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天下武道横行,除四神术之外,世上武道秘学林林总总不知凡几,但大多数都是有着明确的传承的,要么是以血缘关系为根本,世代传承,薪火不息,要么就是一些修为高绝之人开山立派,广收门徒,传承大道。
只不过这些能够抛弃家族观念,只为发扬武道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以齐国来说,最负盛名的当然是天剑田妏,门下剑手五百,剑奴三千,另有磨剑人五千,因为他是齐国一方封君,可以养得起这么多门人。
其他的不过收徒几十人,亲传四五个,能有数百门徒的就已经算是十分不错的了。要知道武道修行乃是十分耗费银钱的,要想修为进步,不管是要有名师指教,还要有殷实的家底作为支撑。
那些寒门子弟贫苦人家,哪里有这样的条件去追寻武道,即便是有这样的财力,能够找到的流传在外的武道秘籍也是少之又少,而且都是一些极为平常的散乱功夫,难有所成,只能是练个筋骨而已。
为了保证军卒能够有真正的战力,四国纷纷招募兵马,扩建大军,然后搜罗天下武技予以传授。而为了能够有一支战力超群,绝对忠诚而且绝对能够掌控的心腹大军,各国君王便把主意打到了四神术上。
虽然四国之神术只传国君和王储,但四国毕竟是以军立国,为了提高军卒战力,都曾将神术进行推演,删删减减,演化出一些简单的功法在军中流传。
如此训练出的兵马战力可谓诸军之冠,而且因为所修炼的功法乃是出自只掌控在王上和王储手中的简化版神术,必然会受制于王上贺王储,不怕他们反叛。
至于防止有人以此来逆推神术根源,那是绝无可能的,因为在这些武道中都设置了种种枷锁,处处是陷阱,若非修为真正神术之人,任谁也不可能逆推出来,只能是走火入魔,修为尽废。
燕国有御风军,修炼自封空术中衍生出来的功法,战力非凡,每人背负五把短戈,可凌空而立,投射飞戈,穿梭战阵之中,如入无人之境。这是来源于封空术中的御物之法和凌空之术,屏障之术是绝不会外传的。
而齐国也有这样一队兵卒,修炼齐国至高神术蹈海术的衍生功法,踏海穿波,宛如龙鱼。初称探海军,后改称龙武军。这些人修习的功法都是来自于蹈海术,有凝聚水汽之法和一部分控制水流之术,而蹈海术中的冰冻之术是绝不外泄的。
至于楚国幻兽术下的兽人军团和秦国金光术下的秦锐士,都是这般,传承了一部分神术残枝末节,如此可保证这只军队完全的效忠于王上,又战力绝伦。
不一会儿,宫人带着两名燕国军卒来到殿前。
那二人皆身着蓝色布甲,手持两把短戈,威武雄壮,气势昂然。
齐王一见,十分赞叹,带领一干朝臣来到殿外开阔之地,令二人演示武力。
见到燕子伋首肯,二人手持短戈,并肩而立。
只见二人运动功法,衣甲杆旗子,只见短戈飞出,飞旋着冲向旗杆,只稍一接触,旗杆便拦腰鼓起,慢慢凌空而起,升高十余丈后,开始挥动手中短戈,气运于内,御兵于外。
燕子伋让人在远处安插了几而断,短戈重新飞回手中。
接着二人又将手中短戈向着园中树木抛射而去,穿叶而过,两只鸟雀随之落地,皆已被戈割下首级。
“好,鸟雀如此微小,隐匿于树叶之中,二位壮士竟然可以飞戈斩首,果然是不同凡响。”齐王赞叹道。
接着二人又凌空而行,将抛射而出的短戈一一收回,方才落回到原来站立的位置。
齐国众臣对于燕国御风军久有耳闻,但御风军一直在燕国北地抗击戎人,蓟都之中也只有百人守卫王宫。所以燕国之外的人从来也不曾见过御风军究竟是如何模样。
燕子伋站出来,对着齐王说道:“如此小技,让齐王见笑了。”
齐王摇摇头说道:“非也,御风军确实让寡人大开眼界,封空术果然神异。”
燕子伋微笑着说道:“四神术各有神异,齐王之蹈海术子伋也是仰慕已久,听闻齐国有龙武军,若有机会,自己定要见识一番。”
齐王点点头接着问道:“听闻御风军每人背负五把短戈,临阵之时可以组成战阵,无数短戈抛射而出,飞旋于上,所围之敌无可生还,不知此言可实啊?”
