从床榻上跳起来兴奋道:“对啊,我怎么才想到!”
真悟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他的心魂被投射到了丘志鹏身上,师父变回了少年模样,而大师兄却成了师祖王重阳,霄鹏却依旧是玄冥灯的守住者。
其实自己身处的世界并非真实的过去,而是玄冥灯依据烛龙生前的记忆所虚构的世界,若没有差错这个世界会在虚幻中永远运行下去,可偏偏在这其中,清楚保留记忆的真悟就是唯一的变数,只有他才能够拯救大家回归现世!
小丘被动静吵醒,揉着眼睛看向真悟:“三叔?”
真悟激动地回过身来抱着小丘道:“师父,我想通了,我有办法救你和大师兄出去了!”
小丘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王重阳却在这时走进屋内:“都起来了,待会儿我带你们上山视察一圈,部署下一步的计划。”
真悟积极回应道:“没问题!”
简单收拾后,真悟与小丘都已准备就绪,却见王重阳拿了一柄剑丢给真悟:“想必你已经知道这片山林之中有不少妖物都是玄冥灯的守护妖神,我见你没有防身之物,这个先给借你,也不知你是否顺手。”
真悟拔开剑鞘,只见剑身银光中透一股凌厉之劲,看样子是一柄好剑,小丘却在一旁噘着嘴:“师父,为什么你送三叔剑,却不送我?”
见小丘一脸嫉妒的样儿真悟心中觉得好笑,以后这照心镜都是师父的,现在居然想要自己手中一把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剑,他玩笑道:“放心,有三叔保护你,你不需要的。多谢重阳兄,这剑我看着顺眼得很,使起来也一定顺手。”
“你喜欢就好,时候不早了,我们出发吧。”
王重阳前方带路,真悟与小丘身后随性,但这条道真悟却是无比熟悉,在他来此之前,正是霄鹏带他们上山的那条道,看来至少在地形上是还原了原来的世界,这对真悟而言正是一个好消息。
这一路走来还算顺利,许是真悟昨夜放的那一把火,妖怪们此刻不敢放肆,过了正午之后,三人已能瞧见山顶悬崖处,王重阳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就到这里,不能再靠近了。”
真悟抬起头,原本一片蔚蓝的天空在山顶那一块逐渐被云雾遮盖,看来再往前就要进入霄鹏的领域了。
“重阳兄,你是有什么想法了?”
“不错,你们随我来。”王重阳谨慎地绕开山道,走进杂乱的丛林间,真悟将小丘驮在身上,走了近一刻钟后批开丛生的杂草,前方却突然没了路。
“小心!”王重阳一把拉住差点踩空的真悟,好在一场虚惊,骑在真悟身上的小丘视线看得远,他突然指着前方喊道:“三叔,快看,那里有个山洞!”
真悟顺着方向望去,从此处正好能看到霄鹏所言的拿出悬崖峭壁之上的石洞,若不出所料,玄冥灯应该同样在那座山洞之中!
王重阳果然指着那处山洞,对真悟说道:“依我这半个月的视察来看,玄冥灯就在这山洞之内,且不论这雕妖有多厉害,光是这藏宝之地就有够险峻,昨夜我之所以会同意与你二人协作,的确是无法做到以一人之力做到一面抵抗雕妖的袭击,一面安全抵达山洞。”
“所以,你想让我们帮你引开雕妖,然后你再伺机摸进洞穴之内,将宝物取出,是吗?”
“不错,我正是此意。”
“将他引开不难,可你有把握我二人能从那雕妖手中全身而退,为你争取足够的时间吗?”
“不用担心,我早有准备。”他从怀中掏出两张符纸,分别递给真悟与小丘二人,“这是我全真教的物隐符,当你们遇到危险时,便可用它脱身。”
真悟从他手中将这符纸接过,其实他对这玩意儿并不陌生,昨夜在木屋住处便发现四周都贴满了这物隐符,所以他们才能免于外界攻击。但他并不想在师祖面前暴露自己识得全真教符纸一事,一直对此默不吭声。
“重阳兄既有这符纸,为何不用于潜入洞穴,反倒让我二人在关键时刻才去使用?”
“我早就试过,可没想到那雕妖非普通境界,竟能察觉出我的气息,所以你二人定要小心,此物只能做一时脱身之用。”
“吸引雕妖一事交由我一人便可,小丘就藏于此处,万一那雕妖中途折返,好为你通风报信。”
小丘不服气,倔强道:“三叔,凭什么你去打妖怪,我就只能放风,这不公平!”
王重阳略作思考后也同意了真悟的提议:“也好,你见你有些底子,一人来去比较自由,你侄儿便等候在此,为你我二人通风报信为好。”
“师父!”小丘满脸的不开心,真悟笑道:“既然你师父这样吩咐了,你就好好听话做事吧!”
虽然是临时起意,王重阳却准备了不少好物并制定了详细的计划,昨夜刚出现过大动静,照理来说不宜即刻动手,但真悟与王重阳二人都心急此事,最终二人敲定不如就在今夜动手,料想雕妖绝对猜不到他们吃了昨晚的亏,今天还敢来挑衅!详细部署过后,真悟摸向他的蹲点等候时机,当夜风渐起之时,他即刻意识到,动手的时候到了!
按照计划,他需要伪装成偷偷潜入雕妖的领地,再“意外”暴露引走雕妖即可,他必须做得滴水不漏,不被发现计划的同时还要保证自己顺利脱身。雕的视力本来就好,为了确保被发现,真悟掏出火石很快便点亮了火把,他长吁了一口气,终于要踏入霄鹏大哥的领地了。
不同于昨夜的莽撞闯入,在讨教了霄鹏的厉害之后,真悟谨慎地伏着身,借着丛杂的灌木隐蔽身形,如一条游蛇般敏捷地向前突进,夜色笼罩了这片山林,狩猎的时刻到了!
真悟不曾想过,丛林间任何轻微的响动都无法逃过霄鹏的雕眼,王重阳只交代了他小心行事,却不曾告诉他这块领域简直被霄鹏布下了天罗地网,因为这林间的所有鸟儿都是他的眼线,从真悟踏入第一步起,就已被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