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的窗户紧闭，蔡雨轩回去，室友开着手机灯在喝酒，就连少少都拿着酒瓶。
“你们今天这是怎么了，被学习逼疯了吗？”蔡雨轩把新买的衣服放床上，整理之后挂在衣柜，平时会拿起画板练习，最近却反常的开始跟室友聊天。
两只机械蝎子搬着一瓶酒送到他的面前，少少已经喝的脸红：“轩哥，今天你的研究生通知已经下来，兄弟们替你开心。”
莫箫彰推推眼镜：“兄弟，你可是我们宿舍的骄傲啊。”
黝黑的皮肤，强壮的肌肉，兰凌喝酒如水，身边放的酒瓶是他们几个人的总和：“你以后也是要记载学校记录，我们要想你学习。”
白兰宣很少喝酒，嘴里含糊不清，不知道说些什么。
蔡雨轩没喝过酒，今天打开一瓶：“我想找个兼职，你们谁知道哪里有工作。”
所有人都傻眼，白兰轩也揉揉眼睛清醒一些：“雨轩，我借你几千就把你借穷了，下个月生活费一到账，我就还给你。”
少少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哥，好好在学校里跟着教授学习，你有大好的前途，缺钱我问我姐要。”
蔡雨轩一口气把酒喝掉：“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教授说我见识太少，要多比多看多学。”
莫箫彰把酒瓶放在地上，用皮筋把长发捆起来，显得精神一些：“雨轩，跟我学游戏，做代练吧，技术好的话一个小时就能赚上百，凭借你的瞬间记忆力，和绘画动手能力，应该是小儿科。”
听到钱，蔡雨轩就不会拒绝：“可以，什么时候开始。”
“别，那是堕落。”兰凌也不喝酒了：“跟我学截拳道，可以兼职武师赚钱，也可以发扬中国功夫，一举两得。”
“有比赛吗？”
“有，经常比。”
看着人要被抢走，莫箫彰连忙说：“他的比赛算什么，现在是电子竞技时代，三天一小比，五天一大比，人要随着时代的大环境，这样才有钱赚。我们赢一场比赛打底三千，他们最多才三千。”
将近十万的信用卡要还，他虽然更喜欢练武，此刻却是钱最重要。
少少已经拿出笔记本电脑在查询资料：“哥，你忘了我姐是怎么交代你的吗？要把命运掌握在手里，不是什么时候都有人来救我们，除非一辈子当个窝囊废。”
“我记得，拘留室以后谁都别想带我进去。”蔡雨轩变的冰冷，双目含冰。
“要想不被抓，除非是他们的人，现在派出所刑侦队招聘技术员，模拟画像师，你刚好专业对口，又是研究生。”
莫箫彰首先不同意：“模拟画像师风险高就不说了，没技术含量也就算了，可这工作不赚钱，”
少少摇摇头：“刑事肖像绘画，是一个专业性很强的工作，目前，承担此项工作的，绝大多数在公安内部招聘，也就是说，搞刑事画像的，首先要“入警”，通过公务员招录成为正式警察后，由于自己的绘画专长，在公安的政工部门安排下，调动到刑事技术队从事刑事肖像绘画工作。一般是这么一个用人过程。由于目前刑事绘画人才缺乏，公关机关会考虑从社会专门招聘一些绘画人才从事刑事肖像绘画工作。”
“所以说这是个机会，游戏什么时候都能打，武术什么时候都能学，而招募临时画像师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
兰凌还想再劝，蔡雨轩说：“就去兼职模拟画像师，少少说的对，要把命运握在手中，钱什么时候赚都可以，机会不能错过。”
清晨蔡雨轩带着简历，换上新买的衣服，是一套休闲西装，仿佛是宋月如提前准备好，整个人焕发一种特有的气质，像是个学警。
派出所的等候区近两百多人来面试，而名额只有三位临时画像师，被录取就代表着可以不用考公务员，就有机会转正，对大多数人来说算是个机遇。
