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就像大浪淘沙,淘走了我眼眸的柔情与心中的天下
陌生人你好,我叫沈倾凝,我的故事就比较悲伤了,因为有过两次被甩的经历。但也很庆幸,我有一个两次失恋都陪在我身边的朋友。
我先来说说我那个朋友吧,我和他是在大一时加入轮滑社后认识的。那时候的新生好似天生有一颗会害羞的心,招新后的轮滑场泾渭分明的存在着两个区域,有一条无形的线,将其分为大神区与菜鸟区,而我和他两个菜鸟却没有任何廉耻之心的混在大神区,而且还毫无感觉,每天准时到轮滑场,欢乐的像一只永远发光的萤火虫。
可能从那时开始,我俩就有了默契,以至于混了一年后,他混成了会长,我混成了副会长。是的,这个朋友就是严秋。
犹记得,参加社团第一次大型刷街活动时,在邙山公路的转弯处一个大下坡上,我俩互相搀扶着,一步一步向下走的情形。与旁边拉成长龙的队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能是队伍后面坠了太多不自量力的新手,导致在前面龙头位置的单汴师兄,没控制住身形,不小心脱离了长队,而在他身后第二位置的柔弱的甜甜姐就变成了火车头,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稳得住那么长的火车链,再加上被突然脱离的单汴吓了一跳,自然而然的摔倒在地,就在那个转弯处,整条队伍都甩了出去,一群人在地上滚了三滚,狼狈不堪。我与严秋互相搀扶着偷笑,庆幸着还好没有上车!
那是我第一年去参加社团刷黄河,我们爬了山,在炎黄二像面前留过照。我们敲了钟,在紫色的薰衣草前大声欢笑。我们玩了水,在松软的沙滩上纵情奔跑。
那天我玩的有些纵情,在回去的路上,体力已经到了顶点,俨然是滑不动了,最后我拉着严秋背后的背包,一路坚持到了学校。
青春就是需要这样一场精疲力尽的疯狂,才显得我们足够年轻!
我们的友谊如果只是这样的波澜不惊,那么它的深度会不会只有一汪池水那么浅?
所以,青春也需要一场竭嘶底里的争吵,才会在和好如初时,将友谊的深度拔高到深海处。
现在想来,我们的争吵其实很幼稚,只是因为严秋在关于招新时宣传社团所用的宣传页的颜色摇摆不定,致使我这个宣传页设计者,感到愤怒。我先是做了一版彩色宣传页,给他看后,开始没什么意见,后来他又说想要份黑白的,我呛了一句,到底用什么颜色,你心里有数嘛?他支支吾吾的说,彩印可能会贵。我无可奈何的又设计了一版黑白的。
其实,让我多设计一版宣传页不是什么麻烦事,我只是生气,他做起事来拖拖延延,毫无章法计划。还有在设计展板时,他几天前就找人抬回来一块展板,几天后才开始画,那时候他在群里喊人画展板,我以为就剩下涂颜色了,大框架应该早已画完,谁知等我兴高采烈的带着五六杯奶茶来到现场,才发现才开始铺平展板上的白纸,我大脑一热,放下奶茶,转身就走了。
到了晚上,虽然还没开始招新,9点的轮滑场上,就来了许多自带轮滑鞋来玩的小新生,可是一任会长,到了9:30才姗姗来到,还没有穿轮滑鞋,啃着一块破饼,过来跟我打招呼,我看着他这不走心的样子,把他叫到一边,劈头盖脸的就训了他一顿。
“你看看,现在来了多少新生了,你作为一任会长,不早点来看场子,要是新生出了事,摔坏了,谁来负责,啊?一天到晚,你在干什么?你这段时间有哪天是九点之前到的?还有一个当会长的样子嘛?”
咬着饼的严秋,被我骂的噎了一口,险些没咽下去,他拍了拍胸脯,也大声向我吼道:“我在干什么?我今天忙了一天,没吃上饭,只吃了刚刚的半张饼。前几天忙着统计早来的新生一起团购的鞋子,今天联系了印制宣传页的商家,刚准备去画展板,交给宣传部部长负责的会员卡,突然出了变故,她家里有事,没有时间和精力制作会员卡了,我能怎么办?当然是接过这显然更着急的任务,赶紧联系了几个师兄师姐,这一忙,到了晚上才有时间去画展板,现在展板还没画到十分之一,我也很着急啊!我也很累啊!我连逃好几天课,忙这忙那一整天,不是为了来这听你指责我的!”
我听完一时语塞,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出什么。
他转身将剩下的半张饼,扔进了垃圾桶里,走到轮滑场旁边,坐了下来。
那边慢慢腾腾的滑过来一个新生,对着严秋说:“会长,那边有一个学妹坐在草地上,不敢起来,怎么办?”
严秋抬起头,微笑着说道:“在哪呢?快带我去看看。”
我看到他轻手轻脚又稳稳的将那个学妹扶起,嘴里说着什么注意事项,眼角流露着发自内心的笑容,倏的,我眼圈红了。
哪些朋友没吵过架,冷过脸?
