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
9日,命吏部侍郎徐用仪,在军机大臣上学习行走。
10日,光绪诏命:对京师监察机关。严加考核。
16日,清廷解除内地人民出海禁令。
28日,张之洞创办“自强学会”,宣传变法自强之道。
31日,刑部奏:免职官吏周福清,于考官途中以信件疏通关节,原拟杖责流放,旋改为斩监候。
本月,朝鲜全罗道农民在“东学党”全琫准领导下,发动起义,提出“除暴安良”,“逐灭洋倭”的口号,得到各地农民热烈响应。正是这一事件,诱发了后来之中日“甲午战争”。
赈湖南安仁等地灾区。
2月:
6日,懿旨(太后旨):于六十庆辰,增恭亲王护卫;奕勖晋封庆亲王;醇亲王载沣等赏赍(赠)有差;各文武大员亦按序恩赐。
22日,此前曾命各省将军、督、抚等,每省差派二、三员到京祝贺西太后六十寿辰。本日,命盛京礼部侍郎文兴等四十一人于十月初一日以前到京贺寿。
23日,命许振祎会勘永定河工程,并与李鸿章会筹经费,允每年增修河费四万两,另拨部帑(部库银)三十万两充经费。
王文韶奏:越南游匪攻击都童等处,旋被击退。驻英大臣薛福成与英国外交大臣劳斯伯力订立缅甸条约二十款,主要内容是划定滇缅边界。先是曾纪泽曾议边界划分事宜,英国人愿以潞江以东地区,自云南南界抵暹罗北界,西临潞江,东抵澜沧江下游,属于中国;其间,北有南掌国,南有掸人各部听中国处置。曾纪泽解职后,英国人变卦。至此,薛与英外交部定约,仅得到边外龙川江之大洲及蛮秀土司全地与野人山之昔马一地,以及孟连、江洪二土司而已。
26日,库车地震,清廷免镇迪各属欠赋。
27日,朝廷重申科场禁例。
28日,免鄂伦春贡貂。
3月:
1日,滇缅续约订立。
10日,光绪诏命殿廷考试阅卷大臣:公慎校取,勿滥。疏浚京师通惠河,筑闸坝。
17日,清政府驻美使臣与美国政府续订华工条约六款。其主要内容是:除已在美国之华工外,十年内禁止华工到美国做工;住美华工离美超过一年者,不得再入美境;华人不得加入美籍;在美华工必须登记。
12月17日,于华盛顿交换该条约。
23日,光绪命李鸿章校阅海军。
4月:
2日,清廷下令:禁止各州县非时预征及滥用非刑。采纳许振祎建议,于卢沟桥设置河防局。自光绪二十一年开始,每年再增加修河费二万两。
6日,日蚀;朝廷令疆吏勿滥保属官。
本月:添设湖南南洲直隶厅;湖南酃县会众邓世恩等进入江西,攻取永宁县城,旋被清廷镇压。
5月:
6日,广东韶州、南雄有众反清,清军前往镇压。
7日,湖南溆浦反清首领谌北海被杀。
12日,大考翰詹,擢文廷式等六人为一等,其余升、黜不等。
19日,光绪帝于承光殿接见意大利国公使巴尔迪。
29日,赐张謇等三百十一人进士及第、出身、同出身。
30日,光绪命各直省:清理京控(上告到京城)积案。
6月:
14日,以畿辅(北京附近)多盗,光绪命严加缉捕。
15日,光绪命:驻藏办事大臣、帮办大臣,三年任满,得请觐见(皇帝接见)。
本月,清廷派军援朝。
早于4月份,朝鲜起义军击败朝鲜国王军队,攻克金州城,声言进击公州、洪州,直捣王京。朝鲜国大震,于本月3日,向清廷求援。李鸿章奏派叶志超率兵东援朝鲜。9日,叶屯驻牙山。25日,三批人马均集驻牙山,共二千四百六十五人。清政府驻日公使汪凤藻,于本月6日,依1885年中日《天津条约》有关规定(此后朝鲜有事,清政府应当发兵前往,但要先咨照日本),照会日本。日本见照会,即派公使大岛圭介赴朝。本月9日,日军于仁川登陆,并率数百人直趋朝鲜王京汉城。此时日本海军兵舰六艘停泊汉江口。
东学党见中、日皆派兵抵达,便同意和谈,提出十二条要求。11日,东学党与朝鲜政府签订休战协定《全州知约》十二条,主要是朝鲜政府与东学党合力治国;焚烧奴婢文书;许青年寡妇再嫁;废除苛捐杂税;平均分配土地。12日,东学党退出全州,内乱平定。同日,日本首相伊藤博文所派大岛旅团第十一联队第一大队(少佐一户兵卫)抵朝鲜。16日,大岛旅团全部抵朝,总人数近四千人,此外还有驻朝兵舰八艘,兵力已远在清政府所派援军之上。12日至16日之间,中、朝交涉双方撤军事宜,一度达成协议。但16日(五月十四日),日本外务相陆奥宗光,却向中国驻日公使汪凤藻提出共同整顿朝鲜内政要求,以拖延撤军;同时陆续增派军队抵朝,达八千人,屯驻王京,割据要津。21日,汪凤藻复日本外务省,指出内政应由朝鲜自主,中、日双方均无权干涉,双方应立即共同撤兵。于此两军对垒,一触即发之际,光绪帝与翁同龢极力主战,西太后亦主战。本月至7月,光绪帝两次谕令李鸿章加强备战,李幻想依靠英、俄“调停”,未予理会。李鸿章身握兵权为实力派,但一意主和;光绪、西太后,已无力控制李鸿章,即使宣战,亦无法使李鸿章成为主战派。此时清廷实权,已旁落于李鸿章。
