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是桑宜在前几日和所幸聊天所知的。
老祖宗传音于东方曜,交代了一个任务。
徒弟教授师傅——礼法。
“无规矩不成方圆”
桑宜撑着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想想那天的事情,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愤然道:“整个一木头。”
老白女嘴角一撇,摸了摸桑宜的头,柔声安慰道:“他确实在某些方面笨拙了一点,但却十分可靠。”
“事实上,除了第一代青灯四剑之外,之后的两代青灯四剑,我都很满意。”
老白女的手很冰,却不是那种渗入骨髓的冰,相反,很凉,很舒服。”
说到青灯四剑,她的嘴角就上扬到一个高度,看得出来,她很满意这一代的青灯四剑。
桑宜撇嘴,表示:“没感觉。”
明明就很差劲!
老白女收手,轻笑道:“慢慢来吧,他们四个人的性格都很有趣,但....更有趣的并不是有趣,你以后就会发现了。”
“事实上,我并未发现什么有趣,直到现在,我也依然内心抗拒”
桑宜看了看老白女,她脸上并没有什么动容,试探性的问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抗拒!
抗拒当宗主!
老白女点点头,反问道:“可是为什么呢?”
是啊,直到现在,青灯四剑与老白女依旧不明白,为何桑宜会不想当宗主,从一开始的大吵大闹的要下山,到现在已过半月,依然存在这种心理。”
“没有为什么,大概是....不想吧!”
很矛盾的回答。
老白女看着桑宜的小脸,突然一下子也觉得,这个妮子莫名的可爱与有趣,说话老成,做事镇定,像是一股春风,无声无息。
“可是有心结?未打开,放不下,所以才会如此?”
听到这句话,桑宜想了想。
“有”
桑宜说道:“但也可大可小,即使解决了,也没有什么用。”
是啊,说是个心结,但非亲非故的,也算不得什么,毕竟在前世,医院每天都有死人,早都麻木了。
但因为来到了这里。
桑宜知道了血流成河这四个字的惨烈。
“本以为心如顽石,却奈何人非草木。”
桑宜叹气道:“是他们照顾了我,可惜的是,我还来不及感谢,一场山匪的来临,他们就没了,整个村子都没了。”
桑宜低下了头。
终究....人心还是肉长的。
老白女知道,这应该就是桑宜的故事了,初冕元年,景域府香城东山麓处爆发山匪,但朝廷的奏折上却记载着,景域府除兵,山匪全灭。
看来是有人撒谎了。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老白女安慰道,也许是突然一瞬间的觉得,眼前这个女孩的伪装过去坚硬,当年的事情的本就痛苦,但她说出去却只是轻描淡写。
桑宜说道:“过不去的。”
“我想杀人。”
阁内瞬间寂静,寂静得可怕,老白女与桑宜对视,黑色的瞳孔中与深蓝色的瞳孔中,互倒映的是彼此的脸。
良久。
老白女问道:“谁?”
桑宜回答:“当年的人。”
“我知道,他们一定没有死。”
....
....
清晨的薄雾从雾海中飘出。
睡醒惺忪的睁开,或许就会发现,大雨停了一轮浅色的红日在逐渐升起。
大雨洗涤了一切。
空气凉爽,每一次一口的深呼吸都好似一种享受。
红日渐深的天空,云朵逐渐能看到一点别样的湛蓝。
大雨不仅洗涤了天空,洗涤了空气。
还洗涤出了一个老消息。
大雨停了。
师傅已经不生气了。
这是个好消息!
于是,青灯四剑在同一时间,不同剑锋,御剑划雾海来到了宗主锋宗主阁外。
侍女早欤见状后,立刻回禀。
桑宜不紧不慢,依然在妆台前安静的坐着,让所思给自己不紧不慢的盘着头发,佩戴珠花手饰。
“跟他们说,我昨晚集灵累着了,让他们多等会,等不及了就回去吧。”
早欤退了出去。
关上门。
将桑宜方才的话重复一遍给四人听,也不管是否有何应答,说完立刻关上门。
门外的四人听完,皆是愣住。
“我好像没有听清。”
最先开口的是是灼莲清,清冷孤寂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抹讶异的表情。
明世炼沉吟着,嘴里念叨着,心里想着早欤说话的唇。
观唇读语。
“师傅昨晚集灵过晚,还在休息。”
东方曜听完,站起身来。
礼。
参。
“弟子东方曜求见师傅。”
阁内无回应。
“弟子东方曜求见师傅!”
明世炼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师弟,宗主阁前不宜大声喧哗,我们还是耐心等候吧。”
灼莲清看向天空,湛蓝的天空与洁白的云朵都半月的大雨层层冲刷与洗涤过后的佳作,同样是安慰,意思却比明世炼说的隐晦,“雨是停了,可师傅依然在生气啊”
青灯四剑中的第四剑——不净世,附和道:“肯定是生你们的气,自从继位大典结束后,这半月来,我就很少出自己的府邸。”
明世炼深深的看了一眼四师弟。
待到头发盘好,皮肤换好。
妆发,饰容
十五岁的女孩本就底子好,加上青灯门上又没有差的东西,加上所思对配饰与佩饰的研究和搭配,当真是棒极了。
弄好了这些。
桑宜才让早欤将青灯四剑召来。
得体妆容,清雅穿搭。
淡蓝色大袖搭配一条浅蓝色儒裙,
簪子在手中把玩着。
“何事?”
昨夜,老白女教完桑宜簪法后,又教一法,可将大雨停下,还郑重提醒道,‘切不可在他们面前掉以轻心,否则,你可有得苦日子受了。’
当然,还跟桑宜说了许多“有趣”事
四人还未行礼。
桑宜便直接问道。
明世炼一礼,躬身之后,问道:“师傅今日可有何安排?”
“不是你们找我吗?”桑宜的语气颇为不善道:“有事就说吧,无需来那些有的没的。”
不净世说道:“那师傅为何生气?”
桑宜招招手,侍女早欤过来沏茶,桑宜并不着急回答,根据老白女的话,这些家伙是值得教育一番。
招呼着四人在自己阁内的桌上坐下后。
桑宜端刚泡好的茶。
吹了吹气。
“真当我不知道你们的所做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