秋风乍起,招新的日子已然来临,我与严秋纵使已经大吵过了一场,但不代表我就会毫无责任心的撂挑子不干。我们早早的来到中体旁,堆起帐篷,支起桌子,连上音响,摆起红桩。
虽然,已是秋风早晚吹,但它真的只是很早很晚吹,10点钟的时候,燥热已经来袭,严秋站在大太阳底下,不断给新生发着宣传页,额头上的汗,不断流在晒红的脸颊上。我轻悄悄的走过去,递给他一瓶冰水,他伸手接过,笑了一下。
多少的吵吵闹闹,皆因年少敞亮的胸怀,在一杯水上,衬出了一对清澈的微笑!
我们仿佛找回了彼此的默契,那天的招新,两人格外兴奋,卖力的宣传着社团。
招新过后的不久,董倪就对我说了分手,刚开始分手没有什么感觉,我依旧能够平平常常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只是当看到与他有关的物品时,心里会没来由的一阵刺痛,可能是刺的久了,终于需要一点爆发,我便叫了几个人一起在草坪上吃串喝酒,期间我跟没事人一样与大家聊着天,说着笑。
天色渐黑,大家都互相打过招呼离开,准备换鞋待会去轮滑场了,最后只剩下严秋与我。
严秋喝了一口啤酒说道:“心里不痛快吧!”
我:“......”
严秋啃了口鸭脖继续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分手,但是留不住的终究留不住,你又何苦放不下呢?”
我把头埋在膝盖里,低声咕嘟着:“也不是放不下吧!就是心里堵的慌。”
严秋拍了我一下,把我的脸拍到了膝盖上,撞得生疼。
我:“干嘛?”
严秋,边收拾垃圾边说:“走,我带你去刷街!”
我犹豫了一下:“酒驾不好吧!”
严秋鄙视的说道:“这也叫酒驾?两瓶罐装啤酒喝了一下午?”
我脸不红心不躁的说:“好啊!去就去,那在群里叫他们一下?”
“不叫!就我们两个去。”
“不好吧,你是会长,我是副会,擅离职守不去轮滑场?”
“会长副会怎么了?我们也是人!还不能有点自己的私事了?走!就我俩,谁也不带!”
我突然来了精神,自从招新后,因为新人技术还不纯熟,没组织过几次刷街,就算有,我俩也要吊在最后头,照顾落后的新手,好久没有放肆的飞翔过了。
那晚微风拂过,途中的垃圾桶里,多了几个啤酒瓶,我的脸上多了一丝红晕,吵闹的街道上除了汽车尾气的声音,还多了两个人轻狂大笑的声音。
在风中,我微喘着气,大声问严秋:“待会回去,怎么跟他们交代啊?”
“管他呢!”
“哈哈哈!”
“哈哈哈!”
漫无目的的飞,是多少年少的梦想?
这是严秋陪我渡过的第一次失恋。
差不多半年后,我第二次失恋了,还是严秋陪着我,大排档上,我举着扎啤杯,抬头就喝了一大口。
严秋也举杯喝了一大口,喧闹的大排档上,传来了严秋的声音:“今天喝完这顿,就忘了吧!别像上次失恋一样念念不忘,你又不是一个刚上大学的小女孩了。”
我重重的将扎啤杯砸在油油的木桌子上,发出一阵“吱呀”声响,我说:“本姑娘特喵永远18岁!”
严秋噗嗤笑了一下:“少来了啊!上个20岁生日才给你过完没多久啊!当时礼物收的挺开心呀!完全没有为流逝的岁月伤心的痕迹。”
“你特喵的是不是人?我正伤心着呢?你还在那说风凉话?”
“小学弟年纪轻轻,一时被你的美色所迷惑,如今幡然醒悟,痛定思过,觉得自己不该把青春浪费在感情上,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您老就高抬贵手,放过人家吧!”
“歪呸!我啥时候把他放在心上过?我就是......”
“你就是玩玩,我知道!”
我瞪了他一眼,举起扎啤杯,跟他碰了一下。
他仰头喝光后说道:“时间过得真快啊!我们都快大三了,再过几天,这社团也要交到下一届手里了,想了想,还真有些舍不得!”
我假装解脱似的说道:“赶紧交出去吧,这一年我俩没少挨累,交出去后,向单汴一样做太上长老,那才是享受。”
“说起单汴,他为了考研,好久没来轮滑了。”
“是啊,当年跟你我一起来社团的,也都走的差不多了。”
我看着严秋拿着杯子接扎啤,那水流的声音将我推入了回忆,那时我俩虽然混迹在大神区,但也经常去新手区交流,自然也是有一群欢乐的小伙伴的,只是如今,他们都有了各自要忙的事,逐渐退出了这个圈子。
严秋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唤醒,我没听清他前面说的话,只听清他最后说道:“成长就像大浪淘沙,只有你我彼此留下。来,再碰一个!”
可是我有过两次被甩的经历后,早已失了内心的温柔,便说道:“成长就像大浪淘沙,淘走了我眼眸的柔情与心中的天下。”
严秋一愣,我举起杯子,重重的嗑在了他停在半空中的杯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