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依旧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白皙透亮,容若将冰凉的指甲伸到唇边,轻轻落下一吻,却觉得泪水滚滚落下,那些尘封在心底的往事,一一地翻江倒海般地在脑海浮现。 原本以为放弃了,原本以为淡了,原本以为就像裕亲王所言,命中注定的结局,纵使时过百年依旧无法改变,可几朵梅花,两片指甲,却终成为再也忘不掉的往事。 海蓝兴高采烈地捧着梅枝回宫时,却在宫门前的花圃地里见到了二公主承姝和一众奶娘宫女,承姝见到海蓝手中的红梅,高举起两支小手便嚷着要看,海蓝犹豫了一下,终弯腰将梅枝伸到承姝的面前,可承姝却一下子紧紧地抓着再也不松开。 “求二公主,这花是给婉贵人的,奴婢再去给您采了来,可好,”海蓝恳求着,远远地却看到董庶妃扶了绿蕊而来。 “咸福宫的主子目无尊长,连奴才也跟着学坏,公主找你要是看得起你,”董庶妃上前来,一把夺过梅枝,扔到地上,身后的绿蕊上前,狠狠地将花枝踩去。
承姝“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众的宫女围上来安慰,却越哭越凶,董庶妃心下一恼,将所有的怒气全撒在蹲在地上拾碎花的海蓝身上,伸手一掌,狠狠地落在海蓝脸上。 爱兰珠闻声而来,就见海蓝跌坐在地上,脸上红肿一片,手指印清晰可见,忙扶了海蓝起来,目光却落在那早已凋零的花枝上,拉了欲带着承姝离去的董庶妃,“姐姐这是何苦,再有怨言也不当拿奴婢出气。” “主子教训奴才,那是主子仁慈,主子若是放纵奴才,那些奴才总有一天就瞪鼻子上脸了,婉贵人,我好心替你管教了奴才,你当谢我才对,这会儿不言一个谢字,倒是拉了我,想做什么?”董庶妃抽回衣袖,冷冷地笑着。 玄烨正从怀有身孕的马佳氏宫里出来,迎面就听到叫嚷哭闹声一片,不由地大喝了一声,“在宫中大肆喧哗,成何体统!” 董庶妃弯腰抱起承姝上前,“回皇上,婉贵人宫里人不知从何处摘了些梅花,臣妾寻思着这梅花不像是宫里的,”董庶妃顿了顿,“宫里每年冬月里都豆癔不绝,臣妾唯恐……....就不许承姝碰那些东西。
” 玄烨瞥了眼依旧跪在地上的爱兰珠和捂着脸低垂着头的海蓝,上前用脚踢了踢已散乱的梅枝,皱了皱眉,转身吩咐梁九功,“把那些东西给朕烧掉。” 爱兰珠依旧跪在地上,看着两个小太监将花枝和所有散落的花瓣一一地捡拾走,终在玄烨离去后无力地瘫软在地上。 那是他送的,定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托人送进了宫里,可她还来不及看上一眼,来不及采摘一朵夹于书册中,便匆匆地凋落了,混迹于泥土里。 公子,对不起。 爱兰珠呢喃着,伸手抓了那遗落花枝的带雪的土,闻到那丝缕残存的花香,终无声地哭泣起来。 一双明黄的靴子无声地出现地爱兰珠的眼前,祥于九天的龙图腾眏入爱兰珠的眼帘,玄烨淡然地看着爱兰珠哭得伤心欲绝,冷冷的开了口:“不就几枝花么,犯得着如此的委屈?” 爱兰珠止了哭,却依旧不愿抬头去看玄烨的脸,可玄烨冷冷的目光却依旧像刀子一下剜在她的背上,“爱兰珠,死了心吧,不管这花是谁送进宫的,朕不想去深究,可你给朕记住,你是朕的妃子,一天是,永远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