燕子伋回答道:“回禀王上,御风军确有战阵,专司围杀之能,其术与刚才二位壮士所演飞戈之术相似。”
众人看罢,回到殿中,中军将别有深意的看了燕子伋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齐王看着跟随在燕子伋身后的两名御风军,沉吟了一番说道:“近年来,海兽猖獗,时常袭击我齐国渔民,甚至登岸作乱,百姓苦之。寡人意欲出海剿杀,若是能有燕国御风军助寡人一臂之力,那真是再好不过。”
燕子伋心中一喜,刚要开口应答,一旁中军将突然站出来说道:“王上,燕国乃是内陆之国,不知海上之事,若是远航出海,漂泊于波浪之间,恐怕难以适应,产生眩晕等不适病症,倒是反而需要我军将士照料,徒为所累也。御风军与戎人作战甚是勇猛,但对战海兽怕是力有不逮。”
齐王点点头,慢慢开口说道:“此事寡人倒是未曾考虑。寡人所想,海兽潜伏水下,骤然突袭可损毁船只,致使我军伤亡众多。御风军能够凌空而立,若是配合龙武军探查海事,必能扼制海兽,扩大战果。若是如中军将所言,御风军难以适应波涛颠簸,反而不利。”
中军将听之,继续说道:“王上,海兽之患,我齐国军卒多有应对之策,龙武军探海之能尤其不凡,何必累及御风军啊。”
中军将说完,朝中众人多有认同,半数之人点头附和。
燕子伋急忙站出来说道:“王上不必忧虑,御风军乃是我燕国精锐之士,虽少经海事,但若是取十只海船,以铁索相连,板木相接,广阔海面亦如平坦陆地。我御风军乘此船随中军出海,可为助力也。”
齐王大笑着赞叹道:“燕王孙果然聪慧,竟能想出此等办法。”
中军将等人稍有错愕,也都应和起来。
这位燕王孙确实不凡,竟然能够想出此等方法。齐国海船虽有雄伟巨舰,但也只是为齐王和一些将领所乘而已,更多的是小巧船只,方便快速行进,往来穿梭,一但出战,如同群鱼竞渡,吞噬巨龙。
而御风军并不需要乘船出击,只要将他们运到战场之上,便可凌空而起,飞跃至海兽上方予以重创。如此一来,铁索连舟,打造一方海上浮地,既能让御风军安稳航行,又可以做战时平台,可谓妙也。
近年来,海兽之乱越来越严重,多次登陆海岸,齐国军卒疲于奔命,难以全面抵御海兽,致使沿海百姓内迁,齐国渔获不断减少,不少渔民甚至都不敢出海航行。
为此,齐军也曾数次出海,想要将海兽围而杀之,奈何每次围拢,海兽都飞跃而出,冲乱船只,四散逃去。若是可以借助御风军之力,将海兽驱赶之一处,围而杀之,齐国必将更加富足,百姓生活也将大为改进。
齐国之人与海兽战斗了几百年,齐国之兴,便是因为海兽之乱,大周天子于东方设置重兵,专司抵御海兽侵犯。待到后来,帝鼎陨落,四国分割大周,齐王能够占据一国,其实力也都是从此大军之中而来。
故而,中军将虽有乘势伐燕之想法,但若是能够荡平海兽,自然还是以此为先。所以此刻纵使心有不甘,也不再出面阻拦。
中大夫乘势进言道:“王上以蹈海之神术,率领我齐国大军出海,有我龙武军探海之术,驱赶海兽至一处,再有燕国御风军以战阵围杀之,必能一举剿灭海兽,扫除近海之患。臣诚为王上贺,为齐国贺,为百姓贺。”
随着中大夫高声之语,朝中众人皆躬身称贺。
“臣诚为王上贺,为齐国贺,为百姓贺。”
齐王大喜,着人进酒,与众臣共饮。
中将军田横对着燕子伋敬道:“燕王孙不愧是年级轻轻便立为燕国王世孙,确实不凡啊。时至此时,齐燕结盟之事已经确定,只是不知燕王孙可率多少御风军入齐呢?”
燕子伋笑着回敬,说道:“御风军乃是我燕国精锐,久驻北地,与戎人为战,人数不多,子伋可带两千人出海。”
中将军田横问道:“两千人?茫茫大海,何止万里,我齐军每每出海,都是数万大军。每年夏秋之交,我王亲自出海剿杀海兽,船只数千艘,兵卒十余万,尚且力有不逮,御风军两千人怕是连朵浪花都难以激起吧。”
齐王也出言说道:“海面宽广,只有两千御风军,恐怕难以围拢。寡人曾数次带兵围住海兽,奈何都被其逃出,若是御风军人数太少,围拢不密,海兽狡猾,恐难以全功啊。”
燕子伋回答道:“回禀王上,齐军在外围拢,御风军凌空飞戈剿杀。上有御风军不能飞跃,下有龙武军不能潜逃,任凭还收再狡猾,也不可能逃脱此必杀之局。而且,御风军乃是我燕国之精锐,总数不过几千人,还要抵御戎人南下,实在难以抽离太多,两千人已是十分艰难了。王上,北地边线亦长也。”
齐王思虑一番,说道:“燕国遭劫,百姓多有困苦,寡人痛惜百姓之艰辛,愿出粮十万担,抚慰燕地百姓。燕王孙可率三千御风军入齐,助寡人围剿海兽,以平其乱。如何?”
燕子伋回答道:“子伋代燕国百姓谢过王上大恩。不过三千御风军确实是十分艰难,荒原之上,气候寒冷,难保今年戎人不会再次进犯。不若子伋领两千五百人入齐,如何?”
齐王双目微合,看向下方中军将,见对方点头赞同,便开口说道:“好吧,既然齐燕结盟,自然互利互好。燕王孙可传书与燕王缱御风军入齐,也免得燕王孙再一路奔波。寡人也命人筹集粮草,待御风军入齐,便可押解北上。”
燕子伋拜道:“王上思虑周全,子伋即日传信。”
接下来,齐王在宫中设宴,燕子伋和齐国众大臣杯盏相碰,而中军将等人也不再心存他念,与燕子伋就戎人南下之事相谈甚欢。
宴中,齐王为燕子伋引荐稷下学宫中的几位大贤,皆是名动天下之辈。
燕子伋甚是恭敬的表示之后去一一拜访,望乞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