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荣王,王妃,睿王进入了颐和苑的主殿,此刻婉嫔正坐在主殿之上。婉嫔远远看见他们走入主殿,心中已经是按捺不住。
“给婉嫔娘娘请安。”“给母妃请安。”
“不必多礼,都起来吧。”婉嫔吩咐到已经请安跪下的荣王,王妃和睿王。
睿王萧宇炼起身之后,立即走到婉嫔身旁,母子相见,激动不已。“儿臣与母妃已经有数月未见,母妃可安好?”睿王成年之后便搬出皇宫,在宫外的睿王府居住,平日只有在特定进宫的日子,才能回宫看望母亲。
婉嫔见儿子很是关切自己,心中甚是安慰:“母妃一切都好,宫中有素玉和宫人伺候,你无须太过挂心,倒是你,数月未见,好像瘦了不少。”
“母妃安好就好。”睿王自知自己的母妃一向不是盛宠,自己身为儿子也不能时常伴其左右,每每数月未见,心中就甚是挂心。
“今天进宫跟娘娘见面就是个高兴的日子,六弟,别惹娘娘难过,我跟你嫂嫂也有许久未见娘娘,也该让皇兄和你嫂嫂跟娘娘说几句了吧。”大皇子萧宇盛看到他们母子二人感情深厚,心中很是羡慕,萧宇盛的生母是先皇后刘氏,在他五岁之时就因病崩逝,皇宫中危机四伏,有多少人想置他于死地,幸得这位婉嫔娘娘多番暗中照顾,因此荣王也将婉嫔视作母亲对待。
“别站着了,坐下吧。”婉嫔注意到荣王和王妃还一直站立在一旁,刚才自己只顾着跟儿子说话,竟没有留意到还站着的荣王和王妃。
入座之后,婉嫔示意宫人将已经备好的吃食和茶点送入主殿之中。
“知道你们今日进宫,本宫特意备了几道你们喜欢的吃食。
“婉娘娘宫中的糕饼全是由娘娘园中栽种的花果为主料,清甜爽口,儿臣在外,已经想念很久了。”荣王萧宇盛从盘中拿起一块花饼迫不及待地送入口中,顿时满口充斥着诱人的花香,饼香。
“荣王喜欢,待会让王妃带一些回府吧,本宫记得,你最爱吃本宫做的藤萝饼。”
“娘娘做的藤萝饼,松软香甜,饼中又有紫藤萝的清香,娘娘知我喜欢,每次我到颐和苑都会亲自下厨为我做这藤萝饼,在儿臣心中,娘娘宫中的吃食胜过任何山珍海味。”
“你这孩子是最知道怎么让我开心的。”婉嫔听到荣王的一番赞美之言,脸上泛起笑意。
茶点之后,婉嫔留意到荣王的手臂似乎有伤,此次荣王和王妃进宫,正是因为荣王在北境大胜,力挫大梁在北境的强敌魏国,皇上得知此役大胜,亲自犒赏众将士,赏赐主帅荣王,皇后得知后,以一国之母的身份,又亲自赏赐了荣王府的家眷,为了叩谢皇后的赏赐之恩,荣王不得不亲自带着王妃进宫叩谢皇后的赏赐,因此荣王即便有伤在身,也不能在家中好好休息。
“前段时间听闻你在北境作战时受伤,如今可好了,还有大碍吗?”婉嫔瞧见荣王动手不便,心中猜测他手臂之伤应当不轻。
“娘娘放心,已经好多了。”荣王在婉嫔跟前勉强抬了抬手,示意手臂上的伤已没有大碍。
“战场凶险,刀剑无眼,你虽经久沙场,也足智英勇,但还是要万事小心,要记住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儿臣明白,不过说到足智英勇,六弟比我更能担此四字。”荣王萧宇盛说完便看向一旁正在吃糕饼的萧宇炼,此时的萧宇炼面对兄长和母妃的目光,竟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摆手到:“我都是跟着皇兄作战的,都是皇兄指挥得当,皇兄指挥得当。。。”
荣王听到睿王如此谦虚,脸上的笑意更深,婉嫔看到他们兄弟二人的神色,更加好奇战场上发生了什么:“宇炼,你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你皇兄如此夸赞?”