7月:
2日,光绪召刘铭传来京议事;裁鄂伦春总督。
6日,诏停各道、府捐(出卖道、府官职)。
12日,光绪帝于承光殿接见日本使臣小村寿太郎,询问朝鲜事件。
14日,小村送给清政府一个挑战书,谓清政府有意滋事,并声言此后如有不测之变,日本政府不负责任。
次日,光绪命翁同龢、李鸿藻与军机处、总署集议朝鲜事件。而李鸿章只命北洋海军提督丁汝昌率数舰赴仁川,以助声威,并不做实质性军备,朝鲜国王对日本强迫其改革内政亦表示抗议,指责日本政府有干涉内政之嫌,请日本撤兵,由朝鲜自主改革内政。
22日,光绪谕:湖南京漕折价,备赈顺天灾;向来之济荒经费,亦报解存储,皆自今年始,岁以为常。
24日,命南澳镇总兵刘永福赴台湾视事。
25日,清廷召刘锦棠来京议事。
28日,命徐用仪为军机大臣。
29日,光绪命出使日本大臣汪凤藻回国。
本月下旬日本驻朝公使大岛圭介率兵入朝鲜王宫,掳走朝鲜国王李熙,以大院君主持朝政,凡不合日本口味之朝臣,皆逐之。并令大院君李昰应驱逐牙山中国军队。牙山告急。李鸿章以重金雇用英国“爱仁”、“飞鲸”、“高升”三船,运兵二千五百人,增援牙山叶志超、聂士成部。此行动为日本间谍(买通电报生)所知,日本大本营即于此日密令日本联合舰队司令长官伊东佑亨,向中国海军作战。同日,中国“济远”、“广乙”舰与英船“爱仁”、“飞鲸”已先后抵牙山登陆。本月25日,晨7时半许,中国军舰“济远”、“广乙”自牙山出口。迎接英船“高升”号,驶抵封岛西北,7时20分,为牙山口外之日本军舰“吉野”、“秋津洲”、“浪速”所发现,日方即时下达作战命令。7时45分,中日双方军舰位于长安堆以西,日舰“吉野”突然发炮轰击中国“济远”舰。“济远”舰转舵南向,于7时52分回炮轰击“吉野”。7时55分,日舰“秋津洲”亦炮击中国军舰“济远”。56分日舰“浪速”亦炮击“济远”。但“济远”、“广乙”二舰无速射炮,只有旧后膛炮。而日舰有速射炮二十二门。8时10分,“济远”发出一炮击中“吉野”舰首。20分,“济远”又发出十五公分炮弹,击中“吉野”右舷之侧,并击毁舢板数只。贯穿钢甲,坏其发电机,只是弹未装药,未曾爆炸,使“吉野”免于沉没。“济远”舰大副沈寿昌、二副柯建章、见习生黄承勋和十几名士兵殉国。8时30分舰长方伯谦率舰退走。日舰“吉野”穷追不舍,“济远”舰士兵王国成见方伯谦树白旗投降,极为气愤,立即发炮还击,击中“吉野”三处要害,“吉野”船头低俯,急速返航。“济远”亦退去,26日晨6时抵威海卫。日舰“浪速”则逼迫“高升”号投降,清军严词拒绝,坚持回航大沽,并表示宁死不屈。日舰即向“高升”号连发鱼雷,“高升”瞬间沉没,清军八百七十一名殉国,别有二百五十一人被英、法、德船所救。“广乙”舰系小轮,所带炮弹不多,虽受重伤,却击毁日舰“浪速”,驶往朝鲜海岸触礁焚毁,官兵殉国三十多人。运载军械银钱之“操江”号,则被日舰“秋津洲”掳走。大战数时,中国海军战败。中国驻牙山军队,与海上联系,亦完全切断。此役中国阵亡官兵共一千一百十六人。早于本月3日,叶志超、聂士成曾电请李鸿章将牙山清军移驻水源,抗击侵朝日军。更早叶、聂还向李鸿章建议:将驻牙山清军移驻仁川,抵制日军登陆,再由北洋海军控制仁川港与海面,阻止日军由仁川运送陆军入朝,同时增派清军,会同牙山驻军,进驻汉城,另派大军自义州、平壤南下,两面夹击,逐日军南下。
但李鸿章以尽量妥协为原则,根本不敢驱逐日军,电令叶志超、聂士成,“切不可移近挑衅”,更不敢派大军入朝,坐视日军从容部署。本月6日至8日,李鸿章连电叶、聂,为避免日军有借口,切不可移动,应“静守勿动”。袁世凯此时也致电李鸿章,主张加派清军入朝,使日本有所收敛。而李鸿章则认为:“倭性浮动,若我再整兵厚集,适启其狡逞之谋,因拟必战,殊非伐谋上策。”叶、聂再电李鸿章献上、中二策:上策,以护商为名,派水陆大军自北而南,叶、聂军亦相应前进,待谈判决裂,即可应战;中策,牙山清军撤回,然后通知各国,再申一同撤军之约,如倭寇不从,秋初再图大举;而静守不动,坐困愁城实为下策。李鸿章以为上策不可行,中策需总理衙门核定,总理衙门亦犹豫不决。14日,李鸿章再电清廷请示,清廷不准撤军,所实行者实为下策:不战、不走、不防。至23日,日军第九混成旅团长大岛义昌少将,已接到进攻牙山清军命令。因为逮捕朝鲜国王,而迟延时间。至25日,日军因怕迟误不利,未等朝鲜委托书到手,即率主力军由龙山出发,向牙山进犯,该旅团两个联队,又炮兵一个大队,共四千余人。