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得尔:“外面的世界是很大很精彩,但这不是你偷盗族中秘术的理由,不管我以后在哪里做什么,至少我不会做任何对不起族人的事情!”
见萨尼曼特如此固执,道坚实在听不下去,插话道:“别同他废话了,既然他不愿意交出来,那我们直接抢来便是!”
萨尼曼特也不想再同他们废话,趁对方还未出招之前,他首先先发制人,双手合十的同时发出一道微亮的光芒,道坚与巴得尔脚下所踩的这片土地瞬间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
所幸道坚将真悟安放得较远,并没有因为这么大的动静而被牵连。道坚脚尖轻点,轻松躲过了掉入裂缝之中的危险。
巴得尔却以不动应万变,他守住了自己脚下的那片土地,并没有因为萨尼曼特的干扰而发生变化。当然巴得尔这么做也有他的理由,因为施展炼金术必须借助阵法图,所以他无法离开脚下的阵法图,但为了避免敌方的攻击,他早已在此设下了将其他炼金术化整为零的术法。
巴得尔这一招看似聪明,但实际上也有很大的漏洞,首先就在于,他无法自由移动自己所在的位置。通过刚才那一击,萨尼曼特便已看出了巴得尔所采用的战术。面对这样的情况,他深知无法继续使用炼金术所擅长的远攻,因为一切术法到了他的跟前都会被化解,既然如此,就只有采取近攻的办法!
萨尼曼特再次合十手掌,他的手中瞬间凭空生出一柄锋利的长枪,向巴得尔所在的位置跑来。炼金术虽然棘手,但若要论起近攻,他萨尼曼特可不是道坚的对手。在注意到萨尼曼特将目标锁定在原地不动的巴得尔之后,道坚急忙赶来,将萨尼曼特半路拦了下来。
道坚所使的剑法如游蛇一般,将萨尼曼特的招数一一化解。但萨尼曼特仍旧存在着身为炼金术师的优势,就在道坚的长剑再一次碰撞到长枪的时候,道坚的长剑竟突然被萨尼曼特手中的长枪“吸”了过去。
而这所谓的吸,并不是像磁铁那样的吸力,而是铁器化作铁水那般,道坚的利剑在炼金术的作用下,与萨尼曼特的长枪融为了一体。道坚急忙弃剑收回了自己的手,他从未与炼金术师真正打过交道,生怕自己的身体也被他的术法牵连。
在道坚与萨尼曼特纠缠的这一小段时间内,巴得尔已经准备好发起了下一起攻势。萨尼曼特的周围突然竖起了四根粗壮的石柱,这四根在平地而且的过程中又好似生长的藤蔓一般,互相缠绕编织成了一道坚固的石网,将萨尼曼特彻底困在其中。
这样的攻势要是换做常人,要么靠蛮力来破解,要么就真的无处逃生了。但想用此法困住萨尼曼特可没那么简单,这些互相缠绕的石网在他的手中很快化成了一滩石水,这种程度的对决已经快超乎了道坚的认知。
而就在萨尼曼特忙着化解这座石网的同时,巴得尔也已经为道坚重铸了一把石剑,虽然剑身不如原来那柄轻,但并不妨碍道坚用它做武器来攻击萨尼曼特。
这一回,道坚学聪明了些,他尽量避免与萨尼曼特发生正面碰撞,跨步斜走之间皆是小心翼翼的试图。巴得尔也并未就此闲下,他虽离不开身,但有了道坚的相助,事情变得简单许多,只要帮助道坚创造一个靠近萨尼曼特,且能够给予他致命一击的机会,他们便能成功将其拿下!
