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阮经亘这是几个意思?
“夫人,老夫已经让人去请示大人了!如果得了令,小的们,当即红毯铺地,跪迎夫人进府!”
小厮匆匆跑了过来,俯首用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禀告着阮经亘的原话。
管家一得令,脸上挂着轻蔑的笑意,抬头示意阻在前面的门卫让开,他走了上前。
“他来了?”她期盼地询问。
管家冷哼一声,狗仗人势的扫了一眼李秋水,虽然了弯腰了在说话,但是态度傲慢,嘴角挂着不合身份的嘲笑:“小的已经把夫人刚才之前的原话给传送给了大人,夫人要听听大人是怎么说的么?”
“他说的什么?”
管家侧身,看着那个小厮,勾手示意他上前,“你说!”
小厮迟疑不已,思绪良久,才缓慢重复着阮经亘的原话:“告诉她,她若要死,滚远点,别死在阮府!”
见状,管家嘲笑道:“这下,可以请夫人离开了?!”
“我不,我哪也不去!这里是我家,你们居然让我离开!”李秋水踉跄着退了几小步,惊恐地吼道。
“那就别怪小的们不给夫人颜面了!”管家的话罢,门卫再次冰冷无情地拦住了她们。
“夫人,要不咱们先回李府,等过几天,阮大人,心情一好,就亲自来接夫人了!”秋婷看着今夜情况对夫人极是不妙,劝说。
李阳的失踪,让回到李府的李秋水,受尽了众人的冷嘲暗讽,李家的人,都把哥哥李阳的失踪怪在了她嫁给阮经亘的婚姻之上。她高贵的堂堂宣乐国师夫人,已经在娘家丢尽了脸面,如今在自家的门外,更是受尽了生平更大的耻辱,她哪还能心平气和的听着秋婷的劝诫。
“哈哈哈——”李秋水长笑了起来,狰狞着脸,红了眼的看着秋婷,“你以为他还会来接我吗?不会了,肯定不会了!”
“会的,一定会的!”秋婷忙不跌地说着违背良心的反话,假意的安慰。要不是,她以为夫人还有戏,她早就拎了早就收拾好的包袱走人了。自从李将阳的失踪,她就已经猜到了夫人的下场了,不是吗?
“不会的,肯定不会的!”李秋水哭了,十多年来的坚持,都在此刻被瓦解。委屈让她的心千苍百孔,为什么她的痴情就换不来他的一眼柔情。
“还是夫人明事理!”阮经亘自府内踱步出来,白色修长的身姿,一如当年李秋水,在湖中船畔边见着他与白孤烟在另一艘船上,一起摆弄着笛子的那个翩翩少年郎,温润中带着贵气,薄薄的唇,挺直的鼻梁,如剑如虹的眉宇,睿智而深邃的黑色双眸。
“相公——”李秋水一腔的不甘,正在耍沷的情绪,仅在那声夫人的称唤之下,缴械投降,化成了一条柔软的细流。
她深情款款地看着他。
可是,阮经亘接下来的话,却如一盆冷水,把她的痴,把她的情,把她所有的希冀,把她的自尊,给敲得支离破碎。
“把休书给李秋水!”
“休书?”她不相信的望着他,轻喃着。
“正是!自此以后,你我二人再无关系,你可自行改嫁,另冠他姓,本国师定不干涉其自由!更不会无事找李家的麻烦!”他低沉的声音,一如它日的温柔之风,可是却该死的让人绝望。
居然把关系撇得这么干脆!
李秋水颤抖着伸出双手,接着别人送过来的休书,看着休书上零零落落的细数着那有的,没有的休妻条目,她的目光中划过一丝浓浓的悲伤。
无语凝咽。
这就是她无怨无悔爱上,并奉献了大半个青春的男子,她咬着唇,不知痛意的使着劲,颗颗红色鲜艳的血珠从唇间溢了出来,也浑然不觉。
“凭什么这么对我?”
“原因你比谁都清楚!你应该清楚,本国师不跟你计较,放你一命,放过了李家,你就该知足了!”他阴沉着一张脸,目光直视得她有些心瑟。
“呵呵——”她粗哑一笑,笑得有些凄惨,有些无力,多年的努力,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她定眼看着他,无限的哀伤之后,一改之前的痴情,既已无望,何必还缠,就算输,她李秋水也不能丢了面子。
“阮经亘,你这个儿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会得到报应的!你践踏我对你的爱,你的情,对你的痴,我让哥哥带着家族,乖乖为你鞍前马后的辅佐你,你却这样对我!像你这样随意轻践我爱人的自尊,你阮经亘也终其得不到你想要的那份爱!”刺激让她已经失了维持多年的端庄稳重,她口不择言的开骂。
“大胆!辱骂大人,罪不可恕!”已有属下,不满地举矛上面,直戳进李秋水的脖子。
“算了,让她去!”
那人抽出了长矛,柔尖带着血色,他刚才是真动了杀意。
他平静地看着她,她虚拟着一双杏目盯着他,黑夜压低了空气,灯笼里隐隐透出来的红色烛火,让这对劳燕纷飞的夫妻,看起来有些怪异。
“阮经亘,你就这么放我走了,就不怕有朝一日,我李秋水来寻你报今日的屈辱!”她把蚀骨噬心的痛埋在心里,幽幽的声音,透着冰冷,目光如一道尖刺,直戳着眼前俊眉星目的男人。
“哼!你会吗?”他不屑一笑,轻言反问。似乎是拿捏住了她所有的性子,料定了她不会。
“你等着瞧!”话落,转身,头也不会的决绝离去,阮经亘没有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那道阴狠的寒光,她——李秋水,不是说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