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听唐充说的这句坦荡的话,感到似曾相识,曾听什么人也这么说过,只是记不起是谁,往日记忆碎片纷至沓来,不断地冲击脑神经,顿觉头痛似欲裂开般难以承受,不禁双手摁着自己的头,且低下头去。
唐充见婆婆忽而做出如此意想不到的举止来。惑然不解的问——
“婆婆,你怎么了?”
婆婆听唐充问话,霍然抬起头来。眼神充满恶毒戾气的瞪着唐充,呼吸急促的喘气。
唐充见婆婆眼中充满恨意看着他,心里一怔,心想:“我只说了句出于本心的话,她的反应怎么如此过于激扬?这婆婆究竟是谁?遇到过什么让她终生难忘之事?难道……,她是我娘?”有这大胆的想法后,心里一阵激动。
“娘,我想办法一定救你出来。”
婆婆听到这声‘娘’,头痛感反而消停下来,怔怔的眼神看着唐充一会,连连摇头。双手跟着连摆,示意唐充误认了。取出挂脖的挂坠来,给唐充看,指着唐充,示意有的话,拿出来看看。
唐充看着婆婆展现出来的挂坠,是半块墨绿色的玉坠。粗略的看了一眼后,回想师父曾拿出娘亲留给他的遗物来,他一一翻看过,并没有玉坠之类的玉制之物。有的只是一些小物件,小泥人、布娃娃之类的。还有一把二十公分带鞘的短匕首,则是父亲留给他的,且打造了两把,一把留给他,一把给了妹妹杜鹃,名为‘龙凤合鸣’。自己确实没有另外半块玉坠,来作相认之物。果然是认错了人,叫错了娘,不好意思的莞尔一笑。
陆凡在洞外偷听窥视至此,看着婆婆展现的玉坠,虽然相距较远,样式无法看清楚,但色泽却看得清楚。自己有半块色泽与之不相上下的玉坠,从小到大一直挂在脖上,垂至胸前,贴衣而藏,从不拿出示人。此刻色泽相当的玉坠‘不期而遇’,内心诧异不已,不由得七上八下的乱跳。一来不敢相信婆婆与他有关;二来却又希望与他有莫大的关联;三来心情忐忑不安的扪心自问,要不要现身与她相认。
“她是你娘,你做为儿子,怎可忍心不与她相认?”
一个妇人的声音忽而冒出来。正是上官翠屏。
陆凡乍地听到身后冒出上官翠屏的声音,心中一惊。心道:“师姑什么时候已在我身后,我竟毫无察觉。师姑既然说婆婆是我娘,想不与之相认也不行了。”心念及此,整了整衣着,昂首挺胸的走进洞去。
上官翠屏随后跟入。
婆婆看着陆凡矫健的身形越走越近,由模糊变清晰,眼前出现幻像,心里念念不忘,一生牵挂的情郎徐徐地朝她走来,心情激动难禁,眼中闪烁着雀跃般兴奋的光芒。待得陆凡走到囚笼前,与她近在咫尺,看清陆凡样貌,看清他胸前的半块挂坠,脸上洋溢着激动又兴奋地表情,嘴上着急的‘呀呀’而语。
陆凡看着婆婆激动的样子,听她急着‘呀呀’而语,知她想说话,苦于说不出来。迫切的问来——
“娘,你怎么说不了话?谁把你弄哑的?”
“你爹亲手而为。”
上官翠屏随着陆凡的问话应答。说完这句,已站在陆凡身右侧。
陆凡听上官翠屏的话,一时间怔住了。
婆婆见了上官翠屏的样貌,顿现一脸惊恐慌张神色。
上官翠屏将婆婆不知所措的表情看在眼中,微露笑意说来——
“欢意浓,这有趣的名字,有二十年没人提起,怕是自己都忘了吧!”
“欢意浓是我娘的名字,那我爹是谁?”
陆凡迫切的问。
“陆师侄,你不想知道你娘欢意浓的底细么?”
上官翠屏乜斜的扫了一眼陆凡,见其暗自在思索,随口淡定一问。
陆凡想到自己身世之迷就要解开,心里兴奋又忐忑不定,听师姑问来,只一个劲的点头。
“陆师侄,我怕你知道真相会后悔。”
上官见陆凡连连点头,意会他急着想知道,却心有顾虑说来。
“师姑只管说来。”
陆凡坦然面对。
“你娘是西北魔域中‘毒神族’‘,柔然达玛的首徒,名叫柔然意浓。”
上官翠屏脱口而出。
“不,不会的。她……不是我娘。”
陆凡听上官翠屏说完,却不愿相信自己的亲娘竟与毒神有瓜葛,当即予以否认。
唐充一旁听着,当听上官翠屏说出陆凡的身世之谜后,竟然与自己也有关连,心里不由得一紧。心下暗自盘算:“从师父口中得知,我娘柔然翩翩是毒神的女儿,而柔然意浓是毒神的徒儿,必然清楚知道我娘和我爹的事,难道伤我害我差点没命的就是这柔然意浓。她不会说话,正好可隐瞒事情真相。陆凡虽然嘴上否认,其实心里默认,柔然意浓是陆凡的娘无疑。只有柔然意浓知道事情真相,我该怎么办?”心念及此,看着柔然意浓,手上握紧成拳。
柔然意浓听陆凡一口否认自己是他娘亲,内心酸痛不堪,怔怔的看着陆凡,眼中噙着泪珠在眼眶内滚动,嘴唇一抿,摇了摇头。
“陆师侄,不愿与她母子相认,那就不认吧!相认挂坠毁去或是弃之,了无牵无挂。”
上官翠屏故意以平缓的语气说来。
陆凡听上官翠屏看似无意,实属有心的话,心中触动,心里清楚,这是在逼他作出选择。抓着挂坠一把扯下。看着手里的连着断掉细绳的挂坠,将其一掷在地。转身走出洞穴而去。
唐充见陆凡既不认亲娘,还狠心将挂坠一掷后离去,做得如此绝情无义,心里对陆凡所做所为大失所望。却对柔然意浓心生怜悯之意,想要救她出去,也顺便向她打听娘亲的一切。心想:“她虽说不了话,但自己有笔有纸,她可以写字来代替说话。”看她双手双脚都被锁链锁住,想要救她,除非有打开锁链的钥匙。而钥匙只上官翠屏有,让她交出钥匙,绝不会应允,只有巧取妙夺。
上官翠屏见唐充暗自思索,料他已有自己的算计。心里清楚唐充个性:实诚如铁,又善恶分明。心想:“陆凡不认自己的娘亲,他必看不过眼去,又知她是他亲娘柔然翩翩的同门师姐,定然是想尽办法帮她逃走,之后想办法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我何不乘机来个顺水推舟!”心念及此,随意一说——
“陆凡连自己的娘亲都不认,真是太不孝了。”
“上官师姑,柔然意浓因何会被囚困于此?”
唐充随想到的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