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圈下来,他如俯冲的鹰隼般,在女生卢旭的面前戛然而止了。然后优雅地邀请道:“能请你一起滑吗?”
在这么多女生中,他单单选中了卢旭,这让卢旭非常激动,心跳如鼓,就如同买彩票中了大奖一般,兴奋得满面红光,迫不及待地把纤手伸给了他。于是,两个人就优雅地飘到了冰面上去了。他们一圈一圈地旋转着,滑呀滑,如行云流水一般。在众人的眼前,只剩下了一片流光溢彩的剪影了。
在流转的光影里,江赐想起了初识卢旭时的情形。那是个雨后初霁的日子,他看到一个穿着花裙子,大眼睛,鸭蛋脸的女孩。穿着一双凉鞋。经过雨水的冲刷,她的那双玉足的每一个脚趾,都显得红嘟嘟的。而脚背呢,则是雪白雪白的。白里透着红,更显得水灵灵的了。从此,江赐就记住了这个有着一双玉足,亭亭玉立的女孩子了。
平日里,卢旭的脸上总是挂着一副腼腆的笑容。每次看到江赐,她都会低下头,抿紧嘴角,似笑非笑。
此时,江赐俯身在她的耳畔道:“来,配合我做个动作。”
然后,他开始加速,在飞速的滑行中,绕到了卢旭的身后,捧起她的双臂,向两侧伸展开来,迎着朝阳的金辉,两个人的双臂叠加在一起,静静地在冰上滑行。他们的衣袂飘舞,身亭拔得笔直,随着滑行的弧线,微微摇曳着,犹如一对迎着大海波涛飞翔的金童玉女。
就连卢旭自己都纳闷儿呢,也说不上是怎么回事儿,初次登上冰场的她,能保持不摔跟头就不错了,哪里能滑得如此娴熟啊?甚至还能做出如此复杂的动作?真是连想都不敢想。可是被江赐这么一带,就顺理成章地成了专业选手了。那股兴奋劲儿,自然是溢于言表了。
“哗——”,响起了暴风雨般的掌声,尖叫声更是肆无忌惮了。女生们简直要造反了,嚷着跳着,尖叫着,纷纷要求江赐带着自己一起滑。
江赐见状,就放开了卢旭,说了声:“请休息一下吧。”
然后,他在冰面上继续滑行。旋转了半圈儿,来到了王静梅的面前。相比于卢旭的沉静内敛,王静梅则要大胆泼辣多了,人送绰号“小辣椒”。此刻,她已顾不得抱怨江赐把她排在了第二位的不满了,迫不及待地迎上去。王静梅肤白如玉,两人融合在一起,简直如一对玉蝴蝶一般,那翩翩起舞的身姿,让人羡慕无比,垂涎欲滴。
江赐还记得,两人在学校走廊上相遇的那一幕。
当时,王静梅正与一群女生说说笑笑地往楼上去,正巧碰上了江赐独自下楼,四目相对的一刹那,王静梅的目光瞬间就转换成了丘比特之箭,直刺江赐的心窝。让江赐立时就六神无主了,手足无措了。随即,王静梅的目光又变得朦胧起来,充满了爱昧,甚至是幽怨。五味杂陈,游移不定。短短的五、六级台阶上,她的目光就连续发出了无数个电信号。
她就利用自己走在其她女生最前头的优势,将这无数个电信号肆无忌惮地释放给了江赐。能在这么多女生面前,做得如此不露痕迹,足见其非凡的个性了。这一幕,让江赐心潮起伏,波涛汹涌了好一阵子。
两个人在冰上,上演了一场无与伦比的模仿秀,不断地演绎出花哨、俏皮、以及惊艳绝伦的优美动作,嗨翻了全场。不过,极有个性的王静梅,边表演边叮嘱江赐,坚决地表示,绝不重复刚才卢旭的所有动作。她酸溜溜地说道:“哼,我可不喜欢嚼别人的剩饭。”
妒意正浓间,她的身子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幸亏江赐手疾眼快了。但却引来了无数个不怀好意的笑声。
真是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啊。
忙中偷闲,江赐眼角的余光又瞥见了陈茹,并且立刻自责起来,哎呀,不请谁也得请陈茹呀。陈茹是属于那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女孩,有一种让人不可小觑的气场。一颦一笑间,都透着端庄、贤淑和大气。说话办事,也处处得体和有分寸,有着与同龄人不同的稳重。
想罢,心猿意马的江赐就对王静梅说:“是头一次滑冰么?”
“嗯。”王静梅重重地点头,兴奋得小脸通红。
“那就先到这吧。初次滑冰,应该适可而止,时间长了就会腰酸背痛了。”
安抚了恋恋不舍的王静梅后,他又直奔锁定的目标而去。呼吸甫定间说道:“陈茹,不好意思哈,现在,可以请你共舞吗?”
与其她女孩子的欣喜若狂不同,陈茹的表现波澜不兴,甚至,还略微显得有些迟疑呢。但这只是一瞬间,随即,她就露出了迷人的笑容,嗔道:“哟,真是难得呀,你终于想到我了。”然后,才落落大方地把手伸给了江赐。
江赐急忙解释:“并非是我忘了,真的,大将押后阵嘛。最精彩的节目,总是应该留到最后呀。你说呢?”
一番话,让陈茹的脸上立刻就春光明媚了。
陈茹品学兼优,一向安静、恬淡。每次瞧江赐的眼神,总是若有若无的,仿佛隔着一层雾霭,让人琢磨不透。
陈茹一出场,立刻就与江赐配合得非常的好,天衣无缝了,他们的默契程度,就仿佛事先经过了排练一样。陈茹先是来了个优美的孔雀开屏,作为亮相。随后,就是极具专业水准的凤凰展翅、二龙戏珠、丝路花、雨了……,一气呵成。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原来,她也具备一定的滑冰基础呢,虽然不如江赐那样娴熟和专业,可是在这些同学们当中,已属凤毛麟角了。江赐一语成谶,当真是大将押后阵哪。
他们演绎了一场冰上芭蕾的盛宴,也可以说,是花滑中的巅峰对决。在简陋的冰面上,他们表演出了超豪华的水准,把气氛推向了无以复加的极致,达到了鼎盛的高、潮。
掌声如山呼海啸般袭来。两人还纳闷呢,这掌声怎么会如此澎湃热烈呢?这得有多少人在鼓掌啊?不由得环顾四周,他们这才愕然发现,原来,公园里的许多游人都被吸引过来了,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简直是风雨不透了。怪不得呢。
江赐在陈茹的耳畔低语道:“行啊,陈茹,你真是深藏不露啊。”
陈茹嫣然一笑,“哪里,我只是会一点皮毛而已。与你相比,甘拜下风啊,不可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