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远把终于从捡尸体中解放了的两个女孩儿丢在了自己的小窝，一大早就跑了趟公安局。
田征趴在电脑前，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王哥，你说我是不是不适合做刑警？居然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田征有气无力的问。
“你只是缺乏经验……”
“王哥……”田征激动地抬起头，眼中满是希冀。
“多积攒些被同事揍到半身不遂的经验，你就不会再有当刑警的心思了。”
田征，坠落。
“审讯怎么样？已经出结果了吗？”
“已经结束了，昨晚连夜审的，结果很不乐观……”田征有气无力的说着，从旁边拿起一个平板，点了几下，递给王远“你看还是我讲？”
“你都递给我了，我还能让你口述？”王远白了田征一眼。
田征嘿嘿一笑，又趴回了电脑桌上。
睡了。
昨晚是常规警力和编外人员协力办案，他的工作很繁重，忙了一晚上，这会儿已经坚持不住了。
王远也没管他上班睡大觉的事，拽把椅子坐下，仔细查看审讯录像。
五个嫌犯虽然表现各有不同，但口供基本是一致的。
五个无业游民，平时干些小偷小摸为生。
七月初，五人接到一个大单子——偷饲料。车辆和行动方案都是雇主提供的。几人只需要按照指示行动，将偷来的饲料运到指定位置，再经过转运送到他们居住的房子里。
报酬分为三份，一份是订金，一份是偷饲料的报酬，一份是按照指令往下水道里丢饲料的报酬。
雇主身份不明，付完订金后就没露过面，报酬是直接打到银行卡里的。
除此之外，包括这些饲料的具体作用在内，五个人什么都不知道。
根据五人的描述，警方复原了雇主的长相，确认是已经失踪的实验室成员之一，和通过汇款信息查到的是同一个人。
看完审讯记录，王远又查看了实验室相关的报告。
实验室的老板兼首席科研人员是外国人，名为：贾德·伍德森（judd·woodson）。
贾德·伍德森，37岁，能力实用学博士，一年前因未知原因离开自己导师的实验室，来到国内并申请了在国内工作生活所需的相关证件。去年11月17日，在国内建立了自己的实验室。
实验室中还有三个年轻人，帮贾德处理一些杂事。雇佣那五个无业游民的就是他们中的一个。
目前还没有找到这四人的踪迹，但分析交通网络的各类信息，可以确定还没有离开这座城市。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王远脑子里更乱了，没有半点抽丝剥茧，顺藤摸瓜抓住真相的感觉。
“我果然不是什么当名侦探的料啊……”王远嘀咕了一句。
【你既不肯加班肝到爆，又没有到哪哪死人的体质，怎么可能当得了名侦探？】
【……】
【你就不能想办法帮帮忙吗？】
【不好意思，我只是蛐蛐一介死宅而已，而且并不擅长玩推理解密类的游戏。】
王远无奈叹了口气。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止不住的失望。
最终，他只能灰溜溜地回自己的小窝等待警方的进展。
或者说，等待对方的下一步行动。
他很清楚，对方必然要想办法做些什么，不然早晚要被抓住，关进大牢，再也没有机会继续自己的研究。
只有做些什么，他们才有机会把掌握的技术转化为利益。
没有打扰田征，王远悄悄离开公安局。回到自己的小窝，李老头正在跟祝芊馨闲聊。
“呦，小王回来啦。”
李老头微笑着打了招呼，递给王远一个装着手串的塑封袋。
“又收到新物件了，麻烦帮忙看看。”
王远连说不麻烦，又和李老头寒暄了两句，坐回自己的老板椅，戴上单片眼镜。
没有任何意外，提神醒脑，安抚情绪，缓解疲劳，再加个促进消化。都是之前见过的，没有新鲜东西。
正想把东西还给李老头，突然心中一动，激活了眼镜上的另一个功能，换了一种观测方式。
视线转为黑白，蓝色的能量团显现而出。
没有图形，只有一个‘孔’。
是无纹。
‘该死！’
。。。。
“抱歉，我不该来的。”
穿着西服的狄楼一脸愕然。
王远送走了李老头儿，就直接跑到了狄楼的实验室寻求帮助，但狄楼的处境让王远十分惊讶。
他的实验室在一处办公楼内。
没有前台，是藏在放火通道的深处的，一块从旁边公司办公区中分出来的狭小空间。
地方不大，也就几十平米，十来个工位，此时还有五六个位置空着。除了狄楼的办公室是独立的，甚至连个像样的会议室都没有。
寥寥不到十个年轻员工正在特质的符纸上刻画纹印，以王远的眼力，寥寥一瞥就看出他们的成功率并不高，都是一些新手。
