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当空,露水刚起,黍城的念缘客栈沉静在祥和的银白色月光下,一对兄弟,左顾右盼之后,鬼祟地敲响了沉睡中的客栈大门。
白孤烟幽幽地叹息着,娘亲都这么说了,她也只好勉强地答应几位舅舅,暂时先留下多呆些时日。
“小姐,南番城真热闹!”
“是吗?那要不要本小姐托外公,物色一良人,把你的终身大事落实在这座城里?”白孤烟低着头,专注地欣赏着手上的一款镂空的蝴蝶欲飞金镶玉的步摇,听着喜儿的称赞,红唇轻启,打趣。
“小姐,你又胡说,以后我再也不理你了!”喜儿红着小脸跺了一脚,撇过了身子,面向店铺门口来来往往的人流。
“哟,生气了?”
“嗯!”
“当真生气了?”
“哼!”
“那就可惜了,本小姐还想把这支步摇买来赠给喜儿的!现在看来,喜儿应该不稀罕小姐送的东西了?本小姐的银子又可以省下了!”白孤烟左右翻着步摇,淡淡地口气,是一脸的惋惜。目光瞟过去,小样?本小姐还不了解你?
清灵的声音落下,一道黑影一闪,喜儿扑了过来,随之白孤烟手上的步摇已经到了喜儿手里,并被喜儿,死死搁在身后。
“别!小姐,喜儿稀罕,喜儿喜欢!”开玩笑,价值近千两的步摇,不要的话,简直是对不起小姐吭了她这十多年来所有的工钱的精神损失。
“不生小姐的气了?”白孤烟似笑非笑的问。
“不生了,小姐你就是一巴掌打死我,我也不生小姐的气了!”喜儿乐呵着一张圆圆的脸蛋儿,奉承着。
白孤烟摸出一张高额银票,递给了店小二。撇了撇着小嘴,顺过喜儿,向门外走去,“喜儿,本小姐真想把你送到外公的军营去,看看你在战场上面对敌人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般狗熊样!”
说着,白孤烟心情大好,哈哈大笑了起来,清瘦而绝美的白色背影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白姑娘,所谓无巧不成书!你看,咱们又遇上了!”朗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白孤烟停下脚步,收起了笑容转过身子。只见一身藏青色常服的沙坚白噙着深沉的笑容,带着叶怜梦,摇着纸扇,悠闲而随合地走了过来。
“巧吗?我倒觉得这南番城小了点!”白孤烟瞟了一眼,眉眼间带着对自己敌视目光的叶怜梦,纠结着眉心,冷声回道。
“哈哈哈哈——怜儿,你有没有觉得白家姑娘的见解很特别?”沙坚白看着一旁楚楚动人的叶怜梦,和气地问。
听着心上人温和的声音,叶怜梦笑意涟涟地应道:“烟儿妹妹,初来南番。那是对南番并不了解!所以才会说南番很小!等烟儿妹妹,在这里呆的时间一长,熟悉之后,就断然会发现她今天的认知是多么可笑!”
白孤烟没有理会,叶怜梦那摆明就是指责她,眼光低,视野浅的一番理论。朝着沙皇行了一个礼,“你们慢慢逛,我和喜儿准备回去了!”
“白姑娘,已经正午了,前面有家酒楼的菜品不错。不介意,孤做个东家,一起前去用午餐吧?孤相信,你们姐妹二人,年龄相仿,应该很合得来才是!”
白孤烟犹豫着,想着如何委婉拒绝才是。
“怎么,白姑娘是怕孤把你们主仆二人给吃了?”沙坚白摇着纸扇,调笑起来。
白孤烟不满地哂了笑得欠揍的沙皇一眼,淡淡道:“那就让你们破费了!正好我也饿了!”
哼哼,既然他要请,且如此的有诚意,那她当然就不打算“客气”了!说好的,替叶怜梦赔自己的精神费,尼玛到现在可是连一点风声都没有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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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这是谷梁邺城那边刚送来的消息!”李阳,急匆匆地撩开了房间的珠帘,大步走了进来,恭敬地递上了被折成一小片的纸角。
阮经亘牵开纸片,一目多行,迅速地扫过上面的文字。峻冷的脸庞之上,那双睿智的双眼,逐渐的深沉。阴柔的唇角,扯起一抹幽幽的冷漠:终于舍得出山了?只有天知道,为了这一刻,他等了多久!
“即刻吩咐下去,本国师即赴谷梁!”他要去亲自看看,那个被下属传言得让人恐惧的男人,究竟长成什么样?
“主子,出了什么事?”看着阮经亘那凝重中带着震惊的表情,他明知越矩,也不由得问出了心中所想。
阮经亘没有回答他,只是丢了一个严肃而警告的眼神过来。
李阳脖子一缩,强行敛下心里的不安,应道:“知道了!小人马上去安排!”然后,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