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古界有玄、灵两界。
玄界之上虚无飘邈暂且不提。
而灵界亦可称为瑶古大陆。很久很久以前,瑶古大陆上并无人族。其时冥族、沙族、巫族、半妖族居于大陆已有百万年之久。
肉弱强食,胜者为王!
这是大陆上四大种族共同的生存法则及信仰。四大种族骁勇好斗,各有所长,为争夺瑶古大陆之霸主,长久以来征战不休,死伤惨重。又因他们天赋异禀,身俱翻江倒海,裂地碎石之能,战火燎原下瑶古大陆已是满目疮痍,几近毁灭。
幸有瑶古始神悲悯众生,以圣器战灵盘化身为“七战灵”降生于大陆。此七战灵便是金,木,水,火,土,风,雷。
七战灵各各身俱奇法异术,修为惊人,仅仅数十年征伐,便尽败四族,占据大陆中原富庶之地。尔后七战灵各自立国,繁衍生息,遂有了之后的人族七国(金灵国、木灵国、水灵国、火灵国、土灵国、风灵国、雷灵国)。
至于四大种族,其败退之后,自是四散而逃。冥族退至黑水之北;沙族逃往了东部戈壁;巫族则一路向西最终盘踞在暗日森林;半妖族在四族中实力最为强大,最终占据了整片南蛮群岛。如此便逐步形成了人族独大,四族并存之格局。
直至七战灵功德圆满飞升玄界,冥族、沙族、巫族、半妖族又开始蠢蠢欲动,暗中缔结“四大种族合众联盟”(简称众盟),企图再夺中原。
其时七国人族虽均属于七战灵之后裔,然继承战灵血脉者却是万不存一,这极少数玄灵血脉拥有者便是所谓修行者了。不过人族人口极多,即便修行者万中选一,其数量仍超过三族。
再加上七战灵飞升之后,遗留各种功法异术,丹理阵法,练器之道众多。又有无数天才之辈,博学之士前赴后继,苦苦钻研,开创了各类修行之法门。最终逐渐形成以战灵力为核心;灵术、锻体、剑道……等流派作为主修;又以丹学,阵法,炼器等为辅的修行之道。
在此契机下,人族七国无数修行门派应运而生。七国为应对“众盟”的威胁,组成了人族“七国共和防卫联盟”(简称共联)与“众盟”不断周旋,对抗。如此一来便形成了七国“共联”与四族“众盟”互有攻伐,势均力敌的复杂局面。
“众盟”与“共联”的对抗足足延续了万年之久,其间尸横遍野,埋骨成山自不必说。这场战争令双方都付出了极其沉重的代价,然而他们得到的却是无休无止的死亡和痛苦。终于,双方选择了和解休战。硝烟散尽时,众盟与共联也已名存实亡。
此后双方虽仍有仇视防范之心,众盟与共联内部也偶有争端和内斗。毕竟和平共存乃是大势之所趋,合作共赢亦是人心之所向。
瑶古大陆上终于还是迎来了一段弥之珍贵的和平发展时期。
……
人族七国北部边陲,乃是风灵国所在。风灵国瀛洲有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城,名叫嘉临城。
嘉临城以西有一处山脉,巍峨高耸,延绵万里,名普世山。山脉最高峰曰普渡峰,峰顶直入云霄,常有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普渡峰海拔之高,足有万米,且道路崎岖难行,山林密布,时有猛兽出没,故罕有人至。
某日,有一赤脚乞丐行至普渡峰,见此山景色幽险奇峻,山水清灵。尔后取出了一枚绣花针,苦着脸道:“神针啊神针!此地风景幽奇,钟灵毓秀,您老人家总该如意了罢!”
令人惊奇的是,那绣花针竟口吐人言,道:“嘿嘿,孙秀才,此地我甚为满意。你这便攀上山去,替我修建一座寺庙。”
赤脚乞丐孙秀才闻言苦笑不已,心道:“格老子的,咱这是交了八辈子的霉运,才被这狗屁破针给缠上!什么时候一枚破针也能开山立庙了?岂不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不过,他虽心中忿忿不平,嘴上却不敢露出丝毫的不敬,朝绣花针恭声道:“是了,咱这就上山,给您老人家选一处风水宝地!”
从此之后,普渡峰半山腰上便多出了一间草庙。并且这座破烂的小庙还有一个特别的名字,叫作神棍寺。
没有人知道草庙何以会取个这般古怪的名字,只知那座神棍庙坐落于嘉临城西的普渡峰上,已有三年之久。此庙没有信徒,没有香客,所供奉的是一尊用烂泥巴随意捏成的棍状物体。此外便只剩下了一位不修边幅的落魄秀才独居庙中。
孙秀才每天日出之时都会前往嘉临城外贩卖井水,日落而归,风雨无阻,从未间断过。然而三年来他却从未做成过一笔生意,只因他卖的那碗水可着实不便宜!
嘉临城中常有孩童唱道:“神棍庙里有神棍,一碗井水一万金;包医百病假又假,见钱眼开真且真!”
