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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晓寒到火锅店时,蓝澜和薛妍已经在那儿了,看晓寒来了,蓝澜笑嘻嘻地说:“哈哈,韩箐没骂我分享了他的美好时光吧?”晓寒没理会她的热乎劲,直奔主题地说:“说吧,照片是怎么回事?”

蓝澜装作无辜地问:“这是怎么了啊?”

“你自己干的好事还问我,把我的照片发给网友,我还傻瓜一样替你去见面!”晓寒没好气地说。

“我也是无心的,他说视频看不清楚,发张照片总行吧,我就把我们的合影给发了一张,让他猜猜谁是我,他肯定地说穿红衣服的就是我,我就将错就错,没有解释。是他自以为是,不是我的错吧!”蓝澜一脸的无辜。

“什么?”晓寒哀叹一声,靠倒在椅子上,“你真是天才啊!”

“嘿嘿,其实也没什么,不是吗?”蓝澜嬉皮笑脸的,“昨天你们见面如何啊?晓寒,给我说说。”

“托你的福,我们相谈甚欢!”晓寒对蓝澜一直是毫无办法。

“哈哈,那就好啊,他没对你怎么样吧!”蓝澜一脸神往状。

“你想会怎么样啊?”晓寒简直要疯了,“你以后少惹这乱七八糟的事,聊天就聊天,发什么照片,还留电话号码,大言不惭地约人家见面,人家真来了,又不敢去见。”

“不是我不敢去见,你们看我是见不得人的人吗?”蓝澜顾影自怜一番,“只是昨天夏钧的妈来了,你说,人家的妈前脚刚进门,我就说有事,人家还以为我看不起他乡下的妈呢!再说了,如果真有其他事也就罢了,可这见网友的事毕竟听起来有点暧昧,对吧!万一夏钧知道了,会多心的。”

“你知道就好。蓝澜,也不是我说你,你也太贪玩了,一天到晚不是和朋友出去唱歌,就是在网上和朋友聊天。夏钧提出要结婚,你又不肯,怪不得人家对你不放心。”想来蓝澜已经给薛妍说有网友来见她的事,薛妍一副苦口婆心样。

“这你就不懂了……”蓝澜一副扬扬得意的神情。

“对男人啊,不能太过投入,投入越多,期望值会越高,期望值越高,失望的概率就越大。你们知道什么叫无欲则刚吗?就是说对男人永远不要太上心,让男人在你面前有挫败感,挫败感越强烈,他们才会对你越在意!”

“切,什么逻辑啊?你没听有人说,我爱你时,你是我的生命,我不爱你时,你什么都不是!人家是因为爱你才在意你,你以为是因为你的欲擒故纵啊?”薛妍对蓝澜的理论一向不屑一顾。

晓寒轻淡地笑了笑,自顾自喝着茶,不理会她们俩的争论。其实晓寒还是蛮赞同蓝澜这句“无欲则刚”的,但晓寒和蓝澜对这个词的理解又有所不同。晓寒认为无欲就是无所求,人这一生,别人给予的,心存感激,别人不给的,乃是人家的本分,她一向对任何人无所求,也才造成今日的淡定吧。

但晓寒知道,每个人的生活际遇不同,对事情的看法当然千差万别,虽然她们三人年龄相同,蓝澜老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时尚、贪玩、任性。和夏钧在一起也有五六年了吧,夏钧虽然是从农村出来的,但人长得帅气,而且工作又有能力,不过在当今社会,光有能力远远不够。就像在这个所谓的三线城市,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像他这样通过读书一步一步从农村走出来的人,单凭自己的努力是无论如何也买不起一套房子的。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有些人天生就不需要奋斗,只要有了名誉、地位、金钱,随之而来的爱情就总在泛滥;但有些人即使起早贪黑,做那只早起的鸟,也不过是解决吃饭问题而已。夏钧就是这样的人,进城也七八年了吧,虽然在公司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领导不止一次地说相信会有更好的前途在等着他,但工资的增长,就连肉价的上涨都跟不上,怎么还赶得上房价的上涨呢?

刚和蓝澜谈恋爱那会儿,两家的大人们都想着让他们早点把事情给办了,也好安心,现在租房结婚的人那么多,没有房子难不成还不结婚了?可蓝澜不急,她的目标是在二十九岁的那年把自己嫁出去。对于选择这个年龄结婚,蓝澜也有她自己的想法,她说:“你看啊,我多自由几年不说,听起来也是二十几岁就结婚的,并不属于大龄剩女行列,对吧!”