本月26日,驻牙山之聂士成自请率五个营(二千八百人)移驻牙山东北五十里之成欢驿。此处为王京(汉城)南来大道。叶志超率一个营驻公州。成欢左右为山,前横大河,河西岸皆为泽国,南北大道跨河,有桥日安城渡,清军分驻炮队于山顶。28日夜清军武备学生于光圻等于安城渡桥畔伏击日军,击毙倭官数名。日军见清军无后继,则发动猛攻,于光圻等守阵地时许,殉国。日军复于东路进行侧击。29日,倭寇占据成欢西北山坡,旋又占东北山坡。日军凭山发炮,轰击清军。聂士成登山远望,认为日军有二、三万之众,急趋公州,叶志超则已弃公州合军北走,绕王京之东,涉渡汉江,再经堤川等地,渡过大同江,于8月28日抵平壤,与清军大队会合。
此役清军一败涂地,阵亡者约二百人,伤者三百人;日寇死伤约九十五人。
此时清军驻平壤军队为叶部六营、卫汝贵盛军十三营、左宝贵奉军六营、丰申阿奉天盛军六营、马玉昆毅军四营,总计三十五营,一万三千五百二十六人。但清军既不自平壤立即南下,亦不择险布防,而是“置酒高会”。并只督军民环城筑垒,死守城池。识者忧之。
8月:
1日,清廷下达对日宣战诏书,布告中外。
本日李鸿章致电总理衙门,报告虚假捷报。清廷以为前线获胜,遂下谕旨对日宣战。宣战书中正式标明朝鲜为大清藩属,指出日本政府“不遵条约,不守公法,任意鸱张,专行诡计,衅自彼开,公理昭然”。谕旨命李鸿章严饬派出各军,迅速进剿,陆续进发,“以拯韩民于涂炭”。同日,日本明治天皇亦颁布宣战诏书。中、日宣战后除俄国以外,各大国均宣布中立,中国并对外声明保护日本在华侨民权益,使之不受凌辱。
4日,朝廷命李瀚章毁掉广东南海县举人康祖诒(康有为)所著之书。
6日,清廷命台湾布政使唐景崧、南澳总兵刘永福助邵友濂筹备台湾防务。
7日,光绪命李鸿章扩充海军,慎选将才,精求训练,统筹熟计。
11日,免宾州等州县田租。
12日,命神机营驻军通州,旋移驻南苑。
14日,命端郡王载漪操练旗兵,以满洲火器营、健锐营、圆明园八旗枪营及汉军枪队充选。载漪继管神机营。光绪谕:停止不急之工程;允吴大澄统湘军赴朝鲜督战。
19日,日军第五师团长野津道贯抵达汉城;第三师团继之来朝。
23日,赈会同、会乐二县灾民。
25日,朝廷命叶志超,总统驻平壤诸军;敬信、汪明銮均在总理各国事务衙门行走。
26日,光绪谕:海军提督丁汝昌,受命前往牙山增援叶志超军,该提督辄以未遇倭船,折回威海布防,置叶志超一军于不顾,已属不知缓急,嗣复统带各舰巡历海口,观望迁延,毫无振作,若不加以惩处何以肃军律而励士心。海军提督丁汝昌即行革职,仍责令戴罪立功,以赎前愆,倘再不奋勉,定当按律严惩,决不宽贷。
29日,重订中外保护华工条约。
9月:
1日,吴大澄督军出关(山海关)。
吴大澄(?~1902),江苏省吴县人。进士出身,曾上书直言“政治之本在兴俭举廉,不言理财而财有余;若专掊克(苛刻),罔恤民艰(无视民艰),其国必敝”。朝廷命修颐和园时,吴以时势艰难,奏请停工。光绪三年(1877年)奉赈晋、陕,所救甚众。后郑州黄河决口,夺河督李鹤年职,以吴大澄取代之,未久河工合龙,实授吴为河道总督,加一品顶戴。朝鲜东学党乱起,吴(此时为湖南巡抚)自请赴朝鲜平乱,但作战不利,所部湘军全军覆没,吴被革职。遗著有《古籀补》、《古玉图考》、《权衡度量考》、《恒轩古金录》、《愙斋诗文集》。
评者曰:大澄善治河,而好言兵,才气自喜,卒以虚骄败。惜哉。
2日,祭孔子。
同日,清军盛军夜中出哨,与毅军相遇,竟相疑为敌,相互轰击,历一时许,死伤甚众,由是平壤驻军坚避不出达数日之久。及闻日军已自黄州北犯,乃作坚守城池之计。左宝贵、丰申阿、江自康等防守北门;叶志超防守西门;卫汝贵守南城;马玉昆守东城;复以左宝贵部分军策应东、南两方面。叶驻城中,其他诸将均驻城外,以保城池不失。
同日,日本大本营决定,以第五师团第九旅团、山县大将第一军之混成旅团大岛少将为前锋,师团长野津殿后,从正面向平壤进犯,立见尚文则率第十旅团从朔宁斜向平城,第三师团(桂太郎)之第五旅团混成联队,由佐藤正率领,从元山出德阳、成川,侧向平城,预定于9月15日抵达平壤城下,开始总攻击。
同日,李鸿章闻增派之日军又于元山登陆,即电令叶志超预备进击。叶复电表示如进击,可能被敌切断后路。李鸿章再电叶:“应与诸统将密筹,挑选精锐,间道出奇,拦头痛击,使其畏威不敢深入。我军未齐,自然不能遽然前进,须将日队设法伏击一两次,俟后布置周密,相机进发。”
