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鸿盛眯眼看着宁月萍,这个女人留在村里嫁给时长东后,一直默默无闻,村里说起哪家女人好,一般都会说时长东家的。
长得好,有文化,性子也好,从没见过她跟谁红过脸,就是夫妻之间那有不拌嘴的,但从没见过他们两口子吵架。
人都有逆鳞吧,宁月萍的逆鳞,应该就是时长东和两个孩子。
“长东,你说呢?你也非要给个说法?”
高鸿盛问向时长东,他知道,时长东更容易说话一些,毕竟他是在村里土生土长的,大家都是邻里邻居的,时长东不可能对着一个小姑娘抓着不放。
“村长,你别问他,这件事我做主了,我就是要个说法。还有,陈翠红既然说了,高玉玲跟我家长东没有关系,那以后就不能再因为这事儿到我家胡搅蛮缠。”
高鸿盛没想到宁月萍直接不让时长东说话,而看时长东的样子,没有一点不高兴。
没想到这个时长东也是个怕老婆的。不过,有这样一个长得好,有文化的老婆,怕也正常。
“那你要什么说法?长东家的,毕竟都是乡里乡亲的,得饶人处且饶人。”高鸿盛最后一句话带了威胁,他是村长,有些地方还是能拿捏住时家的。
时家人怎么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又都是一阵气恼,时妙拉了拉宁月萍的手,母女两人眼神交流了一瞬。
“我别的要求没有,第一,高玉玲给我家妙妙道歉,连带上次的事情一起道歉。”
“成,这是应该的。”高鸿盛爽快的答应了,这本来就是应该的。
“还有”宁月萍又说:“高长胜、陈翠红、高玉玲,以后不准进我家门,进一次我打一次,到时候都别说我不讲情理。”
她这话让周围人又议论了起来,这明显是要跟陈翠红一家子老死不相往来啊!不过,大家也理解,陈翠红一家子,可不是第一次到时家闹了。
“成,这事儿我定下了,以后你们两家不来往。”
高鸿盛又爽快的答应了,这比报警,让高玉玲在派出所留案底好多了。再说,今天闹成这个样子,两家本来就不能来往了。
“别的要求我也没有了,今天的事情,大家伙儿都给做个见证。”宁月萍看向周围的人。
王婶子是个热心肠,也喜欢掺和事儿,她马上说:“今天的事儿,我们都看见了,大家伙儿都能做见证。”
王婶子开口了,有几个人开始附和,宁月萍又对他们表示感谢。
“现在开始道歉吧,高玉玲,先说上次你被老鼠夹子夹住,又落水的事情吧。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高长胜说是我家妙妙害的你?”
宁月萍看着高玉玲逼问。
今天的事情,完全出乎了高玉玲的意料,没有害成时妙不说,还整出了这么多事儿。此刻她一直在想,她到底是谁的女儿。
宁月萍的话她根本就没听清楚,她啊了一声,脸上带着茫然。
高长胜已经很不耐烦,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说你上次是怎么被老鼠夹子夹住的,怎么落水的?真他妈晦气!”
他一直认为高玉玲是陈翠红和时长东的野种,本来想今天让时长东丢人,顺便赔偿他。他都想好了,时长东至少得给他五千块钱,少一分都不行。
但没想到的是,高玉玲不是时长东的种,那她是谁的种?
钱没了,高长胜心里火气大着呢。
“我...”高玉玲眼睛乞求的看陈翠红,上次的事情她怎么说?难道说,上次她也是想害时妙,最后害了自己?这话她不能说,也没办法说。
她现在知道了,这个世界上对自己好的,只有陈翠红这个亲妈了,她也只能靠着这个亲妈了。
陈翠红咬着牙不看她,时家已经答应不报警了,他们如果再得寸进尺,宁月萍肯定会报警的。
高玉玲在陈翠红哪里,没有寻求到帮助,就梗着脖子不说话。
“我来说吧,”时妙看着高玉玲朗声道:“那天,高玉玲来我家找我,说要一起出去玩。我们两个说着话到了村口小河边,高玉玲说她的发卡掉了,给我指了个地方,让我在那找。
那个地方都是枯草,看不到里面的东西,我只能用手在那边划拉,结果什么也没找到。
高玉玲当时看着我的眼神十分惊讶,然后她自己跑过去找,在草丛里划拉了两下,就被老鼠夹子给夹住了,高玉玲,这话我说的没错吧?”
高玉玲还是梗着脖子不说话。
时妙冷笑了一声,接着道:“高玉玲被老鼠夹子夹住后,就好像疯了一样,拉着我就朝河边走,还说让我去死。
我没她的力气大,被他拖到河边,她要推我下水,但被碰巧路过的陆青书拦住了,高玉玲一个没站稳,自己掉进了河里。”
又看向高玉玲,时妙嘲讽道:“高玉玲,我这话我说也没错吧?”
“你说谎,”高玉玲指着陆青书,恨恨的说:“是他要救你,把我推下了水。”
现在想起那刺骨的河水,高玉玲还浑身发抖。在那之后,她就留下了后遗症,每个月来例假,她都疼的死去活来。
“那也就是说,你承认当时要推我下水了?”时妙趁机质问。
高玉玲咬着牙不说话。
这时,陆青书开口了,“我可没有推你,你当时要推妙妙入水,我要救妙妙,你自己掉下去了。”
高玉玲没办法辩驳,当时陆青书要把时妙从她手里拉走,用的力道很大,她一个没站稳就掉进了水里。
“呀!那上次玉玲也是想害妙妙啊?”王婶子一脸震惊,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狠毒的小姑娘。
“就是啊,以前你俩不是很好的吗?”
“我看玉玲挺可怜,还想把她说给我娘家侄子呢,现在看算了。”
.......
高玉玲听着周围明晃晃的议论,他们都在说时妙的好话,说她狠毒,但他们有没有想过,她天天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凭什么她就得在水深火热中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