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下起了蒙蒙细雨……。破集装箱因为地势比较低,被雨水浸透,外面的水慢慢流进了屋里……小缘赶紧找了一把墩布,着急的往外擦水……。
我也赶紧撕破了几块儿破布头,帮忙堵住下面的缝隙。
好一会儿,才勉强把缝隙堵住,屋里只听见一片哗哗的雨声……小缘苦笑了一下“今天…的事儿……谢谢您。”我也苦笑了一下,表示无所谓……。
我拉过他,用双手在他肩膀让捏了捏:“小缘儿,刚才和我动手,我发现你还有些功底的,不错呀?”
他有些尴尬咧嘴一笑:“嘿……小时候,我们山里有座道观,里面有位年纪很大的老道……我常去道观里玩儿,有一天看他可能是打水时,把脚弄伤了,正好看到我,就给我了一张药方子,求我去帮他抓点药,所以就熟悉了。
后来看他腿走不了路……我就常去帮他用烧水做点吃的,老道很感谢我,就喂我每天吃两粒不知名儿的药丸……。
我静静的听着,小缘接着说“你说真的好奇怪,吃饭第五天,我发现上山的速度快了好多哦,平时用一个小时,自从吃了药丸,半个小时都不到,我就能一口气跑上山顶的道观,我问老人家这是为啥……,他只是摸着白色的胡子,笑而不答。”
“那后来呢?”
“后来……他的腿好了,就教我练习拳脚,但只过了一个月……当我再去看老人家时,发现道观被一场大火毁掉了,人也不知去向………后来……再也没见到过老人家………。
小缘叹了口气,托起腮帮眼睛6已然湿润……。
我告诉他,老道可能是位世外高人,欣赏他的特殊体质,才破例教他功夫的,可能遇到了不可逆转的事,无奈离开了道观,让他不要灰心,坚持练功,不然可惜了……。
小缘听了我的话,懂事的点了点头,又咧着厚厚的嘴唇笑了……!
这时,小姑娘端着一碗热粥,乖巧的送到我面前:“叔叔,您饿了吧,给……吃粥,可香了……!”
我望着她天真的大眼睛,双手捧过碗来,一口气喝干……使劲的点点头:嗯嗯……真好喝……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顿时甜甜的笑了“我叫荷花儿”,看着这天真无邪的笑脸,我的心都融化了……。
我这才想起点事儿,那一大袋子面包放在车里没拿下来,就赶紧冒雨跑进车里,提着跑回屋里……当我把面包举到小姑娘面前……!这小丫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喜看着,梦寐以求的面包………虽然眼睛直直的离不开,却紧紧背着手不敢去接………。
我肯定的向她点了点头,又把手举到她面前“快吃吧,都是你的……!”
但她强忍着面包的诱惑,懂事的看了一眼哥哥,我马上对着小缘眨眨眼睛,小缘马上领会“快和奶奶去吃吧……是叔叔送给你的………!”
小荷花这才如释重负,抱起面包跑向床上的奶奶,狼吞虎咽的吃了来……。
我心里难受……感觉心被什么东西揉了一下的疼!…不忍再看祖母俩捧着面包的样子…!
我小时候,又何尝不是这样子,别人一家几口,围坐在暖暖的饭店里,其乐融融的陪孩子吃着香喷喷的美味佳肴……而我,却痴痴的等在橱窗外面,呆呆的望着人家在里面欢声笑语……我幼小的心灵……真的好渴望,哪怕只有一次…哪怕只有一刻……能有爸爸妈妈拥抱着我,亲着我的脸蛋儿………把好吃的饭菜喂到我嘴里………!
我常听故事里,有个卖火柴的小女孩……但她比我强……毕竟还有一盒火柴??,虽然……她在风雪中被冻死了…但,她见到了最疼爱她的爷爷……!
漆黑的屋子里,我也学着小女孩的样子……划燃了一根火柴……想看到妈妈的样子,但………怎么也记不起妈妈长什么样儿……手里的火柴彻底熄灭了……脚下的稻草里,只有一只像我一样饿的老鼠……在我脚边大胆的爬来爬去……。
我努力的不去想我的从前……但今天看到了祖孙三人……不禁让我的心绪久久的……不能平静……。
我该走了……拉过奶奶瘦骨嶙峋的手,我翻出身上所有的钱,一股脑放在老人手里……。
老人可能感觉有些不解其意,颤抖着始终不敢接,我紧紧的我了握她的手,转身来到屋外……。
雨,终于小了些,小缘追到外面“您……!”“叫我叔叔……。”
他有些激动,有些不知所措,始终没出声,只是楞楞的站在那儿……。
我的车子走出了好远……我的耳边突然听到了一声嘶哑的“叔叔……”!
