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蝴蝶继续说道:“当年哥大叔毒发,变得疯疯癫癫,丢下我们姐妹二人之后便没有了他的音讯。没想到十年后,他会再次出现,并且还找上了我。”
纪玲珑思忖片刻后,疑道:“奇怪,过了十年之久,姐姐已经从当初的小女孩出落成这般样亭亭玉立的大美人。再说我们隐藏在乌略城,就连圣城的圣斗士们也无法找出我们的下落,哥大叔又是怎么认出你来的?”
玉蝴蝶说道:“关于这一点,我并没有细问。”
想了想后,又道:“可能是疾风小队那几个家伙走漏的风声。前几日我送给你的那只小骷髅兽便是从他们手上‘借’来的,那时我曾对他们使用了玉罗香。玉罗香是我们玉香谷的独门迷药,想必哥大叔便是因此认出我的。”
听到这里,纪玲珑忽地“哎呀”一声,似是想起了什么,朝四周张望一番后,挠了挠头,道:“姐姐,你瞧见那只呆头呆脑的小骷髅了么?”
玉蝴蝶则是一脸平静,道:“当时那只小骷髅实在是卖不出去,放了又有些浪费,只好给你暂时练习召唤术所用。丢就丢了,姐姐本就打算给你再寻一只的。”
“呵呵,说的也是,那种没用的便宜货色,谁又在乎了。”纪玲珑呵呵一笑道。
她虽这么说了,也是这般想的。然而,心里却总感觉到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晃了晃脑袋不再纠结此事,问道:“后来怎样?姐姐如何进了学院,院长爷爷又去了哪里?”
“后来哥大叔就带着我来到了古月学院,刚巧在院门口遇见了古老院长。谁曾想古老院长一见哥大叔便急了眼,二话不说,就是一番大打出手,并且招招凶狠,不留余地。”玉蝴蝶道。
听到此处,纪玲珑不免露出担忧之色,道:“院长爷爷年事已高,只怕不是他的对手。”
玉蝴蝶点了点头,说道:“确是如此,好在哥大叔一再忍让,只守不攻,倒也没有伤了古老院长,似乎他们之间有着一段非比寻常的恩怨纠葛。最后哥大叔只好取出了那封密信,然后咬破手指将鲜血抹在信纸上。”
“奇怪,哥大叔把血涂在信上做什么?”纪玲珑眨巴眨巴眼睛,奇道。
玉蝴蝶摇了摇头以示不知,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后,忽又脸上一喜,道:“是了,那封信所用的信纸比寻常纸张薄得多,并且还散发着淡淡的竹香,应该是由我们玉香谷的千年血竹制成的血竹纸。如果再用血竹枝打造而成的竹笔书写的话,便能隐藏字迹了,惟有用鲜血浸染才能显现出来。”
纪玲珑闻言自是啧啧称奇,又不免心生疑窦:“姨娘如此大费周折,她要隐藏什么?”
“或与信中隐藏的后半段诗文有关。”玉蝴蝶道。
“诗文?那前半段是什么?”纪玲珑问。
“月黑风高夜,繁星有万千,仗剑十步杀,血溅处处是……”玉蝴蝶念道。
“月黑风高夜……”纪玲珑默念几遍,总觉得十分别扭,既不对仗,也不押韵。心想,既是“月黑风高”,哪里来的“千万繁星”,简直是不知所谓,狗屁不通。
“不对,姨娘可是出了名的大才女,绝不会写出这般乱七八槽的诗来……倒像是生搬硬套的。”
纪玲珑百思不得其解,脑子也有些发昏,正要抱怨几句,忽地灵光一闪,欣喜道:“原来是首藏尾诗!每句的最后一个字连起来是,夜千杀是……”
“夜千杀是?夜千杀!这不是天圣冥帝的姓名么?”纪玲珑惊呼道。
玉蝴蝶露出欣慰之色:“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解开了这首诗的秘密,倒是比我强的多了。”
随即又疑惑道:“却不知隐藏的后半段诗文是什么,为何古老院长看完信后便连夜去了乌满城。”
“院长爷爷去了乌满城?他去那里做什么?”纪玲珑疑惑道。
“不知道,应该是有什么要紧之事,并且短时间内不会回来。否则他也不会把学院和我们四个托付给哥大叔了。”玉蝴蝶道。
“原来如此,难怪那两封慕莎学院的推荐信会在他手中。可是,他为什么会对我们三个出手,并且毫不留情。当时若非我勉强使出斗阶符箓‘冰封千尺”,只怕石墩和小饿货已是凶多吉少。”纪玲珑道。
“如果哥大叔当真毫不留情的话,区区斗阶符箓又如何能阻挡得了他,况且你们昏迷之后他还亲自替你们疗伤。我想,他所以对你们出手,应是考验你们。”玉蝴蝶解释道。
“考我们什么?”纪玲珑问。
“自然是考验你们的实力修为,因为他要重开学院,组建战队,进入‘学院竞技联赛’乙级赛。”玉蝴蝶道。
见纪玲珑满脸疑惑,又解释道:“当晚古老院长临行之前,把学院的所有资质材料都移交给了哥大叔,然后哥大叔又让我带上这些文件去了斗战场,报名参加乙级联赛。因此我才耽搁了一天,昨日才返回学院。”
纪玲珑扶额思索,待要再问些什么,正在这时,却瞧见石墩正满头大汗地朝这边奔来。
猛然想到此刻自己正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光着两只脚丫子,实在是有伤风化,不由地“哎呀”一声,跳上了床铺。
然后又悻悻地将头埋在被褥中,只剩下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晴露在外头,一眨一眨仿佛夜空中的星星。
玉蝴蝶自然也看见了那一道胖乎乎,圆滚滚的身影,却是秀眉微蹙起来,小声嘀咕道:“他怎么来了。”
石墩跑得很急,过不多时,已奔到了门口,可他并没有立刻进门,而是小心翼翼地理了理头发和衣襟,咧着嘴,尽量摆出一副自认为迷人帅气的笑容,这才抬脚跨门而入。
“哎哟!”