首先第一关，初试，通过之后才可以面试。
李婉看了他几分钟，确认名字才认出是他：“是你。”
“是的，我来面试画像师。”
“你是不是住了两天拘留室，脑子傻掉了，大学还没毕业到这里兼职。”
蔡雨轩指着简历上的学历：“我已经是研究生，需要养活自己，这里无疑是个好地方，下次再抓我审讯，不用跑到学校。”
这是讽刺，李婉当然听的明白，登记好资料：“记得，派出所有他的庄严性，不是你来玩的地方，要被我发现你是来惹麻烦，拘留室还会等着你。”
“有时间我会到那看看，当做故地重游，因为再也没有人能把我送进去。”
李婉有些微微生气：“先把雕像画一遍，我说过，你才能面试，劝你对我态度好点。”
“你是警察，守住的是正义，要态度的好坏能影响你的判断力，这位置你就不配。”
“气死我了。”李婉灵机一动：“不能公报私仇，但规矩还是我来制定，现在给你半个小时把雕像完整画下来，相似度在百分之九十五，达不到标准，你也不用面试，省的丢学校的人。”
雕像是从美术馆借来，高达两米二，宽度一米三，是来自欧洲神话故事中的审判天使，手持审判天剑，背后四对羽翼，目视威严，双眉宽厚，高鼻如鹰峰。
难度不算太高，考验画师对形体的掌控，脸部的精雕，但麻烦在于时间限制，普通画师要有一天的时间才能画出高大的雕像，而蔡雨轩只带了60*60的画板，需要计算出缩小比例，才能达到百分之九十五的相似度。
看着他沉思的样子，李婉很开心：“怕了吧，叫声姐姐，说句对不起，就给你两个小时，百分之六十的相似度。”
“谢谢。”这对于蔡雨轩来说，是更好的挑战，忽然有些明白张老师的话，勇于挑战才能突破。
这下轮到李婉纳闷：“有病，为难你还说谢谢，脑子是不是真的傻掉了。”
初试准备有三排凳子，蔡雨轩没有立即作画，搬了一张凳子距离十米之远。
李婉拿着计时器走了过去：“你这是在做什么。”
蔡雨轩把画板放置好，拿出铅笔盒，里面密密麻麻一排，都已经削好，用一只笔测量雕像高度：“这是从距离上缩小视觉雕像的大小，容易计算出在画板上的比例。”
“我不懂。”
“你不懂的多着呢。”
“你个小屁孩，先在半个小时把庞大的雕像画下来再说。”
蔡雨轩拥有瞬间记忆能力，只看了一眼，就记下雕像的形体，在脑子里计算出空间比例，很快的就在画板上勾勒形体。
看着他头都不抬，用最细的画笔，来保持精度，朦胧的形体十分钟就已经绘画完成，李婉从来没见过这种操作：“你作弊，看都不用看，就能画，肯定在学校练习过。”
画完形体，蔡雨轩再次抬起头看细节：“这雕像是从美术博物馆借来的，为的就是防止作弊，我承认见过，很多人都见过审判天使，大家出发点都一样，假如判我作弊，那每个人都作弊。”
“你作弊还这么理直气壮，气死我了。”
在二十八钟，一幅审判天使雕像画在画板上呈现，缩小比例后没有了雄伟，却多了震撼。
“我画好了。”
从视觉上就已经达到百分之九十五的相似，李婉嘴硬不相信，拿出手机扫描：“我天，达到百分之九十八点五的相似度，你真是在校研究生。”
“是的，没骗人。”
“好吧，是我之前小看你，对不起，现在我宣布你初试通过。”
蔡雨轩看着画，一声叹息，把撕的粉碎丢在垃圾篓中。
“喂，你干嘛，这么好的画。”宋月如捡起来想要拼凑。
“你没发现吗？我的画没灵魂，画不出审判天使的天威，这是残次品。”
宋月如拼了一小块，女人天生有着对细节的洞察力：“眼睛很像你，空洞冰冷无情，或许这是你的灵魂，而不是每副画的灵魂。”
她一句话点中要害，画就是心中所想，要想超越，就要先忘掉自己：“谢谢你。”
“又说谢谢，脑子有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