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们的支教之旅就画上了圆满的计划。云舒再也没有去过学校,周一也因为自己一开始拒绝云舒而感到愧疚,但是仿佛他的自我治愈能力超强一样,在短暂的时间里他成功地拎清了所有地关系,是的,周一就是真的对云舒没有所谓的男女之情,他也没有故意去吸引她,不存在道德伦理上的僭越。
他们一行人和校长,学生,以及热心的村民道别之后,就开始了回家的征程。
“我简直太舍不得这里了。”是呀,虽然这里条件十分辛苦,但是这里有最真挚的情感,最纯净的人性,有迷路了在路上即使要兜一大圈才能带你到达目的地的老爷爷,有一生只守候一人的已经不能用痴情来形容的真挚,有即使淌江过河,冰天雪地也要坚持求学的不懈,有一旦认定便不变初心的纯情......这里有大城市称之为奢侈或者遥不可及的东西。
大家回想起刚过来一切都十分简陋破碎的样子,和经过大家努力而逐渐完善的一砖一瓦,大家心里是欣慰,同时也很心疼。以后还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来这里发光发热,奉献青春吗?
本来不想告诉孩子们离开的日期,怕他们内心要经历巨大的波动。但是,每个人一生都不是在道别吗?既然正式地来到这方净土,那离别也要有一个完满的仪式。大家彼此祝福,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不期而遇了呢?
孩子们努力忍住泪水不掉下来。橘子,简潇,乘风等人给大家送了小礼品和祝福。孩子们放下礼物,紧紧地拥抱着喜欢的老师。
“老师,你说我们还能再见吗?”珊珊的话语带着哭腔。
“我们会再见的。”
“老师,不要忘记我们。”珊珊忍不住地哭了,所有的学生的情绪就像泄了气的气球突然疯狂地蔓延整个村庄。看着他们由一开始的低声啜泣到嚎啕大哭,像极了我们努力想当一个懂事乖巧的孩子,但真正被逼到情绪奔溃边缘的时候,所有的矜持便不复存在。
大家俨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合适,尽管我们渐渐习惯了离别,但每次都不得心应手。
大家坐上了下山的车。
云舒没有来。
这段日子,在她外出干活或者有有手头上的事情要干的话,她依旧是充满活力,努力上进又长得惹人喜的舒儿姑娘,在她独自躺在床上发呆或者短暂休息的时候,连屋檐照射进来的一束阳光,屋外妇女的窃窃私语,木桩突如其来的昆虫撕咬声都令她坐立难安,焦躁难耐。
“我怎么能奢求人家的喜欢?巨大的差距,你凭什么?云舒儿,是时候梦醒了。”
“这里的姑娘最终不都是找个邻村或本村门当户对的小伙子厮守终身的吗?”云舒她本身是那种思想前卫的姑娘,热爱生活,积极争取,但是对摆在明面上的东西却始终跨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她在自我否定。
其实她并不是没有想过或许以大家朋友的身份去现场为大家送别,兴许能见上周一一眼也不错。但是她害怕周一的眼神,害怕自己破碎的自尊,即使你不爱我,我也依旧热爱我的自尊。
云舒给自己放了一个假,本来她今天要去隔壁村表演的,但她突然觉得好像自己十年如一日的表演及生活方式并没有让她获得身心上真正的愉悦,兴许她今天该缺席一次,舒儿姑娘并不是永远准时出勤的人!
窗外的雪又开始纷纷扬扬地落了起来,像他们初次到访时的雪一样洁白无暇,可是怎么感觉连雪儿都成熟了呢?
这行人裹得严严实实的,脚底里,心底里涌起的寒气却一波接一波。
“今天怎么不见云舒呀?好多天都没见着她了。没能跟她说声谢谢,实在可惜。”
“周一,我记得最后一次见她时,是她跟你聊天。她跟你说了什么呀,她是离开这个村庄了吗?”
“她......没说什么,也不会离开这里。”
“该不会她跟你表白,失败了吧。”
“小子,我觉得云舒跟你很般配。”
“不要乱开这种无厘头的玩笑好吗?”周一的情绪突然燃气了一股怒火,似乎云舒都不能在玩笑里跟他成对。
橘子听完大家的描述,猜到应该是云舒表白遭拒,才那么多天没有出现。看着眼前略显狂妄的周一,他仿佛时刻都在挥发他的优越感,云舒的痴情在他这里根本不值一提。想到这,橘子更加沉默了,为这个傻姑娘而感到心疼。希望在风和日丽的日子里,她着一袭红袍,风光出家,撇去恍若梦醒的屈服感,真挚炽烈地拥抱平安喜乐,与心爱之人共渡余生。
“王安橘,你懂傻啦?”周一调侃橘子。
“橘子,你身体不舒服吗?”橘子抬起头来看看简潇。
“我没事,昨晚没休息好罢了。”
“我猜你八成是因为心里不舍得吧。橘子,有机会我们一起过来。”简潇仿佛能看透橘子心事似的,如此心思细腻之人不愧是创作大神。
车一路颠簸,大家却早已习惯艰苦的条件,能有车接送已经是莫大的奢侈了。
火车与来时行驶着截然相反的方向,还是那些景物。唯一不同的是,大家经历了千奇百怪,人情冷暖,多了一份思考。
终于到了!呼吸着熟悉的空气,大家的心情感觉像复活了一样,是的,过去的已成回忆。大家回到了熟悉的城市,回归正常的生活起居。大街小巷上已经年味十足,洋溢着新春之喜。
简潇的父母果然亲自来接他们心心念念的儿子。还有一张熟悉却让橘子感到心里一阵阴凉的面孔。旻莎也亲自来接简潇了。
她笑嘻嘻地迎上去。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旻莎极少见的温柔。
“挺好的,很充实。”简潇说完便避开旻莎的眼神,走向父母,深切地拥抱着他们。
旻莎又扫视了橘子一眼,便一副热情的样子走向乘风。
“我的帅气乘风师兄,看起来更有男人味了哟。”旻莎用手碰了乘风的手臂,好似两人关系亲密。旻莎这种作风,橘子也是多见便不觉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