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人,亲密的爱人,感谢你这么长的时间陪着我。’
车载CD里放着一首老歌,我一边开着车一边跟着轻哼,心里想着的是不知道苏然的爷爷奶奶给我的两张银行卡里会有多少钱?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表情太过开心,一旁的苏然说道:“财迷,开了这么久的车累不累?要不要换我开?”
我笑着瞥了他一眼:“不累,还得两时才到山岛,你先眯一会儿。”
一大早,我对苏然说想去祭拜一下苏妈妈,于是吃完早饭我们就出发了,上车的时候,我抢先坐上了驾驶座,现在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脖子和腰还真是僵。
“找个临时停车道,停车换我来开吧,照你这速度,中午饭肯定得在车上吃面包。”苏然淡淡的说出事实。
我悻悻的闭上跟不再辩驳,找了个临时停车道把车停了来。
苏妈妈的墓地临海而立,我和苏然顺着僻静的小径上山,两排是一人多高的松树,回头望下去,波澜壮阔的海面,一片蔚然。
一路上,苏然拉着我的手,没有说话,到了苏妈妈的墓上,苏然上前把花放在墓前,拉着我对着苏妈妈的墓碑鞠了个躬。
墓碑上苏妈妈的照片轻轻笑着,我好像又听到她说‘然然一定很喜欢你,你要好好对他!’
我上前轻轻的抚了抚墓碑,阿姨,我不会再辜负苏然了。
一路无言的下到山脚,挽着苏然的胳膊临海而立,海风吹拂着我的头发,回忆像是潮水一样向我涌来:
水从四面八方朝我扑来,灌入我的口鼻,像一只凶恶的兽,一口吞下我所有的感官,我像浮萍一样四下一无依的在海水里沉溺,绝望和害怕渗入每一个毛孔,依稀能见到阳光在水里折出的光亮,昏迷前我在想,这怕是我最后一次看见日光了吧。
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披在我身上,回忆瞬间被拉远,苏然抚了抚我的发:“海风凉,我们走吧。”
我回头看着苏然的眼:“苏然,其实我是在这里长大的!”
.............................................长大的分割线......................
回去的路上,苏然将车开的很稳,车上的音乐也被他换成了淡淡的钢琴曲,吃饱喝足的我,不一会就睡着了。
这一觉居然睡的很安稳,连梦都没有做一个,等我睡醒时,天已黑透,车停在苏然家楼下,苏然靠在副驾这侧的车头抽烟,见我醒来,他掐灭了烟,上了车:“醒了?”
我迷迷糊糊的点点头:“到家多久了?”
“两个小时”苏然摸摸我的额头:“刚刚王静仪打电话,说要请咱们吃饭,你想去吗?”
我睡眼惺松的看他:“嗯?都这么久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苏然弯着食指勾了勾额角:“看你睡的太沉。”
再次重逢以后,很少见到苏然有这样类似于尴尬的表情,我笑着回看他:“你想去吗?”
苏然看我:“想,我想以你丈夫的名义见你的朋友,融入你的圈子。“
我的心不由一软:“吃个饭而已,说的这么郑重干嘛?”
苏然愣了一瞬后,抬起手弹了我额头一下,我边揉额头边问他:“你干嘛?”
他将车挪出车位:“我对你什么时候不郑重了。”
我斜睨着他:“这小嘴可真甜呀。”
苏然勾着唇角看着侧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在我的唇上停了两秒后看向前方:“嗯,是很甜。”
对向的车灯照过来,苏然表情认真,眼里有晶亮的流光,这样的他,让我的呼吸滞了一秒。
他侧过头看向主驾驶侧的倒车镜:“要不要给王静仪打个电话,问问他们俩定在哪里吃饭了?”
我恍然拿出电话播通王静仪的电话,电话接通的时候,我犹自没有回神,一时没有听清王静仪说什么,只得又问一遍:“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那边王静仪的嗓音陡然高出几分贝:“大姐,你干嘛呢?我都说了两遍了,地方定在汉乐府了,到了我去门口接你们。”
身旁的苏然轻咳一声,显然他也听到王静仪的话了,我连忙打断王静仪:“我们马上就到哈。”
到了汉王府,王静仪站在大厅里,微微发福的脸上少了精致的妆容,少了以往高调的美丽,邵勇站在旁边,搂着她腰的姿势有些小心翼翼,看向王静仪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看见我们到了,王静仪欢快的快步走下楼梯,邵勇连忙跟过来,边走边嘱咐王静仪小心。
我和苏然见状连忙快步迎向王静仪,短短几十步路,我们双方搞得跟打仗般紧张,离的近些后,我才发现,邵勇的额头上已经有密密麻麻的汗珠,而王静仪还一脸不痛快:“才三个月,你干嘛紧张成这样?”
我不由的微笑,或许王静仪没有选错人!
席间,除了王静仪之外,我们三个都喝了些酒,在我已经微醺时,一直在吃东西的王静仪,终于不吃了,拉着我的手对我一遍遍的说,一定要幸福,很幸福。
我很用力的点头,会的,我会的。
然而幸福离我,总是那么远!
我才走出饭店的卫生间,一个大概十岁左右的男孩叫住了我:“阿姨,一个叔叔让我把这个给你。”
“我吗?”我指指自己,见他点头后,犹疑的接过他手中的东西。
那是一张旧的报纸,上面用四分之一的版面记录了一个案件,标题是醒目的硕大黑色字体:警察夜半勇斗毒犯,一嫌犯拒捕,被当场击毙。
看着标题下的配图,我的太阳穴跳的厉害,抬头再找那个给我报纸的小男孩,他已经不见了。我一边揉着头,一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对,我不能慌,不能慌,那个小男孩呢?是谁给了他这张报纸的?是那个人吗?
深深的吸了口气,把已经被我捏烂的报纸扔进垃圾筒,不能让苏然知道,一定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