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理所当然的,前一天睡的太晚,早课的时候小师弟甚至睡过去了。
“砰砰——!”
“云蓝,云蓝!起床了,师父生气了!你早膳没了!”
迷迷糊糊的小师弟爬了起来,才发现已经日上三竿,匆忙洗漱。
“二师兄,早课是不是结束了?”
“早结束了,你早膳没了,师父要你去菜园子浇水,也是不公平的很,怎的罚我就是去后山挑水,你就浇水好了……”
小师弟已经不太听得到二师兄讲的什么,懊恼的拍了拍光滑的脑袋,只得提醒自己不能再这般误了时辰了,不然准叫大师兄发现端倪,赶了那煤球下山,这难得山中有了他人,还新鲜着呢,要是立马就被赶走,又要无趣下去了。
就这样,白日里小师弟正常作息,晚间待寺中都歇下了,他再带上煤球一天的吃食去找他。
煤球两三岁时是有家的,只是一次饥荒,家中仅剩的吃食都留给了煤球,希望他能活下去,父母生生饿死了,当时村里人走的走,死的死,留下的每家都过的紧巴巴的,自然没人能接济他,他便一路流浪,一路乞讨,来到了云初山脚下,许是远离俗世,源村生活没收到太大的影响,还有人可怜煤球给他点饭吃,他也变饥一顿饱一顿在源村生活了下去。
“你都这么大了,没想过给自己取个名字吗?”支着柴火,燃起一小堆活,透着昏黄的火光,小师弟不解的看向煤球问到。
“我不识字,名字,我取不来。”煤球伸着手去汲取火光的温暖,眼睛微眯,像是享受极了这种温暖闲适。
“那……我帮你取个吧!”
“好啊,你取!”
“我和我师兄他们都是云字辈,那你也随我们,你就叫云裘吧!”
“唔,我喜欢这名字!”他看着小师弟,笑弯了眼,一双眼里仿佛能溢出星光。
“你和我讲讲山下的故事吧,我从没下过山。”
“好啊……”
火光跳动着,舞动着,火柴不时发出“滋滋”的声响,混着外面风声呼呼,透着一种别样的静谧。
日子渐长,小师弟三五不时的缺着早课,叫二师兄瞧出了端倪,某日随着小师弟来了这个山洞,发现平日里虽然算不上多乖巧,但还算循规蹈矩的小师弟竟然在山洞里藏了个男人,或许还算不上,看着应是十三四岁的光景。
他忍着没有出声,却在第二日寻了机会又找了过来,他不希望小师弟被师兄师父责罚,但是山中留不得他人也是真的,所以他悄悄过来,想让男孩自己离开,这样小师弟也只会以为是男孩不告而别,慢慢就将他忘了,也不用受罚。
却不想他虽是悄悄溜了出来,大师兄看着他神色不太对,他甚至却也跟着他过来了,他甚至来不及劝说男孩离开,就被大师兄发现了!
“云婴!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山上留不得其他人,你这样无视规矩,怎么对得起师父平日的教诲!”
“云湛!不就留个人嘛!我们又不是见不得人,再说我只是收留他几日,过几日便让他下山了!”
“不行!你马上让他下山。”
二师兄震惊的看了大师兄一眼,这是不告诉师父的师父的意思吧,那也算与他的打算不谋而合,便点了点头,示意妥协。
而被两人讨论着要被赶走的云裘却是面无表情,毫无波澜,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冷漠。
“等……等等!大师兄,二师兄!这人是我收留的,他……身上伤还没好呢,你们再让他留两天吧!”
许是大师兄和二师兄离开的时间都太久了,小师弟心慌的怦怦乱跳,又因着没人,小师弟便跑来山洞看看,却看到了大师兄二师兄正要赶云裘下山的一幕。
“不行!”
“不行!这人必须下山。”
一个人自然拗不过两个人,云裘还是被赶下了山,小师弟哭着被关在了房里思过半天,出来以后神色平常,大师兄和二师兄也没将这事告诉师父,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甚至小师弟比以前更乖巧,也不再随着二师兄逃掉念经打坐,仿佛性子沉稳了许多。
三年后
十三岁的小师弟还是耐不住对山下的好奇或是还忘不了自己当初捡到的那个球,只留下了一纸书信,便毅然决然的下了山。
师父,难道这山中便无因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