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里?”梁帝想起曾经看过无涯塔的奏报,无涯塔地处西北苦寒之地,四周都是无边无际的沙漠,初夏之时那里便开始阴雨不断,盛夏之际亦会出现天降雪雨。
“是啊,父皇,留下他们一命,他们去那里也算是戍守边境了。”
平王极力恳求梁帝将荣王之案相关的家眷流放至无涯塔,若是株连,会让天下质疑荣王的畏罪自尽,也会有损天家的颜面。
“也罢,朕也不愿再多添杀戮,就这么办吧!”
梁帝允诺,一切的计划都在平王的掌控之下。原本梁帝若是犹豫,平王还留有皇后这道帮手,没想到事情进展得格外顺利。
“你们都退下吧,朕要一个人呆一会儿。”
“是,父皇。”
平王走出惠渊宫后,很快就消失在婉嫔的眼底之下。
婉嫔在素玉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也走出了惠渊宫。
“娘娘,你还好吧?”
婉嫔握紧素玉的手,使出浑身的力气抓住素玉,抓得素玉都生疼了,可婉嫔的力道一点也没减轻。素玉见婉嫔眼神涣散,她也没去提醒婉嫔,只得任由婉嫔抓着她。
“娘娘,咱们回颐和苑。”
素玉带着婉嫔回到颐和苑中,婉嫔这才松开了素玉,她一下就跌坐在正殿之中。
“娘娘,你还好吗?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
素玉担心婉嫔,婉嫔在惠渊宫中听闻荣王自尽的消息,许久都一言不发,素玉知道婉嫔是伤心透了,可是一直憋闷,会出大事的,素玉尽可能地安慰起婉嫔。
“素玉,是本宫没用,是本宫没有救下荣王?”
婉嫔连连自责,素玉在一旁开解着她。“娘娘,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幸好荣王府的家眷,还有南疆的家眷他们总算是没被诛杀。”
“南疆的家眷?是啊!素玉,你赶紧找纸笔来,本宫要书信一封。”
婉嫔突然拉住素玉,她直呼素玉要来纸笔,素玉不知道婉嫔要写给谁。“娘娘,是书信给睿王?”
“是,咱们要立马告诉宇炼他大皇兄之事,让他立刻去南疆,南疆我怕皇后不会轻易放过。”
婉嫔一边急急书写,一边催促素玉去联络可靠的送信之人。
“是,娘娘放心,这信一定可以到睿王手里。”
西境军营外,南海十二骥历经艰难,爬山涉水,终于找到西境大军。
西境军营外看守的士兵跑来禀告睿王:“睿王殿下,军营之外有十二人说要见你。”
“何人?”
“那十二人不肯透露身份,只让我告诉睿王殿下他们来自南疆,有急事相见。”
“南疆?十二人?”睿王一下就想起了当年与南海四骥切磋之事。
“快带他们进来。”
睿王命人将南海十二骥带入他的军帐之中,阿大进入军帐,他一眼就认出睿王是当年那个与他切磋的少年,睿王也认出阿大。
“你们怎么来了?”
南海十二骥一下跪倒:“睿王殿下,请你救救我家老爷和小姐。”
睿王急忙走过去:“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快起来,到底发生了何事?”
南海十二骥将荣王一案和南疆发生的一切全部告知睿王,睿王听后,感到荒唐至极。
睿王握紧拳头,狠狠敲打了一下书案:“父皇怎么可能相信皇兄会谋反?”
“睿王,宫中送来急信。”
就在睿王愤怒之时,婉嫔派素玉传来的第一封书信已经来到西境,士兵将书信呈给睿王,睿王打开,信中也是自家母妃告知荣王之案的事儿。
“我才离开这么一会儿,他们就按耐不住了,原本他们力荐我来西境,我就觉得事情不简单,现在看来,原来是要对皇兄下手。”睿王手握书信,自言自语到。
“王爷,还请王爷速速去救救我家老爷和小姐。”
“阿大,你放心,我这就回建康,我倒要看看,皇后要怎么处置这个局面。”
西境战局已经稳定,睿王力破附国来犯之兵,此役大获全胜,睿王本来计划给梁帝奏报后,他再拔营回京,可如今皇兄情况危急,他顾不得向梁帝禀明,睿王留下了人打扫西境战场,他自己则快马加鞭带着南海十二骥先行赶回建康。
平王走出惠渊宫后,思来想去,他还是再次走进天牢里。白翊已经带着荣王的尸体离开,他将荣王的尸体妥善安置,平王径直来到荣王妃的牢门前。
荣王妃听闻荣王已经自尽,她痛苦不已,但此刻荣王妃已经彻底安静。
平王推开牢门,荣王妃一动不动地坐在牢房里的床沿边上。
平王小心走进王妃身边,见王妃没有抗拒,他继续走了几步,慢慢也往床沿边坐下,只不过与王妃还是隔着一小段距离。
“他自尽是在意料之中,你不必如此伤心。”
平王的话说的极轻,可荣王妃听后,脸上的憎恶之情立马涌现:“你滚。”
平王没有一丝生气:“我要是滚了,谁告诉你荣王的遗留之言呢?”
荣王妃听闻荣王有遗留之言,她紧张地问到:“王爷,王爷说了什么?”
“皇兄让你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好好活着?”荣王妃反复念着这四个字。
“是啊,你要活着,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已经向父皇禀明,父皇答应让荣王府和南疆的家眷全部都流放到无涯塔,他们也不会死,你先去那里,我会在途中救下你。”
平王热切地诉说着他的“功劳”,他要让王妃知道是他救下了荣王府和南疆杨府的家眷,他的眼中充满了期待。
可荣王妃并没有平王想象的那般感恩于他:“你要我苟延残喘,从此见不得人似的活下去?”
平王摇着头:“王妃,这都是暂时的,你还年轻,皇兄已经走了,你也该开始自己新的生活,不要再留恋于他,日后我登上帝位,你就是我的皇后。”
平王越来越靠近荣王妃,荣王妃察觉到他的逼近:“你退下。”
平王停止了他的靠近。“王妃,我是真心想要好好待你,你和我在一起,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他日定不会亏待你的。”
“你刚才说你要我成为你的皇后?你们就是为了这些权位,活生生地害死了我家王爷,我告诉你,我不会当你的皇后,死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