4日,光绪帝看到叶志超回电,甚不满意,告诫李鸿章慎勿大意,否则咎由自取。当天,李鸿章又电令叶志超,勿待各军到齐,即应“出奇制胜”。但叶志超却对诸将表示应撤退至叆州,以图后举,左宝贵力言不可,应当出奇痛击,使其不敢窥伺中原。在李鸿章电令下,叶亦未敢撤退,勉强维持防务与探寻敌情。
6日,左宝贵派哨官傅殿魁率骑兵一哨出探敌踪,进至黄州东五里处与日军第九混成旅团先头部队一户兵卫之第一大队相遇,双方互相攻击,傅以兵力太少,立即撤回报告。
7日晨,叶志超决定将平壤各军抽出八成,合七千余人,酌带行粮,渡江开赴中和,相机迎击日军。军抵中和,天色已晚,各部分别扎营,三更许,忽言敌至,各部于昏夜中互相射击,及闻知敌人尚远,惨剧已经酿成,死者二十人,伤者百余人,士气大挫,李鸿章闻悉,立即于次日电叶志超,不可自中和而图黄州,应于元山至阳德一线迎击日军,否则元山登陆日军可至侧背拦击。叶志超乃飞令各军回防,从此坚守平壤,而作城下之战,遂于平壤城外,大修工事。驻守平壤城内各军,共约九千五百余人,加上城外各军,共有一万三千人。其余各路援军,除吕本元马队之外,均尚未入朝鲜国境。
12日,大岛第九混成旅团从中和出发向平壤进发。9时25分,进至平壤城外,双方开始交战,本日,叶志超召开军事会议,部署兵力如下:马玉昆部与盛军一营驻扎南门外江南,聂士成与马玉昆各一营准备应援;大西门至盛军孙镇部与马营交界处,由盛军应援;北门外山上由江自康两营驻防,由丰申阿应援;大西门至七星门,由芦榆、山海关戍兵、正定练军、武毅军、古北口练军防守,如有疏失,依军法惩办。
15日,日军野津师团抵朝鲜后,鉴于日军供给困难决定迅速攻击平壤,完成大本营驱逐清军出朝鲜之训令,于本日总攻平壤。日军分成左、中、右三路并进,于上午首先进攻大同江南船里桥三个桥头堡,发生激战。日军左路军则渡过大同江,向平壤城外之长城进攻,被盛军孙显寅部击退。中午时分,清军马玉昆部发动船里桥反攻战,下午2时半,大岛率日军仓惶撤退,损失惨重,但清军未追击。此役清军马玉昆取得重大胜利,日军伤亡四百三十名,其中有六名军官被击毙。旅团长大岛与联队长西岛均受伤。大岛归败因于骤降大雨。
同日,日军野津第五师团主力五千四百余人,进攻平壤西侧之普通江防线。8时许,该日军抵达山川洞阵地(迟到四个小时),当即开炮轰击,清军亦于城内苍光山回击,双方展开炮战。与此同时,日军步兵三个大队,分别向平壤城进犯。城内清军亦奋力抗击,挫败日军。野津见况,即命撤退。城内清军骑兵乘机出击,但遭日军高地大炮猛烈轰击,纷纷落马,继之第二批骑兵又勇猛冲出,又被炮击,损失惨重,计损失战马二百七十三头,阵亡士兵一百三十余名。清军出战失利,即依堡垒坚守,日军亦不敢渡普通江。野津为此一筹莫展,并立誓攻陷平壤,否则平壤城下即是其葬身之地。玄武门北战场,为日军攻击平壤之主战场。指挥官为立见尚文。该处集结日军七千八百余人,预定9月15日分东西两路向玄武门阵地进攻。玄武门外清军有两支,一为左宝贵奉军三营,计一千五百人,防守玄武门、牡丹台等;一为江自康之仁字营,计一千四百人,防守箕子陵地带。两部兵力远少于日军兵力。
本日(15日)凌晨双方展开肉搏战,至上午8时许,日军以优势兵力与猛烈炮火,攻陷平壤北面四座堡垒。立见尚文立即分军为三,合攻城北牡丹台坚垒,先以速射炮猛烈轰击,然后日军步兵蜂拥而上,8时30分,攻陷牡丹台。日军当即设炮于牡丹台,轰击玄武门。左宝贵亲自点燃大炮反击,誓死抵抗,曾三次击退日军进攻,终因日军炮火猛烈,玄武门被毁。但内城仍未失陷。左宝贵身中数弹殉国,副将杨建春、都司徐玉先亦先后殉国。此役日军死亡一百九十八人,伤五百十六人。叶志超睹此战况,未知日军供给困难与不耐久战之弱点,完全丧失斗志,决心放弃平壤,遂对诸将说:“北门咽喉既失,弹药不齐,转运不通,军心惊惧,若敌兵连夜攻击,何以御之?不若暂弃平壤,令彼骄心,养我锐志,再图大举,一气成功也”。只有马玉昆一人坚决反对撤兵,欲与平壤共存亡。叶不听,于各城门挂起白旗,并致书日军佐藤大佐,要求“照诸万国公法止战……即揭白旗,望勿开枪。立俟回书”。
左宝贵(?~1894),山东费县人,行伍出身,曾于僧格林沁部任副将。
本日夜8时许,清军于大雨中撤退。但日军并不遵守万国公约,而是乘此撤退之时,大开排炮。清军伤亡惨重,鬼哭神号,震天动地。以至清兵人马尸体,累累如山,埋没道路。清军阵亡者约为二千余人,伤者三千人;日军死一百八十二人,伤五百二人。
16日,拂晓,清军撤完,日军第五师团第十旅团侵占平壤城。叶志超逃到安州后,竟谎称日军有三、四万人,并谓清军“弹尽粮绝”,不得不退。实则日军进城后缴获清军大量炮弹与军械。“弹尽”之说纯系谎言。日方认为:“清兵仍有继续战斗能力。但是总指挥官贪生怕死,招致了大溃退,使日军于第二天早晨,几乎在没有流血情况下,占领平壤城。”
