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辛夷抬眸见到韩群坐在榻旁一直没有离开的意思,不由得装作很吃惊的样子。
韩群见她醒了,脑海里关于两人之前的那些过往也霎时烟消云散了。
他扯了扯嘴角,窗外的光照射在他棱角分明的面容上,给他冷峻的气势增添了一抹柔色。
辛夷静静的看着他,神情微微恍惚了一刻。
“怎么样?在王府待的还舒适吗?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一定要告知罗管事。”韩群从软榻旁边的凳子上站起来,慢慢走到一旁的桌边再次坐下。
辛夷看到他依旧略显疏离的行为举止,眼中滑过一丝失落和不甘。
“兄长的府邸,怎会不好?说起来,我嫁到沙城之前,可是在这里住了两年,怎会不满意?”辛夷勾唇嘴角闪过一抹讽刺。
“如此甚好。”韩群没有看她,手里把玩着桌上的杯子,漠然的点点头。
话题终止,辛夷知晓此时此刻她对韩群还不能过于热络,因而即便是两人之间稍显尴尬寂静,她也没有再主动找话。
她不找话,韩群还想从她那里套出些消息,紧了紧手里的杯子,韩群转过身,正对着榻上斜躺着的辛夷。
“沙城钦侯的事……是哥哥对不起你……”韩群隐晦的打量了几眼辛夷手臂上的伤痕,决定主动挑起这件事的起端。
鞣国探子刚刚来信,说钦侯与鞣国私下里密切往来,他想知道辛夷究竟对这件事知晓多少,还有……冶和的事是否真的是她所为。
“哥哥说什么话……这是辛夷的命……”辛夷见韩群语气里流露出了对自己少许的愧疚,掩盖在被中手紧紧的抓着衣角。
“如果没有哥哥,辛夷说不定……还只是一个乡野村妇,哪里能过上这荣华富贵的生活?”辛夷浅浅的笑笑,一副感激的模样。
韩群仔细端详着她面上一丝一毫的变化,一时有些猜不透她这幅样子究竟是真如此还是刻意为之。
看来……无论这些事她参与与否,她都不再是自己记忆里那个纯善的女子了。
“你的伤……我找了天子都城的医师过来,女子留疤终究是不好,不如让他给你瞧瞧吧?”韩群知道,如果再继续说起上一句的话题,估计就又要牵扯出当面那件事了,赶忙说了自己此次前来的用意。
“不用了。”辛夷垂眸掩饰自己心里稍纵即逝的心虚,咬唇装作自卑的样子。
一个满手臂疤痕,经常被夫君毒打的女子,听说医师要查看,理应是自卑闪躲的情绪多一些才是。
“你确定不让医师来看?”韩群对辛夷此刻的反应有些不以为然。
若不是自己事先安排了府里的医师,过来探查辛夷身上是否有与冶和的死有关的毒物,医师躲在假山后无意洞晓了辛夷手臂伤痕的秘密,说不准自己今日还真就信了她的谎话。
什么不用医师治了,只不过是她博取自己同情的把戏而已。
这些小手段,冶和在时,他后院可没少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