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皇帝回了上航城行宫之后便下了一道旨。
令皇宫档事房调出景域府前后十年的奏折。
随行的老太监微眯的双眼不由张开几分,景域府前后十年间的奏折数不胜数,皇帝若要检查需得花上三天三夜不可。
老太监不由提醒道:“陛下,这可是个大工程呐,您得三思啊。”
老太监知道皇帝见的人是谁,但他不知道千铃寒舍内的对话,他为赵祯皇帝担忧也是理应的。
“无需担心”
赵祯皇帝在手中哈了口气,猛得搓了搓,老太监见此,赶忙从撑架上拿起一件大鼋袄给皇帝披上。
“这天寒地冬的,真叫奴才心疼呐。”
他说着这话,还不忘再拿来一个汤婆子往皇帝手里塞,赵祯皇帝会心地笑了笑,然后说道:“别这么大惊小怪的,赶紧去传旨吧。”
前后十年呐。
那不得累着。
太伤身子了!
赵祯皇帝懂得老太监心中所想,就是怕会累着,所以才会这么犹豫,换作其它事情,恨不得立刻想到办法,排忧解难。
其衷心,天地可鉴。
“德全子,你可还记得元年时,香城奏报的匪患折子?”
德全子,全名苏德全。
陪着赵祯长大,登基的心腹老太监。
不仅仅是对皇帝关心有加,虽说已年老,但其记忆,目力,听力,丝毫不比大内侍卫差。
苏德全想了想
然后说道:“奴才记得这折子,香城匪患已尽数剿灭,百姓无一人伤亡。”
这是折子上白纸黑字的内容,上面还改了香城郡守印。
赵祯皇帝默默一笑。
苏德全赶紧问道:“陛下是觉得有何猫腻?”
“并不是我觉得,而是青灯宗主觉得!”
赵祯皇帝说道:““这世界上,掩盖是一个词,但它的方法却非常的多,不仅如此,还经常有效。”
“这是宗主的原话!”
苏德全不明白,这掩盖之说从何而来?
难道说....
赵祯皇帝说道:“莫非胡乱揣测,你且尽快去拟旨。”
苏德闻言,心中愈感不满。
“元年时发生了太多事情,闹匪不过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您犯得着差前后十年的折子嘛。”
是啊。
犯得着嘛。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赵祯皇帝摆摆手,骂道:“你就是有眼不识泰山,且滚去拟旨,余下事情莫要操心,若真怕我累着了身子,且让六部各派一名侍郎前里协助。
闻言。
苏德全的老脸上笑出了褶子,如果一朵败落的菊花。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离开里宫房。
看着老太监离去的背影,赵祯皇帝长舒了一口气,想起来自己父皇临终前说的一番话:祯儿,你若想守住这大宋江山,谨记一事,莫要忘了,要用一辈子去做,那就是,搭上修行界的青灯门,江山方可长远。
....
....
在上航城呆了大概七天左右。
桑宜和灼莲清便来到了香城。
若要问为何会呆这么久,实在是因为找祯皇帝的百般纠缠与风雪阻路。
直到今日午后,风雪才稍小。
恐及风雪再次下大,会一发不可收拾,无法到香城,阻碍正事,桑宜不能再等了,便赶紧出发。
香城是个小城。
只有因城中香料,香粉优良,在景域府在有了点名气,但是横跨在中间的太行山脉,阻塞了它的向外发展,这么点名气不足以盛名整个景域府。
“临走前时,那赵家皇帝紧赶慢赶地不是给了你一东西?”
灼莲清问道:“给我瞧瞧。”
桑宜没好气的说道:“看了屁股长肉!”
这话惹得她恼怒,正要出手时,桑宜赶紧将一个布袋子抛了过去。
“不过当年关于香城匪患的一些总结,还有....一个挂名但很大的官职。”
灼莲清从布袋中拿出两样东西。
一本小册子,便是当年匪患的总结。
还有一块通体碧绿的玉佩,上面锦花拥簇,形成了一个赵字。
“都是些有用的东西”桑宜在前面走着,簪子在前,将能淹没她的大雪分开,“不过,未免有些太热情了。”
灼莲清满意地笑了笑。将袋子收入虚空。
“呵,他且有特别用意,这一点用指甲盖想都知道。”
风雪没人。
在桑宜看来,这风雪只没矮子。
像灼莲清就完全不受影响,她换了一身轻快的衣服,贴身且修身,虽没露出长腿,但却身高明显。
“前面就是香城了,照此速度,天黑前便可赶到”灼莲清走得轻松,遥望远处,强大的目力让她无视风雪,清楚地看到香城,“你为何如此看着我?”
“嘿嘿”
桑宜狡黠的笑笑,然后说道:“不如你抱着我,或者背着我走吧。”
....
....
风雪愈下愈大,虽说仙器开路,前行地速度也还算可观,但终究还是暴殄天物。
这一次子,是灼莲清走在前头。
迈着轻盈的步伐在前头为身后的桑宜开路。
“真搞不明白你怎么想的,虽说御剑飞行多少也有受风雪影响,但总比现在要快吧?”
御剑飞行看的是灵力。
修行者灵力越磅礴。
驱使飞剑的速度也就更快。
灼莲清没好气地说道:“你若再这么慢,怕是天黑也倒不了。”
她回头轻瞥一眼。
桑宜就跟着身后,捂着头呐喊道:“你懂什么,我想感受一下回家的路不可以吗!”
“倒是你,殴打师傅,等回去了,我一定要治你的罪。”
事情是这样的:
桑宜狡黠地说着让灼莲清背自己。
但在灼莲清认为,这却是不怀好意的,在一息之间来到了桑宜身前,朝她头顶上狠狠地来了一个爆栗。
随后便有了这幕。
至于殴打师傅,雾海上也会认为是片面之词吧。
灼莲清冷淡地说了一句:“幼稚。”
风雪呼啸在耳畔边。
每一瓣雪花在狂风的带动下,化成了一片一片的冰刀子,虽有仙器护身,但其风雪交加,实属不易。
灼莲清伸出手。
抬头,望天,蹙眉。
“这天气有些反常,又极为刻意”灼莲清地话一下子让桑宜警惕了起来,但随后,她又冷淡地说了一句:“难道这是太行山脉的欢迎吗?”
桑宜跟上去。
拉住灼莲清的手,感受到触感的她,低头不解地一看。
桑宜冲她笑道:“你既然来了,就得保护我,我可是你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