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文学也许是俗气的。但是我们能谈什么呢?我们真的还不熟悉,只是相互吸引。当我看见你,当你看见我,我们的瞳孔同时放大,眼前一亮,是的,我们彼此喜欢。谈文学也许是好的开始。
那天的最后是我们一起吃饭。我们都是学生,属于纯消费一族,随便找了一个馆子点了几个菜,要了啤酒。不是浪漫的一餐,逛了一天是真饿了。记不起别的,只记得你拼命想灌醉我。但我就是不喝。最后是你喝了两瓶,我一瓶还没见底。你醉了。
我送你回去。其实我是真的酒量小,也有些头晕了。送你上了三楼,你是一个人住,父母都在外地。你的卧室不象一般女孩的多色或温馨。却有些凌乱。进门差点摔一跤,我扶着你推开卧室的门,一脚踢翻了门前的画架,一个趔趄,我赶忙站稳,扶着你得手碰到你的柔软,你真醉了吗?我有些尴尬,我真不是壮汉,是真的文弱书生,扶着你真吃力。现在想起来,还感觉到狼狈。你的小床是木头的,蓝地白花的床单,黄色的小被子,白地兰花的枕头,放你躺在上面,而你却立马睡得很熟。你洁白的上衣,下摆轻轻的遮住牛仔裤衬出的优美曲线,乌黑的头发散在一旁,双手却搭在胸前。是的,我是这样观察你的。知道我想什么吗?我是很健康的男子。你真的吸引了我。但是我决定离开。
我转身,听到你口渴要水的声音,我只好耐心的到厨房里找水。冰箱里有可乐,我拿来了,打开了,扶你起来,送到你嘴边。你的唇真美,但我也真累,真有些烦。姐妹快喝吧。我想。可你的头晃来晃去,唉,我错了,要是我多喝点酒,现在说不定躺在床上的那个是我。好容易喂你喝下,又吐了我一身。
天晚了,宿舍早关门了。我不会飞檐走壁。我到了客厅,在沙发上躺下,虽然没有征求你的意见,不过也只好如此。你醉的这样我不好就走,宿舍又关了门,我也没地方去。很好,理由非常充分。明早再说吧。我揉了揉眼,和衣躺下。一夜迷糊,似睡非睡。半夜的时候一个翻身从沙发上到了地板上,爬起来接着睡。早上起来就以为晚上做梦掉井里了。不过你却似乎睡的很熟。喝了水之后再没有什么别的要求,一夜无言。
早上的阳光洒到脸上,我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你站在我面前,瞧着我微笑。我吃了一惊,一骨碌爬起来。一夜的迷糊,已消磨去我一半清醒的意识,我早已忘记自己身在何处。我愣愣的站着,用力的想起来,努力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其时,我眉头皱着,眼神呆滞,两眼的下眼睑乌黑肿胀,正是我母亲称之为肿眼泡子的,是我容颜上不少缺陷中的一个,兼之夜里偶有睡熟之时流过嘴角现而今干了的哈喇子,我这幅尊容恐怕是不大好看。你想,迷糊了一夜,又做梦掉井里了,便是帅哥此时也难保不现眼,况且我不过略显清秀有些人样的人,在母亲嘴里长相比不得八怪也得气死八戒的,那是自然更难看的紧了。亏你还看着我笑。我琢磨着或者我这幅尊容让你产生了喜剧感,喜剧感的来源之一是优越感,你的美丽对着我这样的丑陋,或许会让你忍俊不禁。“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如今我却是以这幅丑象悦了你了。
“起来啦,昨晚上真不好意思麻烦你送我回家。我喝醉了,昨晚上没太麻烦到你吧?”我方才如梦初醒,赶忙说:“没,你昨晚睡得很好。”说完之后不禁脸红。你大约看出我的尴尬:“洗洗脸,我煮点麦片粥吃,你将就着吃点怎么样?”
在卫生间里冷水沃面,我是什么都记起来了。我故意把水声弄的很响?又在里面拖拖拉拉的洗了十多分钟,直到麦片粥的香味飘了进来。酒让昨天的一切恍如梦境,估计你也是才回到现实,耐心的等我在里边折腾。大约也有些不好意思。直到时间太长都觉得不好再绷着了,你叫我:“喂,何默,好了吗?出来喝粥吧。”我只好出来。
厨房的桌上摆着一电饭煲麦片粥,有温热和香气传过来。你正低头用木勺给碗里盛粥。“坐吧。”听见我出来,你说。我于是在桌旁一只碗边坐下。盛好了,你也坐下,在我对面,你忽的又站起来:“哦,忘拿勺子了。”于是拿勺子。又坐下。你看我呆呆的坐着,到笑了:“吃吧。”于是开吃。我小小勺舀,小小口吃,你也是。我装斯文,你也有点拘谨,毕竟我还不算熟人。粥下到一半,我们都抬起头来:“何默,昨天……”“吴雨,昨天……”我们不禁相视而笑。“昨天玩的挺好的,我昨晚上还不算太狼狈吧?”“哪里,到是我不好意思没经过你同意就在你屋里睡了一夜。”
下面的粥喝的比较自然。约好了下周见面,我们一起出了门。我上午还有两节课,还好是下两节,赶得上点名,巧的你也是。走在路上心情真好,在女孩子家里睡了一夜,就算睡的不好,我能不兴奋?一路脚步轻快进了校门。
上午的第一节课是心理学。课堂上心理老师给我们做了一个心理小游戏——传话。也就是她告诉一排桌子的头一个人一句话,然后从头往后传,传到最后一位同学把传过的话重复一遍,看有没有变化。我在第三排,传过来一句话是:“小木喜欢小于。”我心里一跳,真有这样的巧合?我昨晚才在小雨家里睡了一觉,能说我不喜欢她吗?“小默喜欢小雨”顺理成章的我传过去的是这一句话。话传回老师那儿,老师说这句变的不大。我听着心里却好喜欢。我开始想着你了。
第二节是哲学,老师是位小个子的男士,白白净净,声音极雌,讲“否定之否定”。心里有吴雨,昨晚的兴奋劲还没过,于是眼睛便热烈的盯着老师看,看得他发毛。于是他只好叫我起来回答问题,以证明他讲的真的是如此的好。“那位同学,就是那位,你来给大家解释一下‘否定之否定’。”我盯着他得手指过来,于是站了起来。否定之否定?“就象道教的颠倒颠倒颠倒颠吧。”“啊?”老师倒愣了。“好,你坐吧。”估计他晚上要去查什么颠倒颠倒颠倒颠了吧。我一向有急智,这一点我很得意。
中午吃了饭。一回宿舍,哥们们盯着我看。赵杰问:“小子,昨晚干什么去了?”我一笑:“玩晚了,网吧呆了一宿。”“不是吧,你小子该不是跟女孩子在一块儿吧?坦白说,那白衣美女哪儿认识的?”“美女?哪儿,哪儿呢?”我东张西望。“装蒜,请客。”“请什么客?昨天在英语角左拥右抱的是谁呀?”“谁左拥右抱了?英语交流学习第一。”
“两位都别装了。印堂都发着红呢。走了狗屎运了吧?”老大问。“没,我们开玩笑呢。”老四凑过来,做出意味深长的样子冲我们眨眨眼一笑。我和老三象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笑眯眯的点头哈腰。
下午的课哪还有心思听。光想着下次和你怎么见面了。