当然,想法行得通,但做起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萨尼曼特他自身也很清楚,他有能力制止道坚继续进攻,也有能力攻击巴得尔,但要同时面对两者之间配合打出的攻守,他一人孤身应对,就显得有些局促了。
然而萨尼曼特也不愧为巴得尔口中的“天才”,他对炼金术的理解和应用的确要比巴得尔更高一筹,更关键的是,他所佩戴的那双手套,可以帮助他无时无刻,无中生有。他们之间的互博无疑将是一场持久战。
就在这三人来来往往交互的同时,被放置在安全领域的真悟,也正面进行一场无法外现的博弈。札兰丁在刀口上涂抹的毒药,乃是见血封喉的致命之毒,根本不是平日里拿来应急的三颗解毒丸所能解开的毒性。
但真悟之所以能够坚持到道坚赶到,并且病情逐渐缓解,全是因为他手环上所佩戴多年的那个铜镯,也正是九齿钉耙的原型,正在以仙家法宝所散发而出的仙气,驱散了他身上的毒素。但这件事情说来微妙,道坚只当是药效起了作用,并没有注意到真悟手中烫手的铜镯,一直在发光发力。
在很久以前,真悟曾做了一场梦,他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猪头人身的模样。梦中的样貌吓醒了当时的他,而此后真悟也从未多想过,只当是一场平常的噩梦。但此刻他所梦到的一切,远比那浮光掠影中的微微一瞥要深刻得太多。
天宫之上,琼香缭绕,瑞霭缤纷。瑶台铺彩结,宝阁散氤氲,梦中情境似是仙境那般璀璨耀眼。可真悟平淡无奇的二十岁人生中,只见过长春宫中的香火缭绕,从却见过如此繁华绮丽的景象,更别提瑶池中摇曳的婀娜身姿。
但除却这些陌生的情景,倒也有些似曾相识的画面,例如那烫脚的火焰山头,一望无垠的荒漠沙丘,这些不断变换的西域风情,就像印刻在真悟的记忆之中,却又与他记忆中的画面有所偏差。
梦中同样有人喊她“二师兄”,但那声音却并非来自奎安,难道是长春宫里其他的师弟们?可他又辨不出那憨傻粗犷的声音究竟是哪位师弟。
金光熠熠的大殿,如山那般稳重的人像,还有那些姿态各异的佛身,此情此景,远比敦煌画窟中的画像还要美上万倍……
道坚与巴得尔仍旧在与萨尼曼特对峙中。河岸边有成百上万颗鹅软石,如今在萨尼曼特术法的作用下,这些鹅软石如轻飘的鹅毛般浮起。飘在半空的鹅软石看似轻飘,但它们的分量却是实实在在的,当萨尼曼特轻轻挥下,这成百上万颗鹅软石瞬间如细密的雨点一般,向道坚和萨尼曼特狠狠砸下。
要同时控制如此众多的物体得需要多么强大的精神力,萨尼曼特的这一招令巴得尔大为震惊,他急忙升起一堵墙面,将其用作护体的盾牌,欲以此法莱挡下萨尼曼特这招攻击。道坚也急忙躲进这堵盾牌的后方,他可没有信心,仅凭一柄石剑就能挡下数万颗鹅软石的袭击。
石墙上不断传来厚重的闷声,正是一颗颗鹅软石不停砸落的声音。但这声音并非石子砸下的清脆声,道坚很快发现,这些小石子在触碰到其他物体后竟然会发生爆炸,就如同霹雳弹一样,萨尼曼特竟将这上万颗石子改造成了小型的火药弹!
高大的石墙的确能很有效地挡住大部分飞落而下的鹅软石,但并不代表能够百分百保证没有漏网之鱼。为了保护无法离开圈地的巴得尔,道坚不得不挺身而出,站在他身前,连续数招罡风扫叶,终于将大部分些石子打落,但因为这些石子会自动炸裂,道坚仍旧受了些轻伤。
但萨尼曼特的攻击依旧没有停下,不断砸落的鹅软石导致石墙上终于开出了数到裂缝,巴得尔不禁皱眉,距离上一回施术的时间间隔太短,他的双手因为频繁使用炼金术,已有了灼伤,若不等上一次的热感消散,就急忙再使出炼金术,就只怕他这双手会因为承受不了连续的高温反应而就此废掉。但若不能及时再铸造一堵新墙出来,他和道坚便即将直面石雨砸落的攻击。
萨尼曼特也是被这两人逼得不得不使出这一手,就像巴得尔所想的那样,要同时操控这么多的鹅软石,或其他物体,不论大小轻重,对炼金术师来说都需要极其强大的精神力,必须百分之一千的投入,不能有任何偏差。在此过程中,他自身而言其实正是出于完全暴露的情况,只是道坚与巴得尔都苦于应对这该死的火药弹雨淋,无法从中抽出身来。
但萨尼曼特之所以会这么做,不只是因为自信,更是因为有禁术秘籍的加持,巴得尔无法连续使用的术法,他却可以。同时他更是笃定这一招,绝对能让这两人招架不住!
此刻场中若只有巴得尔与道坚,他二人的确已经快要招架不住,但萨尼曼特忽略了一个隐患的存在,正是这一点疏漏,导致他全盘皆输。正当他全身心投入在操控与转化每一颗鹅软石的时候,他那双用于练造炼金术的手突然被利物刺穿,萨尼曼特一声惊叫,顿时睁开了双眼。
那些漂浮在半空中,剩下的大半鹅软石瞬间失去了操控力,垂直落了下来,在地面上前前后后炸开了数百道火光,不断噼里啪啦地响起。
道坚与巴得尔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在这次猛烈的爆炸声中,守护在他二人身前的那面盾墙被炸得四分五裂。为了保护巴得尔,道坚之间扑上前去将他牢牢护在身下,炸裂的碎石落不断溅落在他的身上,加上他方才在爆炸中所受的伤,这回更是伤上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