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见唐充无话可说的难堪表情,心里好不得意。转而看了诸葛上云一眼,却发现其又比之前有不小的变化,感应到其体内的邪恶之气息越发旺盛,而这气息与她体内流淌的,邪恶之气息如出一辙,心想:“眼前的诸葛上云被毒神的魂魄附身,毒神只不过借其肉身重生罢了!吞吐吞师父所言果真属实,毒神的真体并未在此,只是三魂中的命魂和七魄被封印在‘轩辕剑’之内,其他二魂(天魂、地魂)和真体在哪?”
杜鹃心里有这念头,转而看向唐充,觉得这秘密唐充不可能会知道。又转眼向诸葛上云看去,料他是太乙真人的得意弟子,论资历辈份,必定知道其中的要密。一时间还想不到,从他嘴里套出话来的办法。
正在此时,‘啊’的一声,痛苦至极,忍无可忍的叫声,响彻整个洞穴。
这痛苦的叫声,除了妲嘉,还能有谁?在这时‘玲珑锁’的魔性发作了。妲嘉从小戴着它,已与她身体融为一体,发作起来,就是身心大受折磨,难认承受,且一次比一次厉害。
“嘉儿,娘知道……你很难受,娘一定想办法……求你爹用‘轩辕剑’,化去‘玲珑锁’的邪魔之气,救你出这无尽的折磨之中。”
碧箩看着妲嘉发作,痛苦不堪的样子,心里也如撕裂般疼痛,感同身受,说出的话因焦虑不安而断断续续。想到能救女儿唯有‘轩辕剑’,急切的眼神看向诸葛上云,见他呆若木鸡,无动于衷的样子,恳切哀求的说——
“诸葛上云,你女儿疼痛难忍,你手上的‘轩辕剑’可帮她化去痛苦,你只肖动一下指头就好,你帮帮她啊!”
诸葛上云对碧箩迫切的话置若罔闻,只是似笑非笑的抚摸着‘轩辕剑’,好似心思随着‘轩辕剑’已飘往他处。
碧箩无可奈何之下,取出黑玉箫,放在唇上,疾吹了起来。箫声尖锐犀利,如针尖麦芒,直戳心上。直如她此刻焦虑不安的心境。她此时吹箫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让诸葛上云把远去的心思拉回来,让他回心转意,救自己的女儿。
诸葛上云听到尖锐犀利的箫声,果然神情倏变,脸上肌肉扭曲,不自然的如波浪上下流动,眼神中充满狠毒的戾气,定眼看着碧箩,左手五指箕张开,掌心有如漩涡般浑浊邪气涌动,愤恨的说——
“你找死!”
碧箩见诸葛上云阴诡怪异的表情,对她说出的话也冰冷无情,像陌生人一般,心里只觉失望至极,索性心一横,稍停住的箫声又起,用以内力吹出的箫声,越发如一浪高过一浪。
“你找死,我成全你。”
诸葛上云话音刚落,聚于左掌心的黑浊邪气一下向碧箩推送过去。
碧箩见诸葛上云对着她出杀招,掌心的浑浊邪气朝她打来,箫声瞬止,以微笑应对,竟无半点避闪之意。
妲嘉此刻双脚踝被‘玲珑锁’的法力紧锁踝骨,那如是在脚踝上反复磨刮,收缩拉扯一般,痛得死去活来,忍不住变出半狐妖的形貌来。痛彻心扉如似戳心的感受一浪高过一浪,迫不得已,全身不得不绻曲起来。碧箩的箫声听来虽然尖锐犀利,却给她缓解了痛苦。父亲与母亲的对话,断断续续听到,母亲与父亲为她反目,心里很不好受。见父亲对母亲下狠手,母亲却不闪不避,心急之下,伸出右手一把抓住,站立在她旁边,母亲碧箩右脚的脚踝。
碧箩顿及惊觉到,自然而然侧头低看,诸葛上云打来的一掌即至,碧箩这个低头的动作,正好避过。碧箩本想着一心求死,惊觉到有只手抓她脚踝,身体一抖,自然生出反应,不禁低头一看,见女儿悲苦的样子,心里酸痛,眼泪不禁溢湿了眼晴,一个念头随之而生。“与其让女儿受苦,不如一了百了。”手中箫随着心意,已落在妲嘉的头顶上方。
“娘,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妲嘉面带浅笑的看着碧箩,说出的话虽有气无力,却充满了关切之意。
“她想了却你性命,你知不知道。”
杜鹃一旁看得真切,听妲嘉关切的话,她无法看透碧箩此刻心里的微妙变化,也看不到她手上的动作,更没往那方面去想,性命倾刻休矣,还在关心她的安危。念及这些日子相交,已在相互心里暗生的姐妹情愫,忍不住脱口而出,好意提醒。
“你……,瞎说,我娘怎么……会,她……”
妲嘉听杜鹃的话,完全不信,边忍着钻心之痛,边替母亲辩解。
碧箩正欲对女儿动手,看着妲嘉清亮凝神关切的看她眼睛,听她说出关切的话,心有不忍,手中箫下不去手。听了杜鹃及时阻止的话,又听妲嘉替她当即辩驳的话,再难下狠心,蹲下身来,一把将妲嘉抱住,伤心难过的痛哭起来。
诸葛上云打向碧箩的邪恶之气,虽没一击即中,却并未一触灭绝,而是活物活气,与其融合一体,在其意念的操纵下,随之折返,此时悄无声息,已至碧箩头顶上方飘浮着,随时可从其脑顶门击下。而碧箩毫无察觉,更不曾想到,自己的性命已危在旦夕。
唐充见一团黑浊之气飘于碧箩头顶上方,心里觉得不妙。侧目瞥见杜鹃冲着他阴诡的一笑,她将手指放至自己的两片唇中间,做出‘不要声张’的小动作。
唐充心知杜鹃不怀好意,自己却不能视而不见。
“小心你头顶上方!”
妲嘉听唐充的话,抬头一看,见碧箩头顶上方,不过寸余,飘浮着一团黑浊之气,心里一惊,暗叫不好,心知这团黑浊之气出自诸葛上云之手,疾向其看去,果不其然,见其正在以意念操纵着这团黑浊之气,像在把玩心爱之物,只要稍不顺心,极有可能将其破坏。如此这般,已然避之不及,碧箩随时有性命之忧。
杜鹃示意唐充不要声张,只当作看场好戏,不曾想到唐充死心眼,对妲嘉已恨之入骨,却也去好意提醒她,心里难以理解,见妲嘉听信唐充的话,已看到其危险,就没意思了。没好气的埋怨说来——
“我不让你声张,你偏要充当好人。你不是恨她入骨么?看着就好,为何要说出口呢?”
唐充站定不动,看着心神似已出窍。其实正以心声与灵魂附体的渡化真人商议应对之法。一番争执之后,唐充打定主意,即回过神来。义愤填膺说来——
“诸葛上云,你诓骗同门,害死师父,你……”
诸葛上云寻声看去,在唐充身上打量片刻,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指着唐充,好不得意的说——
“渡化老牛鼻子,别藏着掖着了,我知道是你!”
唐充不自觉的咧嘴一笑,体内渡化真人的声音说来——
“你到此刻才认出是我,你老眼昏花,心盲眼拙了?”
“没有,真没有。”
诸葛上云敷衍的话音刚落,一直由意念操纵,飘于碧箩头顶上方的一团黑浊邪气,向唐充疾然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