我猛的一脚踩住刹车……从后视镜中,看到了那个男孩儿仍旧在蒙蒙的雨中,就那样远远的,遥望着我……。
夜里,我做了梦……梦中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妈妈……妈妈乌黑的长发,扎成两个马尾的样子,美丽的眼睛…像天上的星星就这样一眨一眨的望着我,弯弯的眉心,还有一颗红红的美人痣……温暖白皙的手……抚摸着我的额头……还给我哼着不知名的安眠曲……。
猛的,母亲失去了踪影……我心里想喊,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当焦急的睁开眼睛,湘云正担心的坐在我身边,用温暖的手,抚摸着我脸颊……。
“哦……我是不是做梦了……?”湘云心疼的说“嗯……一直低声喊着妈妈……”!
看她有些发红的眼睛,肯定是被我吵醒了,所以抱歉的冲她笑笑。湘云也笑了……下床给我倒了杯水,声音低低的,却充满了羞涩……“其实……我也要做妈妈了……!”
“啊………?”我耳朵相当灵敏,但却感觉有些嗡嗡作响……“你,你再说一次……!!”
“傻瓜……我……我有了……”!
我的上帝……!我终于听清了,惊喜若狂的冲过去,想抱起湘云!吓得她笑着赶紧躲开“你傻呀……小心孩子……!”我这才醒悟“嗯嗯,对对……嘿嘿嘿嘿我差点忘了……嘿嘿嘿!”
湘云拿出医院的毕超单子,说宝宝快两个月了,我动情的用耳朵贴着她的腹部,想听听肚里的小孩儿是不是在说话,逗得湘云咯咯直笑……!
我天真的问:“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她幸福的看着肚子“我喜欢女儿……!”
“嗯嗯,都好都好……我们明天就去去商场买些小衣服……对对,还有小鞋子…!!”
我简直兴奋的语无伦次……。湘云笑着用手指戳了下我的额头,努着嘴:“看你急的,还早着呢……”!
清晨,秋叶落满了一地。但空气十分清新。我拿着扫帚勤快的打扫院子,陈伯扛着鱼竿去钓鱼,看到我破天荒的在扫地,顿时狠狠的夸了我一通儿……!
我的心情就像级了这天气,就一个字“爽!”我终于要当爸爸了,我们期待着宝宝的来临,我会给孩子最好的教育,最暖的爱,还有……最强的呵护……。
把我们儿时所缺失的一切,都弥补在宝宝身上,我要让所有的爱,暖暖的围绕在这个小天使身上……!!
商场,湘云挽着我的胳膊,兴奋的摆弄着一件件五颜六色的宝宝装,简直挑花了眼,我也经验不足,不知要买哪件,还好小服务员跑过来,详细的帮我们介绍着哪种小衣服适合多大的宝宝,经验丰富至极,好像她生过孩子似得…。这通聊啊她俩!
我跟在后面有点傻,根本插不上嘴。
足足半天,我们提着大包小包,疲惫不堪的回到家中,陈伯已经炖好了鱼,等我们回来。
我从包里递给老头一个银色的剃须刀,老头眼前一亮,喜滋滋的接过来,在头上划拉着,这阵子,自从湘云给他理了个光头,老人已经习惯了这头型儿,这样就不用湘云辛苦的给他理发了,“小子,这物件儿得花好多钱吧?以后不能老花钱了,咱们得给我孙子多攒钱喽……!”
我向老头伸出拇指,狠劲的一个赞,直夸他觉悟高……。
我这才发现,湘云的胃口大的有些可怕,大口大口的吃着饭菜,嘴里的东西还没咽下,马上就夹起菜往嘴里塞……。
我着急的按住她的筷子:“姑奶奶……您慢点吃,这样补营养可不妥,需要均衡的补充,细水长流
不然……像你这样猛吃…肚里的宝宝生出来就得减肥……!
湘云被我的话逗得差点喷饭。我赶紧跑进屋里给她倒了杯水,轻轻用手掌帮她拍着脊背……。
湘云吃饱喝足,懒懒的靠在我肩膀上……。我抚摸着她有些粗糙的手,心里充满了愧疚……。
“以后,尽量少干活了,尤其是力气活,最好等我回来……”。
湘云帮我理了理额头的头发:“傻瓜……我已经很幸福了……自从有了你…我才感觉……自己真正做回了女人,有个坚实的臂膀,让我靠得好舒服……像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