此系李鸿章妥协政略、军略下之产物。
17日,日本联合舰队,于鸭绿江口大东沟附近黄海海面,挑起中日海军大战。
先是叶志超屡电李鸿章,要求增军朝鲜,李鸿章即派刘盛休率“铭军”四千人(有六千人之说,不实),于海上增援平壤以断元山敌军之抄袭。复命丁汝昌(海军提督)率北洋舰队护送。16日凌晨1时,平壤已经放弃,丁汝昌率北洋舰队“定远”(刘步蟾)、“镇远”(林泰曾)、“经远”(林永升)、“来远”(丘宝仁)、“致远”(邓世昌)、“靖远”(叶祖珪)、“济远”(方伯谦)、“平远”(李和),“超勇”(黄建勋)、“扬威”(林履中)、“广甲”(吴敬荣)、“广丙”(程璧光)诸舰启航。前四舰为铁甲舰,下面诸舰为巡洋舰。另外又有炮艇两艘、鱼雷艇四艘,共十八艘。下午,舰队抵大东沟鸭绿江口,开始登陆。次日晨登陆完毕。此次护航行动,日军事前毫无所知,四千余官兵,幸得安全登陆。日本联合舰队,于送日军大将山县登陆仁川途中,突然得知北洋舰队行踪。联合舰队司令伊东祜亨即于16日下午令第三游击队留守大同江,以第一游击队“吉野”、“高千穗”、“秋津洲”、“浪速”四舰为先锋,自己乘旗舰“松岛”,率本队“桥立”、“干代田”、“严岛”、“比睿”、“扶桑”、“赤诚”六舰与“夕京丸”开向海洋岛。先锋队旗舰为“吉野”,于本日凌晨抵达海洋岛附近,继向大鹿岛前进。上午10时25分,“吉野”发现东北方水平线上有黑烟上升,立即向本队发出消息。11时许,北洋舰队亦发现日舰,此时各舰正准备午饭。丁汝昌立即命令升火,以实弹准备战斗。1时30分,“吉野”亦认出北洋舰队,立即回报伊东,伊东即令本队改为单纵舰队。北洋舰队原为十舰五队(二舰并行为一队)纵行排列,即“犄角鱼贯阵”;日舰队为单纵队阵法,先锋队在前,本队在后。12时35分,丁汝昌令改变为当中前突“雁行阵”。12时50分,双方相距五千三百公尺左右,北洋舰队“定远”舰首先发炮攻击“吉野”舰,但未打中(北洋舰队速度慢于日本舰队)。“镇远”继发第二炮。继之北洋舰队各舰相继发炮。12时53分,日本旗舰“松岛”,进至距北洋舰队三千五百公尺时,亦开始发炮。继之日本各舰亦一齐发炮,一时间炮声震天,波涛翻腾,中日海战爆发。日本舰队有速射炮九十三门,北洋海军一门不具,而总吨位、速度亦不如日本舰队,居于劣势地位。且阵脚已乱,各自为战。双方激战至下午5时半,历时4时40分钟。双方互有损失,而以北洋舰队为重。此役北洋舰队之“致远”、“经远”、“超勇”被击沉,“扬威”被本队“济远”撞沉。“广甲”随“济远”逃跑时,搁浅被日舰击毁,共损失五舰。在激战中,邓世昌之“致远”舰伤痕累累,且弹药将尽,邓令开足马力向日舰“吉野”撞击,欲与其同归于尽,不幸被鱼雷击中,全舰官兵二百余名壮烈殉国,而“济远”管带方伯谦见“致远”被击沉,不是继之向前,而是立即转舵逃跑,并于慌乱中撞沉本舰队之“扬威”舰;“广甲”舰亦随而逃走,被日舰击沉,日舰转而围攻林永升之“经远”舰。林指挥奋战,中弹阵亡,全舰官兵二百人,除16人生还外,均壮烈殉国。日本舰队“夕京丸”被击毁;“比睿”受重伤;“吉野”、“松岛”(旗舰)被击伤,已丧失战斗力,“赤城”舰长被击毙。其他日舰,亦多受伤,官兵伤亡亦重,无力再战,而北洋舰队,复集合各舰,队行严整,鱼贯东行,继续奋战(时丁汝昌已负伤,由刘步蟾指挥)。日本联合舰队司令长官伊东见此胆怯,加之夜幕将临,更怕北洋舰队鱼雷艇攻击,遂于下午5时左右,下令停战,未等其第一游击队会齐,即已南逃。北洋舰队定、镇、靖、来、平、丙诸舰,立即鱼贯东驶,尾追数海里,见日舰瞬息已远,即转舵回驶旅顺。北洋海军,虽损失惨重,而终于对日本海军战而胜之,逃跑者是日本海军,而不是北洋舰队。
邓世昌(?—1894),字正卿,广东省番禺县人,福建水师学堂第一期毕业。历任“东云”、“振威”、“镇北”、“扬威”、“致远”各舰管带。1882年奉派赴朝鲜平乱。1886年,奉命赴英国接受“致远”巡洋舰,任总兵兼“致远”号管带。思想进步,为官清正负责。
林永升(?—1894),福建水师学堂毕业。1876年于英国格林威治抱士德海军学校学习。1887年任“经远”铁甲舰管带。
此役北洋舰队有六百余名官兵壮烈殉国,其中包括邓世昌、林永升等优秀将领。丁汝昌、刘步蟾、杨用霖临危不惧,枪炮大副沈寿堃指挥击中日本“松岛”旗舰,使其舰上官兵死伤八十四人,大炮多数被毁,失去战斗力。
23日,鸭绿江南岸之清军陆续分批由义州过江回国。清廷希望叶志超仍能于鸭绿江畔组成鸭绿江牢固防线,阻止日军进攻,并未给以惩办。同时留吕本元马队五营于宣川、铁山监视敌军,刘盛休军三营于义州城东弘壮洞至高山洞一带高地布防掩护撤退。
