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留不算什么?我倒觉得杀了你不错。”
周清琳左右看了看,荒僻的花园,人迹罕至,她点点头:“是个杀人的好地方!”
马湘云诧异:“你不害怕?”
周清琳道:“害怕,怎么不怕?只不过我是怕死,你呢?更怕被人日日夜夜的折磨,被人盯吧!”
马湘云气急反笑:“呵呵,有意思,你就不怕我告你和人私通?”
周清琳拿出了绢帕擦擦嘴:“马小姐,你有点不带脑子,第一我为何私通选在守备森严的禁宫之中?第二,能在禁宫之中和我私通的除了太监就剩下皇子了,你打算说哪位皇子?第三,”她悄悄靠近马湘云:“撒谎是需要代价的,一个谎言就需要更多的谎言去圆,明白么?欺君之罪,罪及九族!”
马湘云打了一个冷颤:“你,你!”最终无话可说,甩袖朝一个方向跑了。
周清琳哎呦一声,把这姑奶奶气走了,自己可怎么找到回去的路?她在原地回忆了一下来的路线,打算沿着记忆往回走,刚拐过一个游廊,就看见一道明黄身影,急匆匆赶来,是誉王。
“你没事吧?”誉王小跑几步走到跟前。
周清琳瞪了一眼他:“被你连累的!”
誉王身后的小太监在前面引路,周清琳满脸不悦,紧跟着小太监快步往前就走。誉王追上来:“你冲我生气干嘛?我怎么知道你这么笨!”
周清琳站住,看着誉王,她突然笑呵呵的说:“你什么时候把这些花花草草剪完了,再来找我!”
誉王冷不丁的胳膊一阵刺痛,原来是周清琳捏住他胳膊的肉在拧:“哎呦,哎呦,我是皇子,我可是皇子!”
周清琳看到了坤芳殿的角楼,心里一松,没有理会誉王,紧跑几步,就拐进了大殿,大殿内多事女眷,誉王恨恨的停了脚。
晚上,胡氏派了马车送周清琳,李东梅带着她。这次周宣时不敢让她带着周清芸去,毕竟渔阳夫人也是不好惹的角色,没摸清路子,还是委托的好。周清芸没敢反对,老老实实的跟着周老夫人在寿康院呆着,周家晚宴自然有胡氏张罗,今年有李冬梅的协助,份外顺利。
渔阳夫人府距离皇城颇近,高高的门楼,大红的灯笼,门前的门房都一身簇新的衣衫,府邸门前居然还有一队巡逻的哨兵,周清琳看了这阵势,心里感慨万分,可着整个京都城,也就渔阳夫人有这阵势。
侯府大门大开,车马排成了队,门房有条不紊的验帖,她转头问李东梅:“三婶,这诗会可有什么有趣之事?”
李东梅习以为常:“都有趣也都无趣!”
“你说话越来越像三叔了!”
“讨打!”李东梅啐道,红着脸接着说:“这是在皇帝面前露脸的机会,是能放过,所以有很多有趣的事儿,有趣的人;这些人都是功利之心,哪里有什么吟诗作对的心思,所以也无趣的很。不过你肯定能见到一个独特的人。”
“谁?”
“清王。一个最不像王爷却最具实权的王爷!”
“哦,他啊!”
“你知道?”李东梅看周清琳一脸了然的样子,周清琳赶紧说:“听誉王讲过。”
清王,当今崇德帝的胞弟,掌管大夏西南、东南、大半国土的军力,封地在江南以南,是大夏国最富庶的地盘,既是鱼米之乡,又是经济命脉,可以说清王的实力绝对是诸王的头把交椅。可是清王最特别之处是,虽然他实力惊人,崇德帝却对他放心,原因无他,清王爷性格独特孤僻,唯一的喜好是做木工活,还是个惧内的主儿,每日所做之事就两件,陪王妃吃饭游玩,给王府里打桌椅板凳,其余之事一向不喜。清王府一应事宜都是管家和幕僚处理,他是一概不理会。上辈子为了给张问策筹备军饷,她走遍大江南北给清王找到了迦南木,又足足做了一个月的木匠活,才让清王掏了北战的银子。
李东梅带着周清琳跟着丫鬟的指引,到了暖阁,人已经来了很多,两个人找了一个中间的位置坐下,既不靠前,也不藏后。
“胡家是你外祖家,不用担心;薛家是一向喜欢争面子的,不要与薛家小姐争;马家小姐说是生病了没有来,柳家的柳月娥听说也是颇具文采。你想出头,难了。”
周清琳扑哧一笑:“三婶,你想多了,我才不想出彩头呢,我就安安静静的看着就好,毕竟以后这种场面少不了,我不得提前融入吗?”
李东梅点了点她鼻子:“怪道都说周四小姐聪明的很,真真是小猴精出世。”
刚说了两句话,李东梅就被一个女子喊了一声,她惊喜异常,想来是相好熟人,周清琳示意她,自己完全可以。李东梅点点头,去和那女子叙话。
座位前有干鲜两果,她捏了两枚塞在嘴里,就听见旁边有笑声。
“周小姐还真是时常给人惊喜!”
“霍参将?你不是在沧州打土匪吗?”
“我也是人,也得休息!土匪也是人,也得过年!”
周清琳拍了拍手上的水果汁:“哦,我知道了,你是来诗会相看女子的吧?被家里催婚了?”
霍信纯一脸无奈:“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为什么总是如此,额,洒脱,你都不会羞涩吗?”
周清琳:“是就是,不是就是不是。这有什么好羞涩的。”
霍信纯无奈:“是,是,姑奶奶,你猜对了,躲过了牡丹盛宴,没躲过初阳诗会。”
周清琳点点头:“恭喜你。”
霍信纯:“你这样,誉王可知晓?”
旁边一个声音:“本王当然知晓,而且甚是喜爱。”
誉王一进门就发现,周清琳居然当着这么多人和一个男子聊的畅快,心底的火气迸发,他瞪了一眼周清琳,周清琳也有点被抓包的尴尬,她立刻躲在了誉王身后,不做声了。
誉王满意了。
霍信纯看着誉王,眼中的柔情退却,冷厉异常:“誉王,今日诗会,不如我们也定个彩头,赌你我谁能在诗会之中,拔得头筹,如何?”
誉王痞痞的看着他:“行啊,怎么赌?”
霍信纯拿起一个灯笼:“就赌在接诗的游戏之中,谁能接到最后!”
誉王拱拱手:“奉陪!”
说完,拉着周清琳就往前面走,一脸的阴气沉沉。
“我得和三婶说一声啊!”
“不必!”
“你招了马湘云,弄的她跟疯了一样的整我,我都没生气呢!”
“狡辩!”
“还有那个翠春阁花魁,是不是天天等着你去看她?”
“知道的不少嘛!”
“我都没生气,你气个屁!”
“女子重口德!”
“男子看德行!”
誉王转过身:“我德行好的很,你的口德却不怎么样。别说我给你百花枝,就算没有,马湘云,这辈子都不可能进誉王府。至于其他的,你也只限于听说而已。”
誉王笑眯眯的说:“听来的做不得数,你好好想想你刚才的得意劲儿!”他把她按在自己的桌位上:“可惜,这辈子,你也只能是誉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