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睿王听闻吴涯歌动了入宫的心思,他不允许吴涯歌孤身一人去那个危险的地方,那个随时会让她陷入险境的地方。大梁皇宫尤其是后宫向来明争暗斗,他自幼陪着母妃,看了很多后宫妇人夺宠害人的手段,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生死不由己,那样担惊受怕的日子他决不能让吴涯歌去。
“我会小心的。”
“那也不行,此事不用再说了。”睿王未再听吴涯歌的半句劝说之语,他独自一人骑马离开了吴府,回到了军营。吴涯歌望着睿王离开,可她却未在睿王离去后回到房中,反而立于园中许久,此刻她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据说每一颗星星都是一个亲人,漫天的夜空,杨家一门有多少枉死的冤魂,吴涯歌已经下定了决心,现在只有入宫才能为睿王争取时间,才能创造机会,为了荣王府,为了杨家,谁也不能阻止她,包括睿王。
“小姐,睿王殿下这是怎么了?我刚刚看着他好像很生气地离开了,你们吵架了?”郁浓在吴府门前看着睿王急匆匆地离开,这些年她为了能多看睿王一眼,每次睿王和吴涯歌说话时,她便独自一人躲到吴府大门的角落里,她已经习惯在暗中偷偷看着睿王离开,为了见到他离开的身影,郁浓可以一夜不睡。
“小姐,小姐。”郁浓唤了吴涯歌两下,见吴涯歌迟迟未理她,于是她走上前再次唤起了吴涯歌。
“郁浓,你什么来的?”吴涯歌被郁浓唤回神思,此刻郁浓也已站立于她身侧。
“小姐,你今夜和睿王殿下是怎么了?你们都好奇怪!”
“殿下走了吗?”
郁浓点点头:“走了,而且好像很不高兴。”
“那咱们回房吧!”郁浓见吴涯歌不准备多说什么,她也不敢再追问下去。
“小姐,你早点歇着吧!郁浓告退了!”郁浓陪着吴涯歌回到房中正要离开,吴涯歌在郁浓关门的时候叫住了她:“等等,郁浓!”
“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吴涯歌对着郁浓招了招手,郁浓打开门,又进到了房中。“小姐,今天是有什么事发生吗?有什么事儿,你都可以告诉郁浓的。”
吴涯歌不知该怎么和郁浓说她要入宫的主意,再次沉默的吴涯歌让郁浓开始担心起来:“小姐,你别让郁浓担心,到底怎么了?”郁浓在一旁见吴涯歌不说话,越发着急。“郁浓,如果。。。如果我离开了吴府,你。。。”
“小姐要去哪儿?”郁浓一下紧张地抓住了吴涯歌的手。
“我。。。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我必须要去。”郁浓见吴涯歌说起那个要去的地方神色坚定,郁浓小心猜测到:“是。。。是为了老爷和大小姐吗?”
吴涯歌看着郁浓,果然郁浓对她的心思也是熟悉得不得了。“郁浓,我现在虽有了新的身份,可新的身份活下来,不就是为了给冤死的人澄清冤屈吗?”
“小姐,睿王殿下不会答应的,他。。。”
吴涯歌拿开郁浓的手,她慢慢走到窗边,打开窗户:“郁浓,你瞧今夜的天上有那么多星星,你说爹,哥哥和姐姐会不会也在这样看着我?我知道睿王不会答应,可是不答应,难道我就要一辈子在他的保护之下吗?说到底这也是咱们杨家自己的事儿!”
“小姐是决定了吗?”吴涯歌认真地看着郁浓:“是,我心意已决!”
“那郁浓和小姐一起去吧?小姐带上郁浓,好吗?”
“不行!”吴涯歌摇着头。
“为什么?小姐是怕郁浓会添乱吗?”
“不是,此去凶险万分,我自己都不知该怎么入宫,带上你,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咱们一个都活不了!”