26日,清军全部撤回国境,部署鸭绿江防务。
本月4日,甘新巡抚刘锦棠卒。谥“襄勤”。刘对收复新疆立有殊勋。
17日,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李鸿章以师久无功,夺去三眼孔雀翎与黄马褂。
21日,发内库银三百万两,以备军需。命四川提督宋庆帮办北洋军务。
22日,命承恩、公桂祥统率马步各营,往驻山海关。
24日,拨京仓米三万石赈顺天各属水灾。
29日,懿旨:起用,恭亲王奕,值内廷,管总署及海军署,并会同处理军务。
10月:
1日,清廷命宋庆为鸭绿江防线指挥官,撤销叶志超职务。同时派黑龙江将军依克唐阿独立指挥所部,助宋防守。次日,日本第一军(山县有朋)齐集平壤,计总兵力三万人。此时防守鸭绿江防线各路清军为:铭军(刘盛休)四千二百人,毅军(马玉昆、宋得胜)四千四百人,盛军(吕本元)六千三百人,奉军及靖边军(聂桂林)三千五百人,芦榆防军(聂士成)二千人,仁字虎勇(江自康)二千五百人,盛安练军、古字练军(丰升(申)阿)二千人,齐字练军一千五百人,镇边军(依克唐阿)四千人。总计以上共八十一营五哨,三万零四百人。
2曰:朝廷谕在籍提督曹克忠,招募津勇,驻山海关;召王文韶来京议事;调黄少春为长江水师提督。
5日,清廷命兵部侍郎王文锦等办理团练。
6日,免陕西咸宁等处旱荒田赋。
8日,召张之洞来京议事。
12日,赈瑞昌等县涝灾。
13日,以临敌溃败,清廷罢叶志超、卫汝贵统领之职,以聂士成统领两军。旋逮捕卫汝贵审讯。
15日,日本帝国议会在广岛召开;日本大山大将第二军由广岛出发,19日抵朝鲜大同江。
20日,众议院通过一亿五千万元军事预算案,次日,贵族院亦予通过。
23日,日本第二军以大船三十余艘由大同江向中国盛京省(奉天)花园河口进犯。
26日,登陆。
18日,清军布防如下:右翼苇子沟为宋庆大营,铭军驻九连城,聂士成部驻虎山至栗子园一带,毅军驻榆树沟至瑗河右岸,盛军驻安东县沙河镇。左翼:长甸城为大营,依克唐阿驻此;齐字练军分驻安平河口、鼓楼、蒲石河口;镇边军分驻东阳河口、苏甸河口;奉军(聂桂林)三哨驻长甸河口。整个防线西起海岸,东至鸭绿江上游长甸河口。右翼九连城至安东县为防线重点;左翼兵力较少。
23日,日军第一军齐集平城以北之义州。日军山县有鹏大将于义州坐镇,直逼鸭绿江。
24日,上午11时,东路日军佐藤联队渡过鸭绿江,经过激烈炮战,齐字练军撤逃,日军于午后1时半,侵占安平河口,径进梨子园,继陷苏甸、长甸,北犯宽甸。
25日,中路日军第三师团(桂太郎)渡江,大迫旅团继之,分中左右三路进攻虎山阵地。第五师团为预备队。晨6时15分,日军以加农炮猛轰虎山阵地。守军马金叙部六百人顽强抵抗,发快炮还击,一连击退日军三次进攻。继之日军大迫旅团亦到,宋庆即派援军三千人(马玉昆、宋德胜)增援虎山;铭军亦派四门野炮往援,猛轰日军。日军左翼受挫。山县立即派立见尚文增援,攻击虎山侧背。此时日军三面包围虎山,炮火猛烈,宋庆即命虎山各军撤退,渡叆河而西。马金叙亦突围渡河。是时为上午10时半。此役清军阵亡四百九十五人,一记名提督和十四士兵被俘。日军死三十四人,伤一百一十五人。上午11时半山县进至虎山,决定次日(26日)晨6时,向九连城进犯。但清军刘盛休部已于25日夜间弃城而走。上午10时,日军进入九连城。凤城清军亦不战而退,惟有二十余名爱国士兵坚守不去,战斗至29日,阵亡九人后撤走。日军于10月30日侵占凤凰城,鸭绿江北岸尽为日军占领。
30日,清廷命提督唐仁廉募勇二十营,与定安、裕禄防剿日寇。
11月:
1日,光绪命山西等各省入卫京师。
2日,因各路大军云集畿辅(北京地区),光绪命恭亲王奕,督办军务。节制各路,如有不遵号令者,军法从事。庆亲王亦勖,帮办军务。翁同龢、李鸿章、李鸿藻等,会办军务。命王、大臣等于各地分办巡防、团防;命广西按察使胡燏棻驻天津,督办粮饷,允许专奏;诏刘坤一来京,以张之洞代理两江总督,兼南洋大臣。
同日,光绪帝谕曰:瑞生洋行有比利时国连珠小毛瑟枪一万支,共价六十七万两白银,命张之洞电饬刘麒祥,赴洋行即行定购,所需银价,由户部筹拨;奥(奥地利)枪八千支,如未售出,一并定购。
3日,日军第二军自花园河口登陆后,包抄旅大。日寇第一师团(山地中将)自貔子窝向金州进犯。金州驻清军三千八十人,受盛京将军裕禄节制。清政府总理衙门出面请英、美、德、法、俄五国公使联合调停,并“训令”各驻外公使向该国政府提出调停请求。但各国政府婉言拒绝。李鸿章于十几日后派津海关税务司德璀琳赴日本求和,但日本以其非中国大员予以拒绝,李鸿章又召回德璀琳。