可惜帅不过三秒,某人便踉踉跄跄地向前跌倒。也不知有心还是无意,总之他是被门槛绊了脚,一往无前地朝玉蝴蝶身上扑去了。
玉蝴蝶瞧着好大一团肉球朝自己猛扑过来,不由地脸色一沉。好在她玉腿修长,身手敏捷,抬腿一伸,便顶在了石墩的大肚皮处,险险阻止了他的前扑之势。
“死胖子,找死是么?”玉蝴蝶斥道。
石墩憨憨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没能把持住。”
想了一想,觉得这话容易引人误会遐想,又改口道:“没能控制住身体……”
可惜他话还未说完,便觉身下一空,“扑通”摔倒在地,脑门上起了老大一个肿包,使他本就肥硕的脑袋又大上了一圈。
玉蝴蝶脸有怒意,嗔道:“猴急什么!摔了个满头包,不会痛么?”转念一想也觉得这话大有问题,心中不免骂道:“死胖子,被你带了节奏。”
不过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只好清了清嗓子,补充道:“急什么,有话快说。”
“是的,小姐姐。”石墩一脸认真地道。
玉蝴蝶闻言只觉一股怒火直冲向头顶:“死胖子烂石墩,你叫我什么?”骂完之后仍觉不解气,手一抬,眼看就要暴起。
谁知石墩似乎早有预料,一个驴打滚闪到了门后,一脸委屈道:“你不肯告诉我芳名,又比我大不了几岁,莫非要我叫你大姐?”
“扑哧!”
到了此时,纪玲珑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纪玲珑这一笑,石墩这才注意到她,摸摸头,尴尬道:“原来你已经醒了。”
“你来做什么?”纪玲珑强忍着笑意,问道。
“我干嘛来了……”石墩摸摸头,作苦思状。方才那一跤可摔得不轻,况且他见了玉蝴蝶本来就很紧张,此刻有些懵圈在所难免。
玉蝴蝶见他一副笨头笨脑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愠怒道:“也不知你老大一个脑壳里都装了些什么。”
石墩见玉蝴蝶怒意正盛,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不曾想他身后已无退路。
只听见“咚”的一声,他后脑又重重地撞在了门板上,顿觉眼冒金星,脑袋翁翁作响,好一阵子没回过神来。
也亏了他皮糙肉厚,愣了片刻后似乎也并无大碍,挠挠头后竟是脸上大喜:“我想起来了!院长说,让我们半个时辰内到大教场集合。”
玉蝴蝶见他片刻功夫间头部连伤了两回,与自己多少有一些干系。并且他们乃是旧识,心中难免不忍,滋生出些些怜悯之情,正欲上前去查看他的伤势。
然而,此时的石墩已是惊弓之鸟,又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肥羊,玉蝴蝶这才往前踏出一步,石墩却是一脸慌张地摇头摆手道:“我还得赶紧去通知否泰来,就不必送我了。”
话音未落,已是夺门而出。姐妹二人望着门外那连滚带爬的家伙,一阵的无语。
“姐姐与那家伙似乎关系不一般呢!”纪玲珑嘻嘻笑道。
玉蝴蝶白了她一眼,厉色道:“小孩子家,少管闲事!”
纪玲珑吐了吐舌头,倒也不敢多言。
“还不穿好衣服跟我去教场,别迟到了,咱们这位哥大叔,新院长性情可古怪得很呢。”玉蝴蝶道。
说完,率先走了出去,可没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说道:“桌子上的药汤已经凉了,喝完再走。”
“哦,知道了。”
纪玲珑无奈地耸了耸肩,只好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了药汤,这才穿好衣服鞋袜跟了上去。
如此,姐妹二人便一齐往学院的大教场行去。
……
“院长爷爷年纪可不小了,不该让他一个人出远门的。”
“你放宽心,老院长乔装混入疾风小队中,出不了意外。”
“疾风小队?又是疾风小队……他们是什么来路?”
“他们是赏金猎人,一只老狐狸,五只滑不溜手的泥鳅,不提也罢。”
“哥大叔为什么总是戴着面具?”
“不知道。”
“你说哥大叔他知道我的身世么?”
“怕是知道一些的。”
“哥大叔……”
“好了,别总是哥大叔哥大叔的叫个没完,今后我们该叫他院长,或院长大人。”
“不对,不对!应叫他哥院长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