“娘娘请听儿臣细细说来,这次我军长途奔袭至北境迎敌,将士们抵达北境战场已经是疲累之至,谁料北魏当夜就突袭我方军营,虽被我军抵挡,但也让我方阵脚凌乱。而后多亏六弟深入敌营,探听到敌军粮草已断。北魏之所以偷袭,其一在于趁我方还未休整,力挫我大梁主力,速战速决;其二就是想从我方掠夺粮草缓解危机,当时的北魏军队无论是人还是马都饥肠辘辘。于是六弟就将计就计,继续拖延了他们两日,在这两日里,六弟可是派人看牢了北魏的后援补给军队,又重整我大梁主力,两日后开战,六弟将迎战的战马上都系上粮草,亲率兵马上阵,在交战之时,故意将马背上的粮草漏放于地,敌方战马看见粮草在地,既都无心恋战,只顾满地吃食,我军便一举大破北魏,魏国狼狈而退。最后六弟又派一队兵马在魏国粮草的必经之处截断补给,烧毁魏国的粮草,魏国便再无力与我军对峙,此战大捷,六弟功不可没。”荣王细细回忆起当时睿王在战场上的举措,眉宇间流露出引以为傲的自豪。
“皇兄在母妃面前如此夸奖我,倒让我不知说什么了。”萧宇炼在一旁傻傻地笑着。
“为兄讲的都是事实,六弟就不必自谦了。”
“在你面前,他当然要自谦,宇炼自小跟在你身边,你处处悉心教导于他,他有今日,多半都是你的功劳。”
“娘娘言重了,教导六弟是宇盛作为兄长的职责,何况儿臣幼年之时,也常得娘娘照拂,娘娘与六弟都是我的至亲之人。”
“母妃说的是,我萧宇炼从小就跟在皇兄身边,言传身教都来自于皇兄,此战能助皇兄一臂之力,是宇炼应做之事,怎敢在皇兄面前居功。”
“六弟,功就是功,不必谦让,你足智多谋,经此一役又足见你的骁勇,昔年父皇见你聪慧,就以睿字作为你亲王的封号,一个睿字,足见你的睿智,今日父皇听闻你智破敌方大军,对你更是称道不已,你睿王府的赏赐想必也不少吧。”
“宇炼有今日,是皇长兄的栽培,宇炼会一直追随兄长,助兄长平定北境。”
“平定北境,让百姓安居是皇兄多年的夙愿,如今你我兄弟齐心协力,必能早日达成心愿。宇炼,相信皇兄,他日你的战绩一定不会逊色于我,你一定是大梁的肱骨之臣,皇兄决不会错看于你。”
“不管宇炼以后如何,宇炼对大梁,对皇兄之心天地可鉴,宇炼此生必定助皇兄一臂之力。”
“有些话你们兄弟两人心中明白就好,这毕竟是在皇宫,这番表决心的话要是被有心人听去,岂不是又要多生事端,今天我们是来看望娘娘的,万不可给娘娘招惹无妄之灾。”一旁的荣王妃杨氏听见自己的夫君跟睿王的一席话,害怕隔墙有耳,忍不住提醒到。
“夫人说的是,是我跟六弟疏忽了,还是夫人想的周到啊。”荣王看向王妃,眼神变得温柔许多。
“皇兄跟嫂嫂当真琴瑟和鸣,真是羡煞旁人啊,嫂嫂虽出生将门,但是行事作风却丝毫不逊于这建康皇城中的名门闺秀,既有将门风姿,又有聪慧透亮的玲珑心,娶妻就当娶嫂嫂这样的女子。”
“宇炼,放肆了,怎么敢这么跟你荣王嫂嫂说话。”婉嫔提醒到萧宇炼。
“母妃,嫂嫂是豁达之人,当不会在意这些的,何况我是由衷赞赏嫂嫂,想必皇兄也不会怪罪我吧。”
“你这么说,是否也想娶妻了,你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是否已经有意中之人?是哪家的名门闺秀啊?”荣王听到睿王提起娶妻一字,忽然想到了睿王也到了成婚的年纪,忍不住开始打趣到自家兄弟。
“皇兄打趣我了,这几年我随皇兄征战四方,这建康城的名门闺秀我大都不认识,哪来意中之人?”
“六弟这是话听来好像有责怪你皇兄之意啊,不过想来也是,自从六弟开衙立府之后,大多时间都随你皇兄在战场,在建康之时,你也多半在荣王府,是你皇兄跟嫂嫂疏忽了。”荣王妃看到睿王一本着急解释的模样,也迎合着自家夫君,打趣起睿王。
“嫂嫂你也打趣我,母妃,你快看啊,皇兄跟嫂嫂都在取笑我,求母妃为我做主。”睿王看似委屈地求助于婉嫔,可婉嫔却故意不理会于他。
“母妃以为,你皇兄跟嫂嫂说的即是啊,早日娶亲,你也早日安定,母妃人在宫中,位份不高,有很多事情都做不得主,此事有你皇兄跟嫂嫂,母妃很放心。”
“母妃。。。怎么连你也。。。”萧宇炼虽然嘴上说的很无奈,心里却很开心,一家和乐,是他最愿意看到的场景,就连打趣他,他也是从心底欢喜。
“六弟,既然娘娘也这么说了,此事也不能耽误了,这段时间你也正好在府中,过几日,就让你嫂嫂安排吧。”
“等等,安排什么,皇兄你来真的啊?”萧宇炼知晓萧宇盛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没想到这为他筹谋婚事也这么雷厉风行。
“你刚才羡慕我与你嫂嫂琴瑟和鸣,与其羡慕,不如自己娶一位王妃啊。”
萧宇炼瞧出眼前这情景怕真是要动真格了,于是他收敛起刚才戏谑的样子,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语调:“母妃,皇兄和嫂嫂都支持我娶王妃?可我娶的王妃可不能是一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