清廷命李鸿藻、翁同龢、刚毅并为军机大臣。
5日,西路日军侵占大东沟、大孤山,至中旬继分二路进攻岫岩,其第五师团第二十二联队从北路进犯;大迫旅团一部由大孤山北犯。后清军丰升(申)阿又放弃岫岩,日军遂侵占之。
日军第二军第一师团乃木联队进攻石门子防地,徐邦道率部防守,与日军激战七小时,打退其两次猛攻,而后,日军撤至金州地区。本月6日,日军总攻金州。徐邦道、连顺率部奋勇抵抗,以克虏伯大炮回击日军排炮,各城垛枪眼,也同时猛射日军。日军不能近,乃以工兵炸开城北门,继攻破东门。徐邦道等,率部突围而走,上午11时,金州陷落。日寇洗劫金州城,军民死尸枕藉,惨不忍睹。7日,日军第一师团山地中将,分三路进攻大连湾。李鸿章对此次日军进攻中国辽东地区,一筹莫展,不知所措,有放弃大连湾而守旅顺之意。进攻大连湾日军一路未遇抵抗而达目的地。大连湾驻军,亦自动放弃阵地。途中有一塾师阎世开,拒绝为敌引路,并痛骂日寇,然后奋笔疾书一联:
“宁作中华断头鬼,勿为倭奴屈膝人”;书毕慷慨殉国,义薄云天。时人悼之曰:
刀边骂敌怒裂眦,掷笔甘就刀头死。
心肝攫出泣鬼神,淋漓血染山凹紫。
阎世开,家世清贫,书香门第,时于金州城南三十里堡为塾师。死年三十八岁。
7日,上午9时,日军不战而占领大连湾全部六炮台。所储备之大炮一百二十余尊,大小炮弹无数,德制枪械六百数十杆,枪弹三千三百八十一万又数千颗,以及其它储备,全被日军侵夺,用之于侵华战争。本月中旬,日寇第二军留少数部队于金州、大连湾,主力开始向旅顺进犯。分兵两路,另有前卫和搜索部队(骑兵)。日军骑兵抵土城子时,清军徐邦道部(拱卫军)和卫汝成部(成字军)即向日军发起攻击,将日军搜索部队包围痛击。日军突围而逃。清军据有土城子,并继续追击。日军死伤五十五人。但徐邦道因无接应,军队又无行帐,饥疲不堪,而日军援军继至,遂弃险撤退。日寇第二军则对旅顺发动总攻击,仍分军两路,另有搜索队和预备队。
20日,徐邦道又一次对来攻日军进行袭击,于石嘴子围攻日军第二联队。但日军占有高地。猛击身处山谷中之徐军,双方激战至日落,徐以寡不敌众,下令撤退。本日,日寇在师团长山地指挥下,首先分路炮击旅顺后炮台群,自上午6时50分至11时40分,经过激战完全攻破后炮台群(东、西炮台群),转而指向海岸炮台,主攻黄金山炮台。而该炮台守军,却不战而逃,黄金山炮台失陷,旅顺口全部陷落。“铁打旅顺”之名不复存在。此役日军死六十六人,伤三百五十三人,不知下落者七人,共死伤四百二十六人。清军死伤约为二千人至二千五百人之间,被俘人员为三百五十五人。清将姜桂题、程允和、张光前革职留任,戴罪立功;龚照玙、黄仁林定斩监候;卫汝成、赵怀业逃亡未获,查抄家产。日军攻旅大后,制造了震惊世界的屠城大惨案。大屠杀自11月21日进行到24日,见人就杀,妇孺不能免,共杀市民约两万余人。世人均谴责日本军队是野蛮怪兽。宋庆和依克唐阿另行部署一道防线:西起摩天岭,东至赛马集,全长一百五十华里,阻止日军进攻沈阳。日军第一军立见旅团,以凤凰城为根据地,分兵两路,向内地进犯,东窥辽阳,西瞰营口、牛庄;关外宁、锦诸城大震,宋庆率军北上,保护营口、牛庄;依克唐阿率部西上,护卫辽阳。日寇一路趋赛马集,进击依克唐阿,另一路西攻连山关,夺取辽阳东路摩天岭。立见旅团自本月9日派搜索支队自凤城出发,向赛马集前进,被依克唐阿击退。另一路日寇于11日向连山关进发,骑兵在前,大队在后,未经激战,即攻陷连山关。但连山关地处谷地,不易防守,23日日寇主力又撤至草河口,切断聂士成与依克唐阿联系。
10日,清廷赈东三省滨河贫民,并拨库银抚恤。
11日,各国使臣呈递国书,恭贺皇太后六十寿辰;光绪帝于文华殿接见之。
16日,额勒和布、张之万罢免军机大臣职;定安以临敌无功,夺钦差大臣职,暂留办理东三省练兵,依克唐阿畏葸,撤职,戴罪图功。
19日,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奏请借洋款一千万两,长年七厘行息,于二十年内,本息还清。朝廷依其所议。
同日,光绪谕:正白旗汉军都统定安,以贻误军机,交部严加议处;黑龙江将军依克唐阿督兵进剿,节节观望迟延,于日寇渡蒲石河等处,未予救援,亦属畏葸无能,交部议处。
21日,日寇攻袭旅顺船坞,总办龚照玛逃走烟台,黄仕林、赵怀业、卫汝成,继之徐邦道、张光前、姜桂题、程允和奔复州依靠宋庆。光绪谕:李秉衡严防威海;吴大澄自请任山海关防务,并欲于各军会合后,规复朝鲜。古有明训,切勿掉以轻心,致他日言行不相顾。
