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云初山,常年烟雾缭绕。
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一个老和尚带着三个小和尚。
秋意渐浓,落叶散了一地,早课过后,三个小和尚便来扫起了落叶,两个认真的扫着,扫帚摩擦过地面,发出“吱吱”的声音,还有一个不太老实的将他们扫好的落叶又偷偷打散。
阳光温柔的撒在他们身上,带起一片一片的光晕,很是温馨。
年纪最小的那个手上的动作十分活跃,许是扫帚有点大还不太握得住,舞动着东倒西歪,被旁边年纪稍大点的二师兄一横扫便脱了手,气的坐在了地上,“师兄,我什么时候才能下山玩?”
看起来年纪最大,沉稳许多,约莫有十六七的和尚伸手拉起了坐地上的小师弟,“云蓝,寺外红尘因果繁多,师父说过,出了这山,入得因果,便回不得这庙了。”
少见的,平时寡言少语的大师兄答话了。
“那我不入因果不就可以了!”
“哈哈!小师弟,你入了红尘就是入了因果,哪由得你挑!”
这二师兄的话脱口而出,气的小师弟一脚踢了过去,却落了空,发泄的踢了一脚扫帚,“那我不是一辈子下不了山了!”
大师兄将自己的扫帚倚着树放下,又沉默的捡起了地上的扫帚,拍了拍,递给了小师弟,示意他继续打扫。
小师弟愣了愣,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沉默着接过了扫帚,继续扫着落叶,二师兄嘟囔了一声无趣,也不再说话。
打扫结束,便又回去打坐听师父讲经。
对于生性活泼好动的二师兄和年纪尚轻性子算不上多沉稳的小师弟来说,自是无趣极了,等着讲经结束,静默打坐时,两双眼睛便悄悄的睁开了。
[走?]
[走!]
一番眼神交汇,两抹身影便默默的溜了出去,只是他们不会注意到,师父眼睛虽未睁开,却摇了摇头,发出一声轻叹。
出了寺庙,往着山下走了一段,他们也不敢太往下,看着差不多,喘着气停了下来。
“二师兄,歇……歇歇吧……”
“歇什么歇!你在这等着,我上这树给你摘点果子吃。”
那树可不矮,有五六米高,上面长着黑梅子,酸酸甜甜的,是二师兄最喜欢的,常来摘,旁的树上原来密密的长着不少,现在都稀稀疏疏的,被二师兄摘的快没了。
“云蓝,接好了!”一个黑梅子精准无比的砸到了小师弟头上,“啊!云婴!你打到我了!啊!”
“叫师兄,没礼貌。”还在树上的二师兄手里一枚黑梅子起起落落,像是随时还会抛下来砸中小师弟的样子,吓的小师弟没骨气的改了口,“……二师兄。”
“这还差不多,我扔果子下去,你可得接住了,不然我还打你!”
“知道了,知道了,你扔吧,我接着!”
也不知道是二师兄的技术真的不行还是小师弟的眼神不太好,东倒西歪的总不太接的住,像是被什么拌了一脚,狠狠的摔了一跤。
“啊!”
“唔,哼。”
压到了黑乎乎的一团不明物体上,不明物体还发出了一声闷哼,不知处于什么心态,小师弟不知道将它更好的掩埋了起来,正好这是二师兄也着急的爬了下来,小师弟连忙爬起来了。
“云蓝!怎么样,没事吧!”二师兄拉着小师弟转了一圈,上下打量了一番,“云蓝你个小丑八怪,你看看你这一身落叶泥灰,不知道还以为你做贼了,大师兄肯定要骂你一顿!”
然后,小师弟一把推倒了二师兄,还努力的推着他滚了两圈,“要骂还得有个二师兄顶着!”
二师兄一跃而起以后遭殃的便成了小师弟,然后过了许久,两人都累了以后,师父和大师兄怕是已经认不出他们了。
毫无意外的,两人回去变被师父骂了一顿,大师兄罚了两人跪着抄了一个时辰的经文,待吃了饭,寺中安静下来,小师弟才带上了吃的,还有大师兄特地给二师兄备的药箱出了门。
来到他们下午来过的树旁,果然那一坨黑乎乎的还趴的一动不动,小师弟随手捡起一根枝丫,戳了戳,确定没有威胁以后,走进了它。
小师弟扒拉开前面的头发,这青一块,紫一块的猪头是有点丑了,拽起他的一只手想给他拖去无意间发现离这不远的一个山洞,应该是弄疼了他,缓慢的挣开了眼睛。
一把推开了拽着他的小师弟,往后挪了一段距离,应是扯到了伤处,表情上露出了微微的痛苦。
小师弟被推的踉跄了几步,看向地上的黑乎乎,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二师兄欺负我就算了,你个坏家伙,我好心想救你,你还推我!”
“你……”他挣扎的似是想说什么,又沉默的低下了头。
小师弟缓慢拿出来带过来的吃食,食物香甜的气息弥漫在开启里,吸引了黑乎乎的注意。
吃饱喝足以后,黑乎乎也变得不那么难以接近,他告诉小师弟他没有名字,就有个煤球的贱名,是个乞儿,今儿饿到不行了偷了个有钱人的钱袋子,被追着打也不知道怎么到了这里。
小师弟看他着实可怜,见他暂时可以行动,便领着他去了山洞,帮他上了药,告诉他安心养伤,会时不时给他送些吃食的,然后带着药箱匆忙的赶回了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