哪怕王远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看得目瞪口呆。
这叫实验室？搞IT产业的小公司吧？
但更重要的是，狄楼穿了一身笔挺的西服，而不是白大褂，手上还带了块名贵的手表。
这是商人的扮相，而不是科研人员的。
到了现在，王远都没缓过神来。
狄楼也看出了王远的犹豫，将一杯茶放在王远身前，又倒了一杯放在死宅面前，死宅伸手点点桌子表示感谢。
“你应该知道的，想自由地搞研究，就必须承受这些代价。”
狄楼说的洒脱，王远心里却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但王远心里也清楚，狄楼说的没错。自由科研，起步之艰难，几乎没有人能扛下去。
无论国内还是国内都是一样的。
“唉，你要是把这份毅力挪到撩妹上，早就脱单了。”
听了王远这话，狄楼不高兴了。
“你倒是闲下来了，妹子呢？”
两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所以你到底是有什么事情？”狄楼问。
王远犹豫了一下，摇摇头。
狄楼一笑，还是那般儒雅，丝毫没有被这一身西服沾染到铜臭。
“你知道我最近在研究什么吗？”
没等王远回答，他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基础纹印的组合应用。”
王远一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当我傻啊？”
这和程序员说他的工作是写代码没什么区别。
“我的目标是让普通人也能够通过组合纹印，DIY并亲手制作心仪的道具。”
“这怎么可能？”
画图很简单，只要稍作培训，大部分人都能做到。
但是刻画纹印是另外一回事。
刻画纹印的关键，不是画图，而是能够自由地从“里侧”抽取能量。这是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的，普通人根本不具备这种能力，只能通过自身天赋能力被动的调用‘里侧’能量，调用已经具有效果的能量。
更准确的说，是所有能够做到的人，都会被安排走上‘天赋及能力综合测评师’的路。即使达不到这个程度，但也至少会考取下位证书，从事相关的工作。
“怎么不可能？”狄楼伸手指向外边的员工“他们都是些普通人，但只要使用我特制的墨汁，同样可以刻画纹印，虽然仅仅只能刻画明纹。”
王远怔住了，看向狄楼的眼神都变了。
“你……成功了？”
“emmm，还在测试中。墨水的效果和保质期都有待验证，纹印的容错率也太低了。他们现在正在帮我进行实验。等拿到最新的数据，应该会有很多地方需要改进。”
“即便如此，也是相当有分量的发明了。”
如果真的成功了，那很可能就是划时代的发明了。
“那么，你应该能明白，我现在其实并不怎么忙。”狄楼微笑着，看着王远“可以说说你的事情了吧？”
王远不再犹豫，将可以说出来，包括文玩、饲料、老鼠等，全盘托出。
“所以你就来找我了？”
“现在的情况可不简单，我们需要科研专家的协助。”
“我并不这么觉得。”狄楼喝了口茶，眉头微皱：“不过就是有人掌握了什么新奇的技术，以此作恶而已。这种事情在国外每天不知道要出现多少起，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你只是在国内悠闲惯了而已。”
王远摇摇头。
“但这不是普通的技术，是非常危险的技术。但最危险的是这个技术还在不断升级，对方一直在做实验。
先是文玩，尝试无纹技术；再是饲料喂养老鼠，测试触发机制；然后促使是老鼠变异，收集能力觉醒的数据。
再下一步，就是人体试验了。
不，对方已经进行了一次人体试验了，并且很可能已经收集到了试验数据。
对方进度很快，用不了多久就会发展到下一步，开展新的人体试验，这会闹出大乱子的。”
“你知道的，只有技术才可以应对技术问题。”
狄楼看了王远一眼，放下了茶杯。
“所以，你其实只是要我帮你收拾对方可能留下烂摊子？”
王远毫不犹豫，点了点头：“是的。”
狄楼语塞。
王远没有说什么，只是直视着狄楼。
“未曾公布的最新技术吗……我可没什么把握……”
说着，狄楼笑了。
“所以，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吗？”
狄楼可不是怕事的人，他所渴望的，正是知识与技术的碰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