旅顺失陷后,朝廷责备李鸿章调度乖方,撤职留任。
24日,孙中山于檀香山卑涉银行何宽经理家中,正式成立兴中会。此前孙中山已有推翻满清政府之思想,但仍尽可能争取自上而下之改革,故于1894年6月至天津上书李鸿章,提出改良中国吏治与发展商品经济方策,甚至欲与李鸿章一见,但李鸿章完全拒绝,使孙中山最后认识到,欲依靠此腐败、独裁、卖国之清政府改良中国政治、经济与社会,是根本不可能的,因而立志推翻清政府,建立民主的新中国。故有是日兴中会之成立。但此时之中国,以康有为为代表之进步知识界,仍是企图依靠清政府或皇帝进行变法。
兴中会之革命纲领为:“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创立合众政府。”
出席成立大会的人有二十三人。
孙中山为会议主席,李昌宣读誓词:“联盟人某省某县人某某,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建立合众政府,倘有二心,神明鉴监。”
之后讨论章程与宣言,推举职员。公举刘祥(永和泰商号司理)为兴中会主席,何宽任副主席,黄华恢任管库;程蔚南、何直臣任文案。继之决定募集革命军债,答允革命成功后,以千还百。会员均交会银,每人五元。至1895年6月,共得银二百八十八元,孙中山胞兄孙德彰和邹松盛又捐银一千一百元,共为一千三百八十八元,此即兴中会当时之总经费。
当时在檀岛入会者并不太多。成立数月后,发展至百余人。
25日,聂、依二人合力进攻草合口日军,经六小时激战,重创日军富冈联队第一大队。
26日,立见派兵攻击赛马集。
29日,抵赛马集南,立即发动进攻,午后侵占赛马集。清军复于草河口袭击日军辎重队。日寇立即向草河口回撤。后因大雪天冷,日军冻伤者有四百五十五名,一百六十六名不能行走,完全丧失战斗力,即自草河口撤回凤城。日军进犯,受到顿挫,依克唐阿之运动战取得相当胜利。
26日,夺丁汝昌海军提督职,暂行留任;宋庆自请治罪,特予原谅。光绪诏各路将帅,严加约束所部,禁止扰累民间,如有违犯,立正军法。
27日,以临阵脱逃夺龚照玙职,旋逮捕审讯。
12月:
3日,因金州陷落,副都统连顺、程之伟夺职,赵怀业逮捕,提京治罪。
4日,懿旨:恭亲王奕复任军机大臣。
5日,免顺、直被水州县额赋。
6日,日本联合舰队司令伊东裙亨向大本营提出进犯山东半岛消灭北洋海军建议,日本大本营接受该建议。
8日,清廷决定派员在上海与日本议和。
10日,日本攻陷复州。同日,依克唐阿与聂士成反攻凤凰城。日寇立见旅团长退回风城后,未料及清军会反攻该城,乃令一部守凤城,自己率一部再次向连山关进发。本日晨,清军与日寇遇于樊家台,发生炮战。日寇一部突入清军阵地,继发猛烈炮火。清军不克,撤回草河口、分水岭地带,激战六小时,清军阵亡一百十人,被俘十六人;日军伤亡六十人。
12日,日本兵集结于金、复二州。光绪谕宋庆率诸军与之决战。丰申阿、聂桂林自岫岩奔析木城,闻日寇至,清军尽溃,日寇复取得析木城。
同日,光绪特谕:衍圣公府(孔府)各项地产载在会典事例,及阙里文献考,顷亩甚详,前任巡抚张曜查出江苏铜山沛县一带涸田,未及具奏,请饬查明拨补,命户部通知两江总督、江苏巡抚、山东巡抚,按照原奏各节,调齐卷册,分析查清,如数拨补。
同日,清廷商借洋款一百万镑,通知龚照瑗(垣)与银商蒙士庄订立合同。
13日,宋庆与日寇战于海城,旋退保田庄台。
本日,清军再次试探进攻凤凰城,抵达瑷河对岸。午后,清军骑兵数十名渡过叆河,被日军击退。次晨,日寇分三路进击清军,清军力战不支,突围撤退,反攻凤城失败。清军战死一百五十人,被俘四人;日军伤亡七十四人。
同日,清廷命荣禄在总理各国事务衙门行走。
19日,海城日军桂太郎部,对缸瓦寨清军二十营,发动攻击,下午5时50分结束。清军撤出缸瓦寨,双方伤亡均众。
27日,停本月紫光阁、保和殿筵宴;罢提督卫汝成职,并逮捕审讯。
同日,降旨:丁汝昌、龚照玙交刑部治罪。
28日,御史安维峻参劾李鸿章,并及李莲英。文云:皇太后既归政皇上,若仍遇事牵制,将何以对天下。至于李莲英,是何等样人,敢干政事,如律以祖宗法制,岂可容之。谕旨:肆口妄言,革职遣戍军台。李莲英对安氏则必欲得之而甘心。时有幽燕大侠大刀王五(名宜正)者,闻此至安氏门求见,自荐保驾前往,并资给车马费用。
同日,清廷命刘坤一为钦差大臣,关内外各军悉归节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