“小姐是要入宫?”郁浓这才知道了吴涯歌的打算。没想到小姐竟会想到这么凶险的主意,难怪睿王会生气。
“入宫是如今唯一最快的办法,郁浓,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睿王殿下?”
郁浓惊了一下:“小姐,我。。。我没有!”
“睿王为人有勇有谋,又救过你,你喜欢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你是现在为数不多知道双玉之约的人,如果我此去回不来,你替我好好照顾他,他这个人喜欢把什么心思都藏到心里,你为人心细,天长日久,一定能洞察他的心思。”
郁浓听着吴涯歌的话,突然跪下:“小姐,郁浓不该动这非分之想,小姐和睿王的事儿,那是老爷定下的,睿王不让小姐去,郁浓也不会让小姐冒险的。”吴涯歌没想到,郁浓这个丫头固执起来竟会这么固执,她一点都未听吴涯歌的安排,一心阻止着她入宫。
吴府之中,不知是睿王下了命令还是郁浓偷偷告诉了吴老爷,自从吴涯歌动了入宫的心思后,整个吴府上下守卫森严,将各个出门口围的如铁桶一般,进出都得仔细盘问,而且还要吴老爷的亲笔出府令。
“爹!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吴涯歌端着亲自做好的花饼来到吴老爷的书房,吴老爷见吴涯歌端着热茶和糕饼进来后,立刻放下手中的账本:“涯歌,你怎么来了?有事找爹?”
吴涯歌放下花饼和热茶:“爹,我瞧爹最近在核对账本,很是辛苦,今日园中腊梅开的好,我折了几枝下来,用腊梅做了些花饼,爹尝尝吧!”
“好啊!”吴老爷走到放置花饼的桌边,顺手将一块花饼拿起:“好香啊!用腊梅做的?”
“腊梅摘下后,用盐水泡净,然后将腊梅放入糕饼里,蒸出来自有一股腊梅香。”
“嗯,好吃!”吴老爷一口咬下,腊梅香在舌尖四溢。“爹,再喝口茶,这茶是用雪水泡的,雪水乃无根之水,自是清澈甘甜!”
吴老爷放下手中咬了一半的花饼,又开始品茶:“香,真是香!你啊!是个心灵手巧的丫头,只可惜咱们这北境只能生长这耐寒的花儿,不然你还可以做更多不同的花饼,像什么藤萝饼,茶花糕。”
吴老爷提起藤萝饼,吴涯歌一下想起睿王最爱这道花饼,昔年长姐得知双玉之约父帅并无异议后,偷偷将睿王的喜好告知于她们姐妹来往的书信中,可惜到了北境后,她虽学会了做饼,可是这里并没有紫藤萝。
“涯歌,你怎么了?”吴老爷见吴涯歌出了神,轻轻叫到她。
“没有,爹,我只想到。。。”
“想到睿王了吧?今天你来找我,是不是也是有事儿要问我?”吴老爷对于吴涯歌的到来似乎早已有准备。
“是,爹,我想知道近日府中守卫森严,进出盘查如此仔细,是不是睿王下的令?”吴涯歌紧盯着吴老爷。“涯歌,你与睿王的事儿,爹不便过问太多,只是爹这些年对睿王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他是真的很在意你,甚至为了你,他可以做更多你无法想象的事儿。”
吴老爷虽未言明,可吴涯歌听着这一番话已经知道,果然睿王要留住她,不会让她轻易逃出北境。“爹的意思我明白了,可有些事儿我非去不可。”
......
吴涯歌在吴府中暗自观察了好几日,吴府中供厨房下人出入的那道门是整个吴府最松懈的,特别是每日卯时,厨房会有新鲜的菜肉入府,这个时辰也是最容易混出府外的。吴涯歌想了几日,她独自备好了一切,夜里披上黑披风,等到卯时后,她悄悄混出了吴府,临走时她给睿王留下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