薛妍劝蓝澜:“反正婚迟早得结,你就早点结了算了。‘八〇后’早就不是时尚与个性的代名词了,你看看,现在玩浪漫的都已经是‘〇〇后’了,‘九〇后’都已经过时了,你一个‘八〇后’还跟着他们凑什么热闹呀!”

蓝澜眼睛一瞪:“‘九〇后、〇〇后’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不过是‘九〇前’而已!”蓝澜对年龄的计算一定要精确到日,所以当父母苦口婆心地提醒她已经三十岁了时,蓝澜很不服气,说:“什么啊,三十岁还得差一年两个月零三天呢!”哎,女人的年龄总是让她们不自觉地心生恐慌。

其实,蓝澜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清楚,现在已经不是她说了算了。夏钧在公司的业务刚刚有了起色,对三十岁的男人而言,在事业上有所成就似乎更为迫切,眼看着离蓝澜的既定目标越来越近,首付的钱也攒得差不多了,可夏钧却无暇考虑结婚的事了,所以结婚的事一拖再拖。不过,蓝澜的生活相对来说还是幸福而惬意的,单位清闲不说,家里的事也不用操心,简直是不用沾柴米油盐这些摧毁女人容颜的杀手,所以她们三人中也数蓝澜看起来最年轻。

蓝澜常大言不惭地开导晓寒和薛妍,女人在男人面前不能太透明了,得有属于自己心灵上的空间,就是“灰色空间”。其实,关于“灰色空间”的理论并不是蓝澜第一次提出的,而是蓝澜从一本什么杂志上看来的,说男人和女人之间应当允许存在一些思想及感情上的比较隐秘的空间。

“谁没有些乱七八糟的事呢。”这是蓝澜常说的,但晓寒知道,蓝澜所说的事也不过是指“想法”而已,她就是喜欢不负责任地贫嘴。“我就很庆幸在自己的年代,人们不但可以足不出户地在网上查找一切所需的资料,随心所欲地购物,更重要的是可以坦然地和一个心仪的朋友面对面地聊灵魂的自由、情感的放任,却不关乎现实中的情感!”

薛妍笑着推了蓝澜一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别再给晓寒灌输了,小心人家韩箐来骂你!”

“这有什么啊,聊天又不是找情人,更谈不上对家庭的背叛,不过是给生活加入一点暧昧的色彩而已,根本不会影响你做一个贤妻良母的!”“你就打住吧!”薛妍对蓝澜的理论不敢苟同,但也从不辩解,这一点和晓寒很像。也许因为薛妍的大度和晓寒的随意,所以三人的关系才会保持这么多年。

蓝澜的网友太多,多得让蓝澜常常记不起他们谁是谁。蓝澜上网几年早就练就了金刚不坏身,对甜言蜜语一声谢谢,让对方以为她是含蓄地笑纳了,其实,她只是喜欢上了被人疼的那一丝甜蜜感觉,要说其间的真假,也只有蓝澜自己最清楚了。

“晓寒,我说你昨天就不该替她去。你看她不是天天想着能有点什么事吗,说不定人家亲自去了一见倾心,发生一次‘完美’的偷情,从此心中有一段可以典藏一生一世的爱情,岂不合了她的心意!”薛妍不怀好意地笑着说。

“是啊,只知道在网上和别人玩暧昧,来一点实际的给我们看看啊!”晓寒也笑起来。

“你们俩就别一唱一和地奚落我了,我只是喜欢在网上瞎侃着玩,谁想到他竟然真的会来我们这里啊?”

“也是啊!我之前也绝不相信会有人那么没头脑,千里迢迢去见一个素昧平生的网友,又花时间又花钱。况且,就拿我们自己来说,在网上天天对别人标榜着真诚,可自己真的真诚过吗?给每个人说的话都一样,都是无聊了互相消遣而已。”晓寒对网络上的情谊很是不屑。

“是啊,蓝澜,我看你最好把电话号码换了,免得以后那人再来纠缠。”薛妍提醒。

“嘿嘿,知道了,知道了,我昨晚已把他扔到黑名单了,电话也拖进黑名单了。”

晓寒的心却一沉,自己也要换电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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