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融尽化水流淌,山涧野花露初蕊,嫩草从泥土钻出,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处处焕发新的生机。
唐充先送走秦月、陆凡、欢意浓。一个月后,再送走妲嘉、密云、公主诺心一行。牵绊后事交由上官翠屏理顺后,也下太乙山,寻找娘的下落。一路上跋山涉水,却不觉得辛苦,一心前往千里之外的‘黟山仙界’。不知不觉已徒步走了一个半月,一边历练坚持到底的意志,一边坚持修习太乙真人传授的‘炼真身要诀’。
唐充这日来到海边,从博学的王宁口中得知‘黟山仙界’在海的另一边。沿海边走了一阵,寻找船只准备渡海。坐在海边岸头上,取出干粮、水袋,边吃边等着船只的到来。刚吃下半块烙饼,听到身后右侧有‘沙沙’异响声。心上不由得一紧,转身往后看。看到一个瘦小的人儿从一巨形礁石后,摇摇欲坠的身姿,摸索着石壁边沿缓缓现身出来。
“水,……”
这瘦小人儿声音显得虚弱无力,只走出两步,一下侧身倒在地上。
唐充赶忙走近去看,见其双眼闭合,像已昏死过去,伸出手指正想探其鼻息。
“我好……难受,快……”
这瘦小人儿忽而睁眼,乍地出声,气息虚弱的说至此,又说不下去了。右手食指却直指唐充手里的水袋。
唐充赶忙递水袋给他。
瘦小人儿接过水袋,一连喝了几口才停住。
唐充看这人脸上气色乌黑带青紫,整个人显得病怏怏颓废不振,心里觉得诧异。却不好问其原由。
“我叫移情,谢谢小哥哥赐水解渴。”
移情微笑的说着,顺手把水袋还给唐充。
唐充接过水袋,听这瘦小人儿的说的表示谢意的话,声音轻柔呢喃,这才知是女子,估计与妲嘉十七八的芳龄相当。听她自报名儿移情,叫他‘小哥哥’觉得亲切,让他想起初遇妲嘉的情景。微笑以应,顺嘴一说——
“我叫唐充,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如此客气。”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啦!”
移情说完这句肆意的话,手指着唐充手中吃剩的半块烙饼。
唐充见移情直指他手上吃剩的半块烙饼,看她执着的眼神,很像一个人,让他不由得想起失去踪迹的妹妹杜鹃。
移情却在唐充迟疑注定看她的神态中,一下坐起身来,一把拿过唐充手里的半块烙饼吃了起来。
唐充见移情吃得急,似有几天没吃东西那般‘狼吞虎咽’,知她真饿了。看她几口就吃完半块比手掌还大的烙饼,顿时又从包袱里取出块烙饼递给她。心下暗想:“她怎么出现在这里?看她年龄不大,却是只身一人,她的爹娘呢?”
移情接过唐充递来的一整块烙饼,咬了两大口吃了,看着唐充关切的眼神,忽而‘哇’的一声哭了。
唐充见移情双眼泪水滚滚如雨下,不知她怎么忽然就哭了起来。一下懵了,不知所措。试探的问——
“你……怎么哭了?”
“你真心诚意待我好,我心里好感动。”
移情边抹泪边说。
“我只不过给你烙饼充饥而已,不用感动得这么‘稀里哗啦’吧?”
唐充开玩笑打趣说来。
“若不是遇上你,我就在此等着饿死了。”
移情没好气的埋怨。
唐充听出移情耿耿于心的话中暗指:她一直在等一个至关重要的人,而这人却没有回来。忍不住好奇地问——
“你在等谁?”
“我的师哥!等他去黟山仙界讨取灵药,说好听是讨取,实是盗取。他一去就一个月余,到如今还是不见他半点踪影,他十足是个骗子。”
移情没好气的怨叱。
“黟山仙界?”
唐充诧异带惊喜地反问之。
移情点点头,看唐充脸上显出的惊喜神情,试探地问——
“小哥哥与黟山仙界难不成有些渊缘。”
唐充听移情一语中的,心上欢喜,忍不住脱口说出——
“是啊!我正是往黟山仙界去。”
移情听唐充说的,摇头表示不信。
“黟山派不许别派弟子拜山,入口处立界碑刻着三字——进必亡。”
“哦!”
唐充听移情说的颇感意料之外,不由发出一声惊诧。
“如此说来,你师哥性命堪忧。”
“是啊!我怨他,也担心他。小哥哥既然与黟山仙界有渊源,可否顺带移情一程?”
移情说完,一跪即地。
“实不相瞒,我也是头一遭前往黟山仙界,让我顺带你一程,这……”
唐充为难推辞,心下觉得带移情在身边多有不便之处。见移情对他一跪不起,赶忙把移情搀扶起身。
“小哥哥见死不救,跟我师哥一般无二。”
移情见唐充推三阻四不肯应允气恼不已,气急说出的话也随意放肆。
“你脸色确实不好,这是怎么回事?”
唐充听移情说的气话,她只是一味的发泄心里的不快而已,自己并没较真往心里去。随心关切的问。
“我……”
移情听唐充关心的问话,欲言又止。
唐充听出移情话里有难言之隐,既然为难不便明说,也不好强求。
“既然是你的心事不便言明,当我没问好了!”
“多谢小哥哥善解人意。小哥哥,不嫌弃带个身份不明的在身边么?”
移情语调狡诘的问。
唐充听移情‘欲擒故纵’的话,只好答应下来。
“我答应带你一同前往。”
“好,小哥哥……答应……”
移情话未说完,身体又要软倒。
唐充赶忙扶住,感触到移情手上的温度变得越来越冷,看其气色越发的差,担心的问——
“你觉得怎样?可还挨得过?我如何才能帮到你?”
移情看着唐充关切的神情,抿嘴浅笑。嘴狠心硬自嘲说——
“我是生是死,于你没一点关系,你何必如此上心?”
唐充摇摇头,鼓励的语气说来——
“你怎可轻言放弃自己的生命?你一定坚持,活下去才有希望。”
移情看着唐充,琢磨着他的话。思索片刻,有了自己的见解。
唐充见移情眉间舒展,神情释然开来,会意她已有自己主意。
“小哥哥,我想好了!为了我爹娘,我要活下去。”
移情双眼注视唐充,笑意微露的说来。
唐充陪着移情一起笑,边笑边点头嘉许。
“小哥哥,我知道你是好心人。我想活下去,只好有劳你做杀生的恶事,不知你可愿意?”
移情笑着说前半句,忽而不经意问出后半句冷酷话来。
唐充听移情猝不及防的问话,不禁眉间一皱。疑惑问来——
“非如此不可?”
移情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