这一日,城外走来了一行数人,为首的是一对老夫少妻,二人皆是一身锦缎华服,显然是富贵人家。那丈夫两鬓花白,已近古稀之年。他的夫人则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看起来有些虚弱,其小腹高高隆起,似有了身孕。
嘉临城中的百姓大都认得这对老夫少妻,原来那老翁姓陈名楼,乃是城中最大的米商巨贾,因其乐善好施,百姓亦尊称他为陈大善人。这陈大善人虽有家财万贯,膝下却并无子女,偌大家业无人继承,令人唏嘘。直至他六十大寿之后新娶了一房小妾,其一年之后竟有了喜脉。陈大善人自是满心欢喜,只等孩子出世。
可惜一年多时间过去了,陈大善人非但没等来孩儿降生,其少妻的身体也日渐虚弱,城里的郎中亦是暗暗惊奇,束手无策。无奈之下,陈大善人惟有离开嘉临城,四处寻医问药,已三年有余,至今方归。
孙秀才是在陈大善人离家之后才来到嘉临城的,自然不识其人。乍见他锦衣华服,一身富态,心中大喜,于是大声吆喝道:“井水一碗,包治百病。”
陈大善人携着孕妻外出求医,其足迹几乎踏遍了七国百洲,寻访名医无数,所谓的灵药、古方也均有所尝试,可惜仍毫无成效。此次他们回归嘉临城实是无奈之举,心中百般绝望。
这时陈大善人听得有神水可医治百病,起初也是嗤之以鼻,怒道:“哪里来的坑蒙拐骗之徒,胆敢在嘉临城外行骗?”
孙秀才闻言一怔,刚欲出言辩解,却听见旁边有瞧热闹的三五孩童一齐唱道:“神棍庙里有神棍,一碗井水一万金……”
孙秀才眉头一皱,心想这单生意怕是要被这帮捣蛋的孩童给搅黄了,正要悻然离去之时却听那陈大善人开口说道:“竟然要卖一万金?你这井水是从何处而来?”
孙秀才愣了愣神后道:“山上庙旁井中水!”
陈大善人又问:“什么山,什么庙,什么井?”
“山是普渡山,庙是神棍庙,井是庙旁的一口无名石井。”孙秀才答道。
陈大善人思虑片刻后,脸上竟露出喜色,欣然道:“这是万金卡,可在七国百州的各大钱庄兑换一万金。陈某这便买下你这碗井水了!”
围观的众人尽皆不解,纷纷劝说,然陈大善人却微微笑道:“陈某携夫人求医数年,走遍七国百州,所遇骗徒假药无数,但他们最多也只敢卖数十金。今日他一碗井水开口就要一万金,显然不符合常理,甚为怪异。然而怪异之事必有其神奇之处,这井水或有神奇之功也不无可能!如今陈某到了绝路,也不差这一万金,赌上一赌又有何妨?”
于是陈大善人也不作耽搁,当下便让夫人喝下了那碗价值万金的井水。
其夫人一碗井水下肚之后竟全身冒起了冷汗来。紧接着,又见她手捧着小腹,“哎哟”叫唤不停,似已疼痛难当,眼看就要临盆了。好在陈大善人一直带着稳婆随行,此时倒也不至于手慌脚乱。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城外墙角隐蔽之处,赫然传来了“哇哇”的婴儿啼哭之声。
“这……”
稳婆抱出婴儿之后,神情显然有些慌张。只见她阴沉着脸,丢下了婴儿撒腿便跑。
围观的百姓们不明所以,好奇之下朝那男婴瞧了瞧。然而,待他们看清婴儿的样貌后,全都吓得魂不附体,哭爹喊娘地落荒而逃。
陈大善人也发现了这名男婴的不寻常之处,惨声哭道:“我陈楼一生行善,不曾想老来得子竟生了这样一个妖孽!”
随即只见他大叹一声后,终究一咬牙,高高举起了男婴,狠起心肠来就欲将那怪异的男婴摔成一堆肉泥。
“老爷,不……不要,他可是我们的亲生……骨肉啊……”婴儿的母亲声音微弱地哭道,可是一句话尚未说完便已昏死了过去。
孙秀才见状也急忙上前阻止道:“不可呐!此子乃是神针所化!万万不能亵渎!”
“神针?”
陈大善人疑惑不已,满脸不可置信之色。
“那神针神通之广大,几乎无所不能,并且其行为乖张,可不敢得罪了它呀!”孙秀才继续劝道。
见那陈大善人仍是犹豫不定,孙秀才又接着道:“不瞒老哥哥,咱在这嘉临城外贩卖井水已三年有余,便是受了那神针的胁迫。这卖价一万金的规矩也是他老人家定下的,并且言明把一万金全部分散给穷人之后方才放咱离去。”
陈大善人闻言也是半信半疑,思虑良久之后终究唉叹一声,随即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男婴。至于他到底是对“神针”有所顾忌,或是骨肉至亲于心不忍,那就不得而知了。
孙秀才见此情形这才放下心来,道:“如此确是明智之举,还请老哥哥给这孩子起个名字罢。”
“这娃儿因井水而生,便叫他陈井生了